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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科幻小说 > 1999年后的我们 > 第116章 最后希望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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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维尔汀和十四行诗早早便来到了“旧梦”酒吧,这家酒吧和其他的酒吧有所不同。这里的人形形色色,有底层阶级的乞丐,流浪者。也有高高在上的贵族。

这“旧梦”酒吧,与其说是一个娱乐场所,不如说是一个社会百态的缩影,将阿拉斯加要塞内不同阶层人们的生存状态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

维尔汀和十四行诗找了个靠角落的空位坐下。十四行诗紧张地搓着手,目光不断扫视着门口,生怕错过云茹的身影。

维尔汀则显得相对平静一些,她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仿佛在评估这个环境中的潜在危险。

“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务必小心一点。”维尔汀提醒十四行诗道。

十四行诗则轻微的点了点头,目光仍在人群中搜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酒吧里的喧嚣似乎也感染了她们,让她们的心跳都跟着加快。十四行诗偷偷看了几次手表,眉头越皱越紧:“都快三点了,她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维尔汀摇摇头,按住十四行诗的手,低声道:“别急,也许路上耽搁了。她现在这个状态,出门可能需要时间准备。”

话音刚落,门口的光线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云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走了进来。她的打扮和昨天差不多,帽子没戴,几缕粉色马尾辫松散地垂在脑后,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也还是那般空洞,但似乎比昨天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没有立刻朝她们的方向看,而是先在酒吧里随意地逛了一圈,像是在确认没有其他不速之客。直到确认周围似乎没什么异常,她的目光才终于落在了维尔汀和十四行诗身上。

云茹停在了她们桌前不远的地方,保持着一种礼貌而又疏远的距离。她没有坐下,只是靠着墙,双手插在口袋里,以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开口,声音比昨天还要沙哑:“你们来了。”

维尔汀立刻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真诚:“云茹,我们如约而至。你……还好吗?”

云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飘忽:“好?不好?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世界已经这样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维尔汀,又落在十四行诗红肿的眼睛上,“你们昨天哭得那么伤心,现在又来找我,是觉得内疚了?还是觉得,我这个‘失败者’还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安慰?”

十四行诗刚想开口辩解,却被维尔汀用眼神制止了。维尔汀深吸一口气,走到云茹面前,与她平视:“云茹,我们不是来寻求安慰,也不是来让你可怜我们的。我们是来……请求你的原谅,更重要的是,来请求你的帮助。”

“帮助?”云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我能帮你们什么?我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个苟活的废人。你们应该去找那些还能战斗的人,去找那些还有希望的人。”

“正是因为你曾经是焚风的领袖,我们才来找你!”维尔汀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云茹,你忘记了?你曾经带领我们反抗厄普西隆军,你曾经喊着要解放全人类!你心中的火焰,怎么可能轻易熄灭?”

云茹被维尔汀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一小步,她的眼神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翻涌。

她看着维尔汀,又看了看十四行诗,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长长的刘海下,那双曾经充满斗志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迷茫。

“圣洛夫基金会的离开是错误的,我们承认。”维尔汀继续说道,语气放缓,“但错误已经犯下,我们无法改变过去。我们现在回来,是想弥补。我们想重新点燃焚风的旗帜,不是为了过去的荣耀,而是为了未来的可能!而这一切,我们需要你!需要你曾经的智慧和威望!”

云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酒吧里的喧闹声似乎被隔绝开来,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维尔汀:“重新开始?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厄普西隆的军队遍布各地,我们手无寸铁,连一个像样的基地都没有!这根本就是……”

“不!”十四行诗突然插话,她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痕,声音虽然还有些哽咽,但充满了决心,“我们不是要立刻挑战厄普西隆!我们只是想重新聚集力量,建立一个避难所,一个能让焚风理念得以延续的地方!我们需要一个领袖,一个能让人们重新相信希望的人!而你,云茹,你才是那个最适合的人!”

云茹沉默了,她看着十四行诗,又看了看维尔汀。她的眼神里,有痛苦,有挣扎,但似乎,也有一丝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火花在闪烁。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问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们……真的愿意相信一个,连自己都放弃了的失败者吗?”

