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从钟楼破碎的彩窗灌进来,在地下室卷起一阵尘土。江浅戴着棉质手套,手中的镊子悬在共鸣箱边缘,迟迟没有落下。上次发现钢琴隐藏的星渊核心后,这架承载着无数秘密的钢琴便成了他们研究的重中之重,而此刻,共鸣箱内壁那些神秘的刻痕,或许就是解开更多谜团的关键。
“小心些,这些木板已经脆弱得像饼干。”顾云舟蹲在一旁,手中的军用匕首早已磨得锋利无比,此刻却像拿着绣花针般谨慎。他用刀尖轻轻挑起共鸣箱表面的清漆,剥落的漆片簌簌落在地上,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纹,那些细微的刻痕就隐藏在木纹之间,若隐若现。
宋栖凰举着特制的放大镜,煤油灯的光晕在镜片上跳跃。她的银戒指不时蹭过共鸣箱内壁,发出轻微的刮擦声:“这些刻痕的走向和星象图里的某些轨迹很相似,但……”她突然顿住,眉头紧紧皱起,“有些部分明显被刻意破坏过,像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看清完整图案。”
江浅深吸一口气,镊子终于落下,夹住一块松动的木板。随着木板被缓缓揭开,更多刻痕显露出来,可也有更多地方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她的胎记突然微微发烫,这是星渊网络产生共鸣的征兆,仿佛在提示这些刻痕的重要性。“看这里,”她指着一处相对清晰的刻痕,“这是古蜀文字里的‘星’字,和我们之前在青铜板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顾云舟掏出从日军那里缴获的测绘工具,开始仔细测量刻痕的间距和角度。他的笔尖在图纸上快速移动,嘴里喃喃自语:“这些刻痕的分布绝非偶然,它们之间的角度和北斗七星的方位有着某种数学关联,误差不超过0.5度。”他的声音里带着兴奋,这对于曾在军校钻研过精密仪器的他来说,就像是在破解一道终极密码。
宋栖凰则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剥落的木屑,放在显微镜下观察。“这些木板经过特殊处理,”她的声音从显微镜后传来,“木材里渗入了某种金属物质,可能是为了增强共鸣效果,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这些刻痕。”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但无论如何,这都说明这些刻痕有着非凡的意义。”
随着拆解工作的深入,更多秘密逐渐浮出水面。在共鸣箱的夹层中,他们发现了一卷用蜡纸包裹的图纸,虽然已经发黄变脆,但上面的德文标注和古蜀文字依然清晰可辨。“这是1913年钟楼建造时的设计图!”顾云舟的声音带着颤抖,“德国人果然知道星渊核心的存在,他们在建造钢琴时,就已经将其作为整个系统的一部分。”
图纸上,共鸣箱的结构被标注得异常详细,那些刻痕的位置都用红笔特别圈出。但奇怪的是,图纸的最后一页被人用匕首划得支离破碎,只留下几个残缺不全的符号。江浅将青铜罗盘放在图纸残片上,奇迹发生了——罗盘上的星象图竟与那些残缺的符号产生了共鸣,发出微弱的蓝光。
“这是密码,”江浅的声音里充满了笃定,“有人故意破坏了图纸,但又留下线索,似乎在引导我们去解开某个秘密。”她的手指在罗盘和图纸间来回移动,试图拼凑出完整的图案。而此时,共鸣箱内壁的刻痕仿佛也在呼应,隐隐发出细微的震动。
突然,宋栖凰指着共鸣箱底部惊呼:“你们看!”在一堆木屑中,躺着一枚小巧的青铜徽章,上面刻着古蜀文字和星象图案,边缘还残留着血迹。“这和裴照实验室里的标记一模一样,”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当年参与建造钟楼的人,很可能就是守护者一脉的叛徒,他既想保留秘密,又不想让后人轻易解开。”
顾云舟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这个秘密挖出来。”他重新拿起工具,继续小心翼翼地拆解共鸣箱。每揭开一块木板,每清理一条刻痕,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博弈。
当最后一块木板被取下时,整个共鸣箱内壁的刻痕终于完整呈现。虽然部分地方已经模糊,但在江浅的胎记持续发热的状态下,她竟能凭借血脉的感应,在脑海中勾勒出完整的图案——那是一幅浩瀚的星图,中央的位置,赫然是钟楼的轮廓,而围绕着钟楼的,是十二道螺旋状的纹路,与他们之前在通风管道中发现的星渊节点完全对应。
“原来如此,”江浅低声说道,“共鸣箱不仅是传递声波的容器,更是整个星渊网络的能量增幅装置。这些刻痕组成的星图,就是激活核心的关键。”她的目光扫过同伴们疲惫却坚定的脸庞,“日军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也更加重要。”
窗外,夜色渐深,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但在这个充满秘密的地下室里,江浅、宋栖凰和顾云舟却浑然不觉。他们沉浸在发现的喜悦与对未知的探索中,小心翼翼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修复着每一处模糊的刻痕。因为他们知道,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刻痕,承载着的不仅是古蜀文明的智慧,更是决定抗战胜负,甚至可能改变历史走向的关键。而他们,就是揭开这些秘密的人,肩负着守护这份智慧,直至胜利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