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门令台的石阶泛着青黑,张云生踩上去的瞬间,五方令残片突然烫得像块烙铁。耳后黄泉咒纹突突直跳,抬头望见密道尽头的雾气里,无数地魂正顺着岩壁往上爬,每个魂体都插着半枚锁心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奶奶的!这是把三魂殿的地魂全放出来了?” 李二狗攥紧铜钱剑,剑穗七枚铜钱突然竖成一排,剑尖直指雾中最高大的魂体 —— 那魂体穿着黑煞教巫师袍,手中桃木剑缠着七十二根魂链,每根链端都拴着个挣扎的地魂。
“是魂魄操纵术的总坛!” 苏婉儿的追魂铃在腕间炸响,铃身刻的守墓人咒文渗出银血,“巫师在坛顶设了‘聚魂阵’,地魂大军每多一个,他的术法就强一分!”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出鞘时带起一阵风,刀刃与魂链碰撞出火星,显形出巫师袍下的真面目 —— 胸口嵌着枚完整的编号 “柒” 锁心符,符身刻着与三魂殿十字架相同的拉丁文。“是教廷叛徒的后裔,” 他沉声道,“圣言咒对这种混血邪术效果减半,得用苏姑娘的药剂破符。”
张云生突然捏诀,指尖雷纹在地面画出北斗:“天罡北斗阵,起!” 七道雷柱轰然落地,将地魂大军分割成七块。他望向李二狗,“守住‘天枢’‘天璇’两阵眼,别让地魂合拢!”
李二狗的铜钱剑刚劈翻三个地魂,就见巫师桃木剑一指,所有魂链突然绷紧,地魂们像被提线的木偶,齐刷刷转向 “天枢” 阵眼。他急甩焚阳爆,炸得魂群四散,却发现自己后颈的皮肤正在发烫 —— 那里竟冒出半枚锁心符的虚影。
“奶奶的!老粽子的符咋钻我肉里了?” 他骂骂咧咧地挥剑砍向虚影,铜钱剑却突然不受控制,剑尖调转,直刺苏婉儿后心。
“二狗!” 苏婉儿猛地回头,追魂铃线瞬间缠上铜钱剑,“是残魂操纵!他被完颜洪熙的魂片附体了!”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及时架住剑刃,圣言咒裹着银辉注入李二狗体内:“圣言?净魂!” 刀刃与铜钱剑碰撞的刹那,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 —— 那是生魂之刃的魂魄共鸣,李二狗体内的残魂发出凄厉的尖啸,暂时被逼退到左臂。
“他的地魂在反抗!” 史密斯喊道,“苏姑娘,快用双圣药剂!”
苏婉儿早将苗族醒神散与圣银粉调成糊状,此刻一把泼向李二狗后颈:“以守墓人血誓为引,解!” 银粉遇血突然炸开,在他皮肤上烧出银纹,锁心符虚影像被泼了滚油的虫子,蜷缩着退去。
李二狗猛地晃过神,看着自己差点伤到苏婉儿的手,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奶奶的!老子差点成了老粽子的刀!” 他铜钱剑一挑,将半枚被逼出体外的残魂钉在岩壁上,“曾祖父说过,摸金派的骨头硬,邪祟想附体?先问问老子这剑答不答应!”
雾中的黑煞教巫师突然狂笑,桃木剑往地上一插,七十二根魂链同时绷直,地魂们的胸口炸开赤焰,竟融合成一头十丈高的魂兽,獠牙上还挂着锁心符碎片。“张云生,你的天罡阵能挡多久?” 巫师的声音混着无数地魂的哀嚎,“这头‘地魂饕餮’,可是用你朋友的地魂喂大的!”