维尔汀没有丝毫犹豫,她上前一步,伸出手,这一次,没有直接去触碰云茹,而是停在半空中:“我们相信!我们相信你骨子里从未改变的勇气和信念!云茹,给我们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哪怕只是……重新站起来,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我们,看看那些还在等待你的人。”

云茹的目光落在维尔汀伸出的手上,又看了看周围昏暗而嘈杂的酒吧,最后,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脏兮兮的鞋尖上。

“焚风反抗军自从被击溃后,便一蹶不振。”云茹缓缓开口。“风暴引擎严重受损,有生力量大幅减少,可以说,焚风反抗军近乎所有的家底全被打光了。”

云茹坐到维尔汀和十四行诗的对面,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紧接着补充道:“我们没有办法,我不想让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们成为厄普西隆的傀儡,只好和他们签署谈和条约。”

说到条约,云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把将眼前的酒杯摔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起来:“什么条约!明明……明明是……让我们……成为厄普西隆军的……玩具罢了……就像……猫抓住老鼠……不会直接吃掉……而是……当玩具一样摆弄……”

云茹抓起桌子上的一瓶啤酒,一口气将其灌进肚子里。“都没了,一切都没了……那些队员们,菲因……阿利兹……优莱卡……他们都离开我了……”

维尔汀有想过焚风反抗军现在的状况很差,但没想到会这么差,如果任凭这样发展下去,焚风反抗军——这支唯一能对抗厄普西隆军的组织,迟早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他们……都是好样的……”维尔汀伸出手,想安慰一下云茹,而云茹则突然抬起头,一把抓住维尔汀的手,邪魅一笑。

而维尔汀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贴上了一副手环。

“云茹,你……”维尔汀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茹,而当维尔汀仔细看向云茹时,她注意到云茹的瞳孔里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不……不可能……云茹……”维尔汀还想挣扎,手环突然释放出强烈的高电压,将维尔汀电晕在原地。

十四行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维尔汀痛苦地倒下,身体痉挛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她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却被云茹冰冷的眼神盯在原地。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十四行诗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云茹缓缓站起身,她甩了甩手,像是甩掉什么令人不快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睛此刻燃起了诡异的紫光,与手环上的光芒遥相呼应。

“做了什么?”云茹重复着,声音里充满了嘲弄,“我不过是‘邀请’她好好‘休息’一下,免得她再聒噪地劝说我这个‘失败者’‘重新站起来’。”

她一步步逼近十四行诗,每一步都像踩在十四行诗的心上。酒吧里的喧闹似乎被云茹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场所压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侧目。

“你们两个,真是天真得可笑。”云茹凑近十四行诗,冰冷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活得像个垃圾一样?”

她猛地抓住十四行诗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是因为我签了那个该死的条约!是为了保护剩下的人!可你们呢?你们跑来告诉我什么‘重新开始’?什么‘避难所’?你们觉得,我还能相信‘希望’这两个字吗?”

“不,你们根本不明白!”云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厄普西隆的‘优待’根本不是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是实实在在的监视和控制!那个手环……”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几乎看不见的暗痕,“还有维尔汀手腕上的那个,都是厄普西隆的‘礼物’!用来监视,用来……必要时,用来‘修正’不听话的人!”

十四行诗愣住了,她看着维尔汀手腕上那个之前没太注意的、不起眼的小手环,再看看云茹,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酒吧门口突然闯进来几名梦魇特种兵,对着酒吧里的人开始了无差别的屠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瞬间被一一同化成了狂兽人。

而随着一阵清脆且缓慢的拍掌声响起,一个女孩在两名心灵卫士的护送下,走进了酒吧。

“唉呀呀,快看啊,这是谁啊?”十四行诗惶恐不安的看向声源,来者正是天秤!

“好样的云茹大小姐,终于将她们抓住了哈,你放心,我会答应你的要求的。”天秤伸出手,轻轻在云茹的脸颊上划了一下,亲昵的说着。

“云茹!你难道?”十四行诗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云茹,陷入了绝望当中。

“去一边去!别挡我路!”天秤一脚将十四行诗踢倒,转而走向维尔汀。

天秤将桌上的一杯水端起,毫不客气的泼在维尔汀的脸上。维尔汀被浇醒。她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天秤以及站在她身后的云茹,不可置信的问道:“云茹……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对不起,我没有选择……”云茹冷冷的一句话让维尔汀最后的希望也随之覆灭。

