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钟楼斑驳的彩窗,江浅蜷缩在通风管道的拐角处,煤油灯的光晕在管壁上摇晃,映得她手中泛黄的档案纸忽明忽暗。后颈的胎记突然灼痛起来,这是星渊网络发出的预警——三天前,她在废弃的日军通讯站里找到的铁皮箱,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脚边,箱盖上残留的樱花徽章被铁锈侵蚀得面目全非。
“这是近三个月来,日军在钟楼周边活动的所有记录。”顾云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夹杂着地下室潮湿的回声。他正在整理从其他抗日组织收集来的情报,军靴踩过积水的声音清晰可闻,“根据太行纵队的线报,日军上个月调动了关东军的工程兵联队,携带德国进口的探测设备。”
宋栖凰的银戒指叩击着窗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在绸缎庄的密道里发现了日军的测绘图。”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他们标注了钟楼地下十二处异常磁场点,其中三个位置,正好对应我们发现青铜编钟的地方。”
江浅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铁皮箱。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份文件,最上面的一张照片让她瞳孔骤缩——照片里,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正在钟楼地下室操作某种仪器,背景墙上赫然画着与共鸣箱上相似的螺旋纹路。
“你们看这个。”江浅将照片贴近煤油灯,手指微微颤抖,“照片背面的德文标注着‘声纹共振实验’,日期是1937年12月,正是钟楼第一次出现异常磁场波动的时候。”她翻出另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用红笔圈出钟楼地基的蜂巢结构,“德国人早就知道这里藏着秘密,日军不过是在延续他们的研究。”
顾云舟突然咒骂一声:“难怪上周我们在排水道侦查时,发现了新型的声波监测器。”他的声音带着愤怒,“这些畜生在墙壁里埋设了共振传感器,频率范围覆盖次声波到超声波。”
宋栖凰快速翻阅着文件,银戒指在纸页间划出细小的沙沙声。“这里有份松本的日记摘录。”她的声音突然压低,“他提到在钟楼的共鸣箱里检测到‘超越现有认知的能量波动’,还说那些神秘符号可能是‘打开时空匣子的钥匙’。”
江浅的胎记烫得几乎难以忍受,她抓起祖父遗留的青铜罗盘。当盘面的北斗七星图案与图纸上钟楼的方位重合时,罗盘中心的人鱼泪晶体突然发出幽蓝的光,在墙壁上投射出半透明的星象图。“你们看,”她的声音带着战栗,“日军测绘图上的磁场异常点,正好对应星象图中的二十八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顾云舟立刻警觉起来:“是城西方向,日军的新据点。我这就带人去看看!”他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密道深处。
宋栖凰将微型相机对准文件快速拍照,突然惊呼:“这里还有份实验报告!”她的手指点着密密麻麻的德文,“日军尝试用不同频率的声波激活钟楼里的神秘装置,其中一次实验记录显示,当频率调至古蜀乐律的黄钟宫调时,仪器监测到了‘时空扭曲的微弱征兆’。”
江浅的心跳几乎停滞。她想起老琴师临终前的警告,想起《乐谶》中关于“归墟之门”的记载。“他们在寻找开启星渊核心的方法。”她握紧罗盘,盘面的星象图开始诡异地旋转,“这些记录里提到的神秘符号、未知能量,都和共鸣箱密码息息相关。日军比我们想象的更接近真相。”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滚滚而来。江浅将文件仔细收好,突然注意到一份标注着“绝密”的电报抄本。上面的日期是三天前,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月圆之夜,按原计划执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月全食就在后天,日军要动手了!”
宋栖凰迅速将电报内容发往各抗日组织,银戒指在发报机的按键上快速跳跃:“我们必须立刻破解剩余的密码,找到阻止他们的办法。”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顾云舟在城西发现了日军运输的神秘物资,那些箱子上都印着和钟楼图纸一样的标记。”
江浅深吸一口气,将青铜罗盘贴在胸口。后颈的胎记与罗盘产生共鸣,让她仿佛能听见钟楼深处传来的古老心跳。“通知所有联络点,密切监视日军动向。”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我们这就去钟楼地宫,裴照先生的手记里,一定藏着破解密码的关键。”
当两人从密道潜出时,雨幕中隐约传来日军装甲车的轰鸣。江浅望着远处钟楼的轮廓,在闪电的照耀下,那座古老的建筑宛如一位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跨越千年的秘密。她知道,一场关乎文明存续的决战即将到来,而这些珍贵的调查记录,既是日军阴谋的铁证,也是他们揭开真相的钥匙。
“江浅,你看!”宋栖凰突然拉住她的衣袖,指向天空。乌云裂开的缝隙中,一轮血色的月亮正在缓缓升起——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