张云生的雷法裹着五方令残片冲天而起,紫金色雷光在魂兽头顶炸开:“太乙?雷网!” 雷光刚触到魂兽,就被它张开大嘴吞了进去,那畜生打了个饱嗝,身上的锁心符反而更亮了。
“它能吞术法!” 苏婉儿突然想起阿娘笔记,“用生魂之力破它!史密斯,你的圣言咒掺苗疆镇魂调;二狗,铜钱剑引地脉阳气;我来稳住魂兽体内的地魂!”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划出十字光弧,圣言咒突然带上苗疆歌谣的调子:“圣言?唤魂!” 银辉涌入魂兽体内,那些被吞噬的地魂突然开始挣扎,魂兽的动作明显迟滞。
李二狗瞅准机会,铜钱剑往地里一插,七枚铜钱在地面连成阳气网:“曾祖父说过,地脉阳气克阴魂!” 他猛地拔剑,网中突然窜出无数道光丝,缠上魂兽的四肢,竟硬生生把它拽得矮了三尺。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像游蛇般钻进魂兽体内,圣女血混着守墓人血誓在铃线中流淌:“以第七十八代守墓人之名,醒!” 那些被操控的地魂突然停住,魂兽的肚子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嘶吼 —— 那是守脉人在反抗。
张云生趁机将五方令残片抛向空中,雷法与阵眼共鸣,七道雷柱突然合拢,在魂兽头顶凝成巨大的雷锤:“天枢?破妄!” 雷锤砸下的瞬间,魂兽轰然崩解,七十二根魂链在空中乱舞,露出里面蜷缩的地魂们。
“想跑?” 李二狗的铜钱剑突然飞旋,将所有魂链缠在一起,“奶奶的!害老子差点犯错,今儿非得让你们魂飞魄散!”
巫师见势不妙,转身就往令台顶端跑,黑袍下突然甩出无数黑虫 —— 那是被炼化的地魂怨气所化。史密斯的圣银匕首斩断虫群,却见巫师已经爬上最后一级台阶,手中桃木剑直指令台中央的三生石:“张云生,你们破得了阵,破得了命吗?”
他猛地将桃木剑刺入石缝,三生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完颜洪熙残魂:“本座的魂片早藏在石心,只要吸收令台的地脉之力,就能彻底复活!”
李二狗的铜钱剑突然指向残魂,剑穗铜钱发出清越的响:“曾祖父说过,老粽子的魂怕阳气!云生,用雷法裹着我的剑,咱给他来个透心凉!”
张云生刚要捏诀,却发现自己的雷法里竟掺了丝赤焰 —— 黄泉咒纹正在与残魂共鸣。他咬牙逼退浊气,五方令残片与铜钱剑在空中相撞,紫金色雷光裹着铜钱的阳气,如同一道火龙,直扑三生石。
“不 ——!” 残魂发出凄厉的尖啸,却在雷光中剧烈震颤,石缝里渗出的地脉之力突然反噬,将巫师的魂体撕成碎片。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缠上最后几个地魂,铃身刻的咒文突然亮起:“这些地魂能救!” 她刚要施法,就见令台边缘的岩壁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七十二个空坛子 —— 那是离脉派准备用来装新地魂的容器。
史密斯的圣银匕首挑起个坛子,发现底部刻着 “1630 年第二批祭品”:“他们还想再来一次三百年前的阴谋。” 他望向令台顶端,“教廷的审判所应该快到了,他们不会让这些秘密曝光。”
李二狗揉着还有些发疼的后颈,铜钱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奶奶的!老粽子的花样真多,不过老子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他突然指向三生石的裂缝,“那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发光?”
张云生凑近一看,石缝里嵌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守墓人银铃的图案,与苏婉儿的银铃碎渣严丝合缝。他刚要伸手去拿,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令台突然剧烈摇晃,远处传来阵阵轰鸣 —— 那时审判所的飞空艇正在靠近。
苏婉儿的追魂铃在光中轻响,铃身刻的咒文显形出最后一行字:“玉佩藏着守墓人的禁术,能解黄泉咒,但需以生魂为引……”
张云生握紧玉佩,感受着体内翻涌的浊气与令台地脉的对抗。他知道,审判所的到来只是新危机的开始,而这半块玉佩里的禁术,究竟是救赎,还是另一个陷阱,谁也说不准。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仿佛有更可怕的东西,正在被令台的震动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