云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维尔汀心中最后那点微弱的希望。她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脸上的水珠混合着泪水,视线模糊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并肩作战、如今却站在对立面的战友。

她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却只化作一声破碎的叹息:“为什么……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

天秤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维尔汀,那双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剧。“哎呀,维尔汀小姐,你太悲观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对错,只有强者和弱者。”

她轻轻摇了摇头,又转向云茹,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云茹,你做得很好。为了大局,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牺牲’。”

云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她没有看天秤,也没有看瘫软的维尔汀,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牺牲?”十四行诗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脸上还带着被踢倒的淤青,眼神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云茹,你为了所谓的‘保护’剩下的人,就把自己变成了厄普西隆的走狗?就亲手解决了我们?你忘了优莱卡他们是怎么倒下的吗?忘了我们共同战斗的日子吗?”

云茹猛地抬起头,紫色的光芒在她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无尽的疲惫和痛苦所取代。她看着十四行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别无选择!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优莱卡他们……我欠他们的!我欠所有人的!”

她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像是想把那些痛苦的回忆一起拔掉,“那个条约,那些手环,我每天活在监视和恐惧里!我知道自己早晚会被发现,早晚会被厄普西隆彻底控制!与其让他们用我去做更可怕的事,不如……不如我自己了结!”

“可是你选择了伤害我们!”十四行诗尖叫起来,泪水再次决堤,“你选择了背叛!”

“不,我没有背叛!”云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我是在自救!也是在保护你们!如果你们留在这里,厄普西隆迟早会发现你们!到时候,你们会比现在更惨!至少这样,我还能……还能在最后,为你们做点什么。”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又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责备的对象。

“做点什么?就是把我们交给厄普西隆,让他们像对待我们一样对待你吗?”十四行诗愤怒地质问。

“也许……也许天秤会念及旧情……”云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不确定性。

天秤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她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嘈杂的酒吧里显得格外刺耳。“念旧情?云茹,你太高估我了,也太高估你自己了。”他走到云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现在这颗棋子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接下来,你还有用吗?”

云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天秤,眼中最后一点希望之火彻底熄灭了。

就在这时,酒吧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那些被梦魇特种兵同化成狂兽人的“玩具”,虽然失去了理智,但它们残存的记忆和对鲜血的渴望,让它们开始互相攻击,场面一片混乱。酒瓶碎裂,尖叫声,兽吼声交织在一起。

“真是吵闹。”天秤皱了皱眉,示意两名心灵卫士控制住局面。心灵卫士立刻端起激光枪,射出一道道心灵射线。顿时,酒吧里只剩下一滩滩鲜红的血迹

混乱被暂时压制,但整个酒吧的气氛更加压抑了。天秤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维尔汀身上。她蹲下身,与维尔汀平视,那双紫色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维尔汀,你很聪明,也很执着。可惜,你站错了队。焚风……已经是个笑话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维尔汀的额头上,一股无形的精神力量瞬间涌入维尔汀的脑海,让她头痛欲裂,意识再次模糊。

“啊!”维尔汀痛苦地闷哼一声,再次失去了知觉。

十四行诗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天旋地转。云茹的背叛,维尔汀的昏迷,厄普西隆的步步紧逼,还有这如同地狱一般的现实……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别担心,小妹妹。”天秤站起身,拍了拍十四行诗的肩膀,语气轻佻,“你们很快就会知道,服从,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理。”

她转向云茹,笑容变得更加玩味:“云茹,你的‘报酬’我会亲自送过去的。好好享受吧,未来的‘好日子’。”

说完,天秤不再看她们一眼,在两名心灵卫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酒吧,门外阳光刺眼,与她身后酒吧里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天秤离去的背影,眼神空洞。她缓缓地低下头,双手无力地垂下,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酒吧里只剩下十四行诗和昏迷的维尔汀,以及被控制住的狂兽人。十四行诗看着昏迷不醒的维尔汀,又看看那个曾经熟悉的战友,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和冷漠的云茹,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

她知道,她们已经彻底失去了云茹,也彻底失去了重新点燃焚风希望的机会。厄普西隆的阴影,已经笼罩了她们每一个人。

未来,将何去何从?十四行诗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在恐惧和绝望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而远处的云茹,也仿佛听到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一个来自厄普西隆,来自黑暗深渊的声音,在低语着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