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们的大白话将秦斯夜给刺激到了。
总之,对方猩红着一双眼死死瞪向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亲生父亲,向秦逾确认是不是真的:“爸,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斯夜,我会让人好好安葬你的。”
话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现如今他们这方的所有人,都将沦为公海上的殉葬品。
聂封晚也是后知后觉回过味来。
她看向傅翊寒,眼中除了气愤,就只剩下棋差一招的不甘:“秦逾那畜牲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谈,他利用爸妈将我们骗过来就是想要在今天一网打尽。”
“被你看出来了。”秦逾双手负于身后,笑的愈发放肆,“可惜,已经晚了。”
聂封晚:“不讲武德的老匹夫!”
面对聂封晚的攻击与谩骂,秦逾全然没放在心上。
毕竟他们在自己眼中就是将死之人。
骂吧。
很快就没有机会开口了。
秦逾对藏身暗处的保镖吩咐:“动手!”
刹那间,藏身于游轮各个角落的保镖倾巢而出。
不过须臾,甲板上多了上百位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职业打手。
每个人手持利器,虎视眈眈的看向对面站着的几人。
秦逾目光森冷似淬了毒的毒蛇:“将他们全都解决干净,我不想看到他们活着上岸,若能保我儿子一条命者,我额外再加五千万!”
“且慢!”
聂封晚挟持人质退到围栏边缘,突然对着那群打手叫停:“秦逾给你们多少我们给双倍!”
当着雇主的面挖员工墙角,这件事除了聂封晚估计也没几个能干的出来。
只可惜这些人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
即使聂封晚开出双倍价格也不为所动。
“我靠,视金钱如粪土啊?”
聂封晚忍不住低骂一声,并且在心里问候了秦逾祖宗十八代。
就在她彻底没招时,傅翊寒出声了。
“秦董,你以为我会打没准备的仗?”
他护着聂封晚,冷静与对方谈判。
“今天晚上十点,只要我们没有平安回去,那么你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就会被尽数移交给警方。”
本以为稳操胜券的秦逾在听完傅翊寒的话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握紧双拳。
“傅翊寒,算你狠!”
就在聂封晚以为这件事还有转圜余地之时,秦逾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那就是卷款潜逃。
他干的那些事在国内死刑起步又如何,大不了出国重新换个身份继续潇洒。
游轮在公海调转方向,秦逾一通电话吩咐秘书开始向海外账户大量转移资产,以保证自己将来优渥生活。
安排好一切后,秦逾将目光重新放回聂封晚与傅翊寒这对苦命鸳鸯身上。
“现在,轮到你们了!”
几十位打手朝着他们逼近,双拳难敌四手。
败下阵来的聂封晚秉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先对方一步解决掉了秦斯夜。
两次都败在秦家人手中的傅翊寒上去补了一刀当是报仇。
他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悲剧重演。
在秦斯夜断气的那一刻,世界在眼前突然开始颠倒。
所有画面像是在放电影般不断闪回。
视线开始变的模糊,直至完全黑暗……
再次睁开眼,傅翊寒带着记忆回到了自己六岁这年。
经过两次的“重生”,傅翊寒逐渐摸清楚了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只要男女主任意一方死亡,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回溯到过去重新来过。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们想要彻底摆脱掉剧情的控制,男女主必须得活着。
即使死,也要遵循大自然规律的自然死亡。
否则这个世界将不断回溯到过去重新开始,永无止境。
并且这次重生,他得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六岁的聂封晚同样觉醒了剧情。
只不过她觉醒的是上上辈子的剧情。
版本落后了一个世纪。
这次傅翊寒决定先按兵不动观察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带她走。
上辈子自己贸然带走聂封晚,却意外害了所有人。
这次他必须得冷静。
这一冷静,就是三年过去。
三年里,傅翊寒无时无刻不在关注聂封晚的动态。
觉醒剧情后的聂封晚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
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条件艰苦却也快乐。
傅翊寒觉得日子就这样过着也很好。
只要聂封晚开开心心,他们这辈子见不见也无所谓了。
转机发生在傅翊寒九岁那年。
他被老傅的商业对手拐卖。
买家在聂封晚的隔壁村。
傅翊寒趁着双方交易时逃了。
寻着记忆中的方向,他倒在聂封晚放鸡回来的必经之路上。
并如愿被聂封晚“捡”回了家。
很快相熟的俩人互换了姓名。
聂封晚说:“我姓聂,叫翠花,你呢?”
“狗蛋,我叫狗蛋。”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长记性了。
傅翊寒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换来了一个与聂封晚交心的好机会。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聂封晚的脸上,她撑着下巴:“我是家里老三,大家平常叫我阿三,你呢?”
傅翊寒:“我独生子。”
聂封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挺好,没人遭罪。”
傅翊寒奇怪:“没人……遭罪???”
“嗯,我前面还有俩个姐姐,被父母送人了。”聂封晚语气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老成。
“那我以后叫你翠花怎么样?”
“可以啊!”
为了庆祝自己交到的新朋友,聂封晚……聂翠花杀了自己养了三年的鸡款待傅狗蛋。
上辈子没吃到聂封晚的养的鸡,这辈子也是让他给吃上了。
一只鸡总共就两条腿,聂封晚全夹给了傅翊寒。
傅翊寒瞧着聂封晚瘦的一阵风都能吹跑,又将鸡腿夹回给了她。
“多吃点。”
相互推诿半天,最后一人一条腿吃了个干净。
晚上,俩人一起躺在屋顶看星星。
凉席另一边的聂封晚突然凑过来和他说起了悄悄话。
“狗蛋,你家在哪啊?”
“京市。”
“我记得京市离这好像还挺远的。”
“远吗?两天路程而已。”
“远啊,村里好多人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山下的镇上。”
“好好读书能去往的不止是京市,你还可以去看挪威的雪,冰岛的极光……”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