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觉睡醒，沈清瑶发现乔玉芬已经不在了。
陆少君因为在艺术场馆附近被人捅刀子，警察也找了上门。
沈清瑶醒来，正是因为警察来敲门。
“是沈清瑶不？”
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制服。
沈清瑶点点头，对方出示了证件。
“你家里还有没有人？”
沈清瑶的头疼欲裂，她摇摇头。
警察把沈清瑶叫到院子里，问了问当天发生的事情。
“动刀子的人是沈梦怡，陆少君的妻子。”
还没等他们开口，沈清瑶就先说出了是谁做的。
他们一脸错愕看着沈清瑶，大概在猜测可信度。
“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你们也可以去问问陆少君。”
沈清瑶满脸坚韧。
两位警察交换眼神，却依旧狐疑地看着沈清瑶。
“可是我怎么听人举报，是你动的刀子？”
沈清瑶一听，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听谁说的，沈梦怡？”
沈清瑶一开口，警察们就摸摸鼻子把头给别开。
这个眼神，沈清瑶再熟悉不过了。
她嗤笑一声，“你们既然信沈梦怡的话，还来找我了解什么情况？”
“我们这是正常的工作流程，走访每一个我们觉得可疑的人。”
两个警察的解释沈清瑶压根没听进去。
她甚至开始怀疑，沈梦怡不惜拿陆少君来做局也要让她背上一个骂名。
“你们既然觉得我可疑，那就对我展开调查。”
她目光如炬，每一个字都咬字清晰。
警察们合上本子，也算是离开了。
沈清瑶的嗓子发疼，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只是当碰到嘴唇的那一刻，沈清瑶撇下杯子骑上自行车就往外跑。
水壶里面的水压根就不是温的。
乔玉芬也不是才走的。
这些年，乔玉芬有一个习惯。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先烧上一壶热水。
今天，这水凉的可怕。
沈清瑶骑自行车的速度很快，一路上跌跌撞撞。
等她赶到沈梦怡家，却一个人也没有。
沈清瑶抓住过路的人，“婶儿，这家人呢？”
“男人被捅了，一家人搁医院呢。”
婶子回答完快步离开，手上还抱着一盆衣服。
奇了怪的，乔玉芬要来找，肯定也只是来找沈梦怡啊。
她人能去哪？
听见有小孩在玩闹的事情，沈清瑶凑了过去。
她拿出糖来，蹲下耐心地跟他们打听情况。
“你们可见过一个说话是外乡口音的人来过，普通话不太好，穿了个花半袖，皮肤有点黑。”
“姐姐，你说的这种人太多啦，我们这一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都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小孩一说，沈清瑶才恍然大悟。
她描述得具体了些，这些孩子想了想，异口同声说见过。
沈清瑶还当真以为他们见过，把糖一分，都跑了。
孩子们从四面八方跑，沈清瑶根本没地方去追。
她整个人陷入混沌之中。
街上没有其他人了，沈清瑶也无从考证。
就在沈清瑶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谢唤之出现在陆少君家门口。
他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也有好几处烂了。
“沈清瑶，你快跟我走。”
“我在找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谢唤之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沈清瑶的胳膊就要把人带走。
沈清瑶挣扎了两下，谢唤之手上的力气更加重了。
“你是不是在找你外婆，你要是想找你外婆你就跟我走！”
谢唤之的语气听起来很焦急，他的眉头拧在一起。
沈清瑶被这个语气给吓唬到，跟上谢唤之的步伐。
谢唤之把沈清瑶塞进车里，车子一路开到了一片沈清瑶熟悉的地方去。
沈清瑶记得某一家人就爱种点花花草草。
在一片都是灰色和红色配色的房子里，这间房子格外显然。
而经过这间房子，就是舅妈家。
沈清瑶看向谢唤之，“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带我来哪里？”
“你还不知道？”
谢唤之把车稍微停远了些。
“你外婆就在里面。”
他指了指某间房间，沈清瑶依旧无法相信。
“你瞎说的吧，外婆怎么可能在这里面呢。”
“我是不是瞎说的，你等会就能见到。”
谢唤之擦掉额头的汗，靠在车窗上。
“看见没，他们打开了小门，那后面是放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
沈清瑶当然知道，那可是用来堆柴的。
算不上一个柴房，只是盖了一个棚子遮风挡雨。
听见谢唤之的话，沈清瑶的心突突地跳着。
舅妈尖锐的声音传来，“还不去喂些水，还有让她把药吃了，别死在我们这。”
她在使唤谁？
沈清瑶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慢慢端着一碗水进去。
那不就是舅舅。
他的背脊，弯到不能再弯了。
是不是他也知道自己无法面对乔玉芬？
沈清瑶的眼前一片模糊，鼻头一酸。
“你怎么会知道？”
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我见到沈梦怡和人在饭店里面谈事情，随后这家人就来了，我一路跟了过来，我还翻墙去看了，那就是你外婆。”
谢唤之见沈清瑶终于愿意相信他，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紧皱的眉头舒缓开，谢唤之的眼里带着一丝担忧看向沈清瑶。
沈清瑶攥紧了拳头。
她就这样冲进去？
还是应该做些什么？
外婆等不起了。
沈清瑶从车上下来，到隔壁家借了一把柴刀。
沈清瑶红肿着双眼，把木门给劈开。
听见动静，舅妈连忙跑了出来。
见沈清瑶来了，嗤笑一声。
“终于来了啊，你想把你外婆带回去，拿一千块钱来！”
一千块钱？！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你确定吗，一千块钱？”
沈清瑶低声质问，迈着小碎步靠近。
她低着头，让人看不起清脸上的表情。
舅妈双手交叉抱胸，“当然啦，难道你外婆还不值这一千块钱？”
“我可以给，你能不能接住，就是两回事了。”
舅妈从沈清瑶的话里听出了不对劲，眯着眼睛看着沈清瑶。
她躲进了房间里面，把门给关上。
怕沈清瑶闯进来，她还特地用东西把门给抵上。
正好，舅妈走了，沈清瑶往后面跑。
谢唤之已经在里面，他正和舅舅谈判。
“舅舅，这是你亲妈，这是外婆，你到底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