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你该明白的。在这个庞大而腐朽的组织里,并非所有的子弹都值得被随意丢弃。”
“总有一些……”贝尔摩德刻意停顿了一下,抬起眼,蓝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光。
“总有一些银色子弹,值得我投入额外的关注。它们的价值,它们的潜力……甚至它们最终可能带来的毁灭,都令人着迷,不是吗?”
银色子弹这个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激起剧烈的反应!
琴酒帽檐下的阴影里,那双冰冷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强光刺痛的毒蛇,瞬间爆发出极度危险的凶光。
他周身那股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杀气,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炸开!
冰冷、狂暴、充满毁灭性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狭小的空间,连墙角那盏昏黄的灯泡似乎都因这无形的压力而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光影在布满灰尘的墙壁上疯狂跳动。
“冷静点,阿阵。”白恒放下酒杯,看向贝尔摩德的眼神也是提起了些许兴趣。
“Silver bullet?” 琴酒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传来的咆哮,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和即将喷发的暴怒。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皮靴踏地声在寂静中如同惊雷。
右手闪电般抬起,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那把标志性的伯莱塔m92F已经稳稳地握在他手中。
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死亡的寒意,精准无比地抵上了贝尔摩德光洁饱满的额头!
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穿透皮肤,直抵颅骨。
“贝尔摩德,”琴酒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你最好解释清楚,你刚才的话——”
枪口在她额角施力,留下一个清晰的、冰冷的圆形印记,“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窗外,连绵夜雨也是随之下起,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内骤然升腾的杀机,雨势猛地增大。
密集的雨点狂暴地抽打着屋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巨响,如同无数只手在疯狂地敲击着战鼓,将屋内剑拔弩张的死寂彻底撕裂。
灯光在雨声的震动中疯狂摇曳。贝尔摩德的影子被拉长、扭曲。
投射在身后斑驳脱落的墙皮上,像一只随时准备扑出的黑色巨兽。
枪口冰冷的压力清晰地烙印在皮肤上,带着死亡特有的坚硬触感。
然而,被枪口指着的女人,脸上那抹神秘莫测的笑意却如同焊死在面具上一般,纹丝未动。
甚至,在琴酒狂暴杀气的冲击下,那笑意似乎还加深了几分。
贝尔摩德蓝宝石般的眼眸深处,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一种掌握全场的冷静。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让冰冷的枪管更紧密地贴合着自己的额角,仿佛在享受这致命的接触。
“暗示?”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清晰地穿透出来,如同毒蛇滑过草丛。
“Gin,你还是那么……直接。”她轻轻叹息一声,目光越过冰冷的枪管,毫不退缩地迎上琴酒帽檐下那双燃烧着暴戾与猜忌的眼睛。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组织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粘在上面的猎物形形色色。”
“有些是注定被消化吸收的养分,而有些……”她的舌尖轻轻舔过下唇,留下一点湿润的光泽。
“则拥有撕破整张网的力量,这种危险的美丽,难道不值得多看两眼吗?”
她的话如同一把淬毒的软刀,既没有正面回答琴酒的质问,又巧妙地避开了下午的事情。
却将“银色子弹”的威胁性赤裸裸地摆在了台面。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油锅的水滴,刺激着琴酒紧绷的神经。
琴酒的手指死死扣在冰冷的扳机上,伯莱塔纹丝不动地顶在贝尔摩德的额头。
帽檐的阴影下,他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一寸寸刮过贝尔摩德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不得不说贝尔摩德的表演完美无瑕,白恒见此也是挥了挥手。
“危险的美丽?”白恒的声音从口中挤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
“贝尔摩德,你的兴趣点,总是这么……不合时宜;尤其当你的目光,落在不该落的地方时。”
白恒起身整理了下衣角,随后单手捏着贝尔摩德的脸颊与其对视。
“下午你和波本都谈了些什么?那两只老鼠的事?还是……别的?”白恒步步紧逼,试图撕开她的防线。
而贝尔摩德仿佛没有感觉到身上上加重的压力,甚至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被雨声淹没的轻笑。
“波本?”她挑眉,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轻蔑,“一个聪明又过分好奇的情报贩子罢了。”
“他当然对下午的小插曲感兴趣,毕竟动静闹得那么大。不过,他更关心的,似乎是……”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蓝眸瞥向琴酒握枪的手,意有所指,“似乎是某两个行动组成员过于垃圾的善后处理方式。”
“下午死的那个人可是没有回收到资料,我只是提醒他,好奇心太盛的小猫,爪子容易被剁掉。”
贝尔摩德将话题引向行动组的善后问题——那通常是琴酒亲自负责的领域。
这是回敬,也是一次试探性的反击;琴酒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但抵着贝尔摩德额头的枪口,微不可察地松了那么一丝丝。
贝尔摩德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她继续开口,声音如同低徊的夜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至于那两只老鼠……Gin,你真的认为,仅仅是伏特加的疏忽吗?在组织严密的监控网下,两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能如此轻易地消失?就像水滴融入大海?”
她微微前倾,尽管枪口还在眼前,这个动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红唇几乎要贴上冰冷的枪管。
“也许,它们背后,有另一只手,在帮它们抹去痕迹?一只我们看不见的……银色的手?”
她再次抛出了那个致命的隐喻,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住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