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墨镜拉着叶泠泠的手,星寒御背后的虚无翼微微颤动,黑白流光在翼面流转,带起细碎的空间涟漪。三人立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海水在脚下平静如镜,直到星寒御望着远方开口:“它来了。”
刹那间,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巨浪,一只巨大无比的魂兽破浪而出,身躯长达二百余米,通体如蓝宝石般璀璨,头部两只直径三米的巨眼扫视着三人。看到星寒御,它庞大的身躯微微低伏,随即化作身高近三米的男子,深蓝色长发垂落,鳞甲与倒刺凝成的能量铠甲覆盖周身,胸前镶嵌着一颗红色能量珠,左耳尖带着一道深疤,眼神狠戾,周身萦绕着紫雾与雷电。
“陛下。”弑天的声音如深海惊雷,目光转向秋墨镜时,却瞬间收敛了所有锋芒,躬身行礼,“深海魔鲸王弑天见过冕下。”
秋墨镜正把手指含在嘴里,闻言拔出,漫不经心地一点头:“呦!小鱼鱼你居然还活着呢!居然没被波塞西嘎了?”
弑天恭敬道:“那海神神位,我已放下。实在没想到还能再见冕下,冕下昔日与罗刹神一战,仍历历在目。”
秋墨镜跺了跺脚,血色长发轻扬:“那玩意只会偷袭,趁我自创神位疲惫之际动手。”
弑天一脸崇拜:“可冕下依旧重创了她。”
秋墨镜挑眉,语气带着戏谑:“小鱼鱼,不老实哦!你又不在场,怎么知道我重创了她?”
弑天指了指天空,又指向脚下的大海:“她的神血洒落这片海域,我和我的妻子收集到了一些,虽然过程有些煎熬……”
秋墨镜闻言,向着魔鲸海域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只见一只神躯长度逾百米的深海魔鲸被无形之力牵引而来,整体呈蓝黑色,身体覆盖着层层叠叠的魔纹,那些魔纹宛如无数狰狞面庞,由怨灵凝聚而成,散发着邪异阴森的气息。
“你吞噬了罗刹神血!”秋墨镜眉毛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弑天连忙挡在蓝黑色深海魔鲸身前:“冕下,这是我的妻子紫渊。”他转头看向星寒御,眼神带着恳求。
星寒御摆了摆手:“别紧张,三供奉只是惊讶,你的妻子居然能承受住怨念之血的侵蚀。”
弑天刚松了口气,秋墨镜已闪身至紫渊面前,纤指点向她的额头。紫渊体表的怨灵魔纹仿佛遇到天敌,发出尖锐的尖叫,却只能顺着秋墨镜的指尖汇聚,逐渐凝成一颗紫黑色的珠子。
“你现在应该可以化为人形了吧。”秋墨镜收回手。
紫渊的声音嘶哑如磨砂:“多谢冕下,可以了。”话音落,她逐渐化作一名女子,深紫色长发垂至脚踝,眼眸是死灰色的,透着毁灭与死亡的气息,皮肤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秋墨镜将那颗紫黑色珠子扔给她:“欲速则不达。”
紫渊接住珠子,满眼疑惑地看向手中的珠子。
叶泠泠这时轻声开口:“三供奉的意思是,你吸收神血过于激进了。她把神血的力量封印在这颗珠子里,你再吸收时慢一些,就不会被怨念侵蚀了。”说完,她有些胆怯地躲到秋墨镜背后。
秋墨镜使劲揉了揉叶泠泠的头发,笑道:“泠泠,都能当我的小蛔虫了。”
紫渊愣了片刻,弑天牵着她的手,深深躬身:“多谢冕下大恩!”
不远处,一只不足二十米的蓝紫色幼年深海魔鲸正奋力游来,激起一路水花。
众人齐齐望去,弑天看见挥手间,一只幼年深海魔鲸已出现在众人脚下的海面上,他介绍道:“这是我的孩子,蓝佛子。”
叶泠泠低头,在秋墨镜的魂力托举下站稳在海面,手掌轻轻抚上蓝佛子的身躯,柔声道:“第二魂技:海棠花开。”一束温润的粉光融入幼年深海魔鲸体内。蓝佛子顿时在海里欢快地翻来覆去,发出清亮的鸣叫。
星寒御挥动虚无翼,黑白流光闪烁间撕开空间,率先向着大海深处瞬移而去;秋墨镜虚空踏步,血色长裙在海风中轻扬;叶泠泠则骑在蓝佛子背上,稳稳跟随着弑天与紫渊。
“碧穹灵汐姬是这片大海的瑰宝。”弑天一边引路,一边介绍,“她已活了九万九千年,离凶兽仅一步之遥,是极致生命与极致水双属性的结合体。”
叶泠泠好奇地问:“那她……厉害吗?”
“平时极温柔,从不主动伤人。”紫渊的声音依旧嘶哑,却比之前清晰了些,“但她发怒时,能掀起淹灭群岛的海啸。她还有三个天赋技能。元素化,能完全变成水元素,物理攻击和多数魂技都伤不了她;水元素之怒,受伤害时,天地间的水元素会自动护她、攻敌;潮汐,用生命之力形成的潮汐,治愈力强到能让濒死的生灵瞬间复苏。”
星寒御补充道:“最特殊的是她的‘不灭传承’,种族天生仅存一只,无法被真正杀死。就算形体消散,也会在数百年后于深海重生,记忆与力量分毫不差。”
叶泠泠听得睁大了眼睛:“仅存一只?”
弑天指向前方一处被浓雾笼罩的海域:“那里就是大海‘墟’域。是大海最深处的秘境,空间极不稳定,寻常海兽进不去。我也是三天前偶然发现她突然返回了“墟”,才赶紧报给陛下的。”
蓝佛子突然发出一声轻鸣,放慢了速度。前方的浓雾中,隐约传来细碎的水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搅动海水。
秋墨镜眼神一凝:“到了。”
星寒御的虚无翼轻轻震颤,将周围的水汽排开。浓雾渐散,露出一处幽深的海底洞穴,洞穴入口处,三对泛着七彩莹光的薄翼正轻轻扇动,洒落的水露落在礁石上,竟让枯寂的礁石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那正是碧穹灵汐姬。
她上半身宛如豆蔻少女,肌肤莹润如深海珍珠,身着水元素凝结的碧波轻纱,裙摆流转着水光;眉眼含情,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藏着轻愁;下半身由万千透明流光交织而成,踏在水面上时,流光微微荡漾。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转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身后的薄翼轻轻合拢。
“别紧张,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叶泠泠似乎看出了什么,突然轻声说道,九心海棠武魂不自觉地浮现,散发着温和的生命气息。
碧穹灵汐姬看到九心海棠,眼中的警惕淡了些,流光组成的下半身轻轻晃动,似在打量着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