“原本各自安好,是你们为了私利,不惜诱我同季伯恒独处!哪怕明知他再不能人伦!”
“便是上个月,你依旧帮着季淑婷,亲自对我下毒,差点叫我被侍卫玷污名声尽毁。”
“怎么,不利于自己的事,全都选择性的遗忘?”
她声音淡淡,甚至听不出丝毫的怒气。
可却叫宋怀姝呆愣当场,更叫屏风后面的宋锦年难以置信。
妹妹这一年,不仅需要防备一次次刺杀,竟还要面对家中弟妹们的算计?
他拳头紧紧攥住,不敢相信,他的阿初都受了多少委屈!
“长姐,之前全是误会啊,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听着宋怀姝还要辩解,宋同初实在懒得掰扯。
说这些,她也只是想要兄长清晰的看到,他们几个的真面目。
防止他日后被几人欺骗、利用罢了。
“时间不早了,你如果没事早点回去养伤吧!”
宋怀姝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见长姐竟然一点面子不给,还将之前的所有错都推到她头上。
很想拍拍屁股走人。
但平乐说得对,她求宋同初总比去楚风吟面前身心受辱要好!
当即一咬牙,便将自己中了穿肠散,被楚风吟逼迫、威胁的事说了出来。
“长姐,你人脉广,你帮我想想办法吧,这穿肠散实在是叫人痛不欲生,我肯定熬不过去的!”
她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前夜的遭遇,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可还不等长姐开口,却听到一道如冷冽的男声响起:
“不过区区穿肠散,姝儿熬一年,等药效消散也就过去了!哪怕再被投喂第二次,也不会有任何痛苦。”
竟是兄长宋锦年,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他周身气息冷冽,温润的脸上丝毫不带笑意。
宋怀姝只觉似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冰水!
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兄长?你怎么在这?”
她蹭地一下站起来,身下的圆凳都被她打翻。
“我刚才的话,你不会都听见了吧?其实也不全是长姐说的那样,不全是我的错,她也有……”
“够了!”
宋锦年一声轻斥,冷冷凝视着宋怀姝的双眸:
“其他的话不必多说,我自会向阿初了解清楚。”
“至于穿肠散,若是那么好解决的,楚风吟也不会拿出来用了。请回吧!”
他这态度冷硬,直叫宋怀姝呆立当场。
可随之,她便想到前世种种,到底是不甘心。
“兄长从前对姝儿一视同仁,今日竟这般偏袒长姐,那是不是说明,前世一切也都是假的?”
宋锦年刚刚压制着怒火,实在不想语出伤人。
可现在宋怀姝没有羞愧,反而还在质问别人。
他这才转头,直视着宋怀姝,冷声道:
“其一,亲疏有别,人之常情!我从前对你很好不假,可我从来没有对你和阿初一视同仁过,她在我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
“其二,从前我乃长兄,对家中年幼又乖巧懂事的弟妹,和善、亲厚也不过是涵养罢了!”
言下之意,我对别人好不过是我的娇养,换个人是我堂妹也是那些待遇。
宋怀姝双拳紧握,只觉得宋锦年的话比谁的都难听,对她来说更觉羞辱!
“我还想着修复关系,原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们才是真的亲兄妹,一家人!”
她视线在宋锦年和宋同初脸上逡巡,冷哼一声,终是甩了袖子,疾步离开。
不过是穿肠散,她宋怀姝好歹前世也当了诰命夫人。
威逼利诱,她不信从楚风吟手中,换不回一枚解药!
而她走后,宋锦年兄妹端坐在书房,久久无话。
宋同初换了杯盏,给兄长面前倒了杯温茶,给他时间慢慢消化刚刚听到的话。
半晌之后,才将重生的事,大致说了出来。
尤其是前世几人的生平,和最后的真面目。
她没必要替他们藏着掖着,也想叫兄长知晓他们的真面目。
“所以,阿初你是想看他们几个,重活一世按照自己的选择,是不是真的如愿以偿比前世更好?”
宋锦年眉目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怒气,藏在桌下的手也紧紧攥成了拳:
“就那几个白眼狼,愚蠢无知,没有你的托举必定一事无成,前途渺茫!”
说到托举,宋锦年一阵心疼。
他的阿初,担负起长姐的责任,独自面对血海深仇、阴谋算计。
用自己单薄的脊背,给他们几个撑起了一片天,到头来竟全是曲解和指责。
“重活一世,他们现在过得不如前世,竟还不知道反省!”
宋锦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向宋同初的双眸,隐隐带着泪光:
“好在老天有眼,给了咱们重新选择的机会。阿初,这一世你一定能做得更好,活得更肆意!”
而宋同初也同样是这样的想法。
就是因为这一世做了不同的选择。
没了那几个人在身边,倒叫她发现兄长还活着,并且顺利兄妹重逢。
这对来她说,就是最大的赏赐。
只是,比起悲春伤秋、缅怀过去,宋同初更喜欢展望未来。
便将不久后,兵部尚书将会被满门抄斩的事,详细说了出来。
“罪证,我们早就搜罗好借太子的手,递交给了皇甫晔。”
“现在楚风吟从宋怀姝这,知道了曾书华的事,必定会切断跟他的联系。”
“而我又怎么能叫他如愿呢?狗咬狗的戏码,永远是最有趣的不是吗?”
……
当晚,兵部尚书曾书华,刚刚送走了楚风吟的人。
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忠毅伯果真嫌我分的多了,想要找人取而代之!”
不久前,他刚刚收到消息,忠毅伯不再满意跟他五五分赃。
想要找机会,将他这个兵部尚书,换人来做!
今日,忠毅伯的人,竟上门来说,今秋的粮草他们不动了?
“积阴德?他忠毅伯做得有损阴德的事,还少吗?”
曾书华面容微抽,显然是在压制着怒火。
此时,对面坐着的正是曾府的大管家,他的心腹手下。
“老爷,此事该怎么办?忠毅伯有人选了吗?要不要……”
曾书华眸色深深,嘴角挂着讥笑:
“杀他的备选作甚?左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我能和他忠毅伯联手,将镇国公拉下神坛,自然也能和旁人联手,要他忠毅伯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