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在办公室门前站了一会儿，思索着老马叫他过来的原因。
不自觉的地就联想到了从下课就不见了的同桌二人……
不会是他俩下课偷偷牵小手被逮到了吧，那关我什么事！
“咚咚。”林乔敲了下门。
“进。”
林乔打开门，先探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内，只有老马一个人坐在电脑桌旁，悠扬的轻音乐循环播放，淡淡的檀香萦绕。
“咋啦马老师。”
没见到那两员大将，林乔轻吁一口气，侧身进入办公室。
“额林乔……上次研学那个合唱比赛的先进班集体奖状批下来了，你去岩主任办公室拿一下，回来之后再带几个男生去明德楼会议室搬一下小红帽和红马甲，明天轮到咱们班了。”
“好。”
林乔退出办公室，顺手关上门。
虚惊一场罢了……
不过又要去岩立军的办公室了……
上次带黎幽幽去的时候，那个压迫感十足的对话和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但这次，我是代表着十二班去领取荣誉的，这要是还能让你揪出尾巴喷我算你牛逼。
去之前林乔看了一眼时间，离第三节晚自习上课还有三分钟，三楼走廊还有不少同学趴在栏杆上嬉笑着聊天。
而等他气喘吁吁地爬到最高层，刚出楼梯口，就看见五楼整条走廊上空空荡荡。
教室里灯光明亮，透过玻璃打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素净沉默。
林乔的脚步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路过一二三四班往里看，学生们早已进入状态，低头沙沙地刷着题。
有几个课代表蹑手蹑脚地走到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下明天老师要讲的试卷题目的题号。
林乔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想进前六十，你的对手都是这种人。
牢弟这个压力……
三班和四班还不是零班呢，三中的文科班没有零班。
这两个文科重点班明显是被一班和二班的学神领域所带动。
而同样是重点班的十二班这个时候的还有一大批水房演讲哥，超市购物姐，走廊串班哥，厕所外交姐……都还没归位呢。
差距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拉大的。
岩立军的办公室开出一条缝，没有锁，为防万一，林乔先歪头侧视一眼看看情况。
不能直接莽进去。
以防被他抓住‘我没关门你就不敲门直接进来？’这个tip压力。
不过此刻办公室确实不止一人，因为即将要晚自习，所以岩立军训话的声音没有上午跑操时那么激烈。
“咚咚。”林乔还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
推门而入，依旧是冰冷的空调风混杂着烟草气味，但是在这压迫感十足的气氛中，林乔的心脏一颤，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白茶花香。
许霜也在。
进入办公室的林乔瞬间被三双眼睛注视。
他下意识地躲避其中一双古铜色的眸子，看向岩立军，又被男人紧皱的眉头吓退，他又看向刚刚才挨过批评正耷拉着眼皮目光无神的二班班长刘佳佳。
刘佳佳都已经忘了林乔是谁了，只是感觉他有点面熟。
但再面熟咱俩也不熟啊，你这样像个傻叉一样盯着我看是什么鬼！
刘佳佳朝林乔扬了下眉毛以示疑惑。
林乔则是十分尴尬地移开视线，又看向坐在黑皮转椅上正面对着他们，翘着二郎腿一副司马脸的岩立军。
别怕，你是来领奖的。
对哦，他是来代表十二班领取先进班集体荣誉的，怕什么啊。
你岩立军再拽又不带我班课，我只听命于直属领导老马。
按理说你这个级别的主任，我还不配被你哈气……
“岩老师我来领一下十二班先进班集体的荣誉证书……”
林乔面容友善，笑着说道。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从上五楼到现在我步步小心，你又有什么理由压力我呢？
“林乔……你期末宜月大联考的目标是多少名？”
“……”
窗户边的立柜式空调轻嗡一声，自动降低风速，整个办公室的温度已经最低。
林乔同时感受到了左边许霜和右边刘佳佳的视线，她们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岩立军的表情一直很沉重，但他所施压的对象并不是林乔，而是站在他左右两边的女生。
林乔不易察觉地轻叹口气。
如果许霜不在，他绝对会说前六十……
“前一百吧……”
“看看！”
岩立军用双指重重地敲击了几下办公桌，砰砰两声把许霜和林乔震得一哆嗦。
刘佳佳似乎早就习惯自家班主任的这个操作，她微佝着腰，面无表情。
“连林乔都敢把目标定到前一百，你俩就没信心上前五？”
呃……其实您可以让‘连’‘都’‘敢’三个字不发音的……
林乔刚刚脸上残留的笑容变得有些窘促。
哎等等，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你俩就没信心上前五？’
林乔看向刘佳佳，正对上她略带鄙夷的眼神。
他别过头看向许霜，许霜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在岩立军喷唾沫的间隙中，她忙里偷闲瞥了林乔一眼，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这俩人都是霸榜年级前三名的狠角啊，什么叫‘没信心上前五？’
麻袋麻袋……
林乔忽然想到了一件很严峻的事。
这个目标排名……这个前五……
不会是全宜月市的联校排名，整个宜月市几乎所有高一学生中的前五名吧！
……
bro自己三中都没排进前一百，目标就先定上宜月市前一百了……
先不说宜月第一大宗门高手如云，就是很多排在三中下面的小宗门也早就涌现出了不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宗门天骄……
你一介小小的筑基修士，竟然敢当着两位谦逊金丹修士的面，对着宗门长老口出狂言？
怪不得刘佳佳看他的眼神带着鄙夷，活脱脱是把他林乔当成b哥了……
“你们是零班！为啥说最近抓你们两个班抓得这么紧，每个老师在上课前都会给你们反复提及联考吧，这个，别的班都没有的……”
岩立军看向林乔。“你们班的任课老师，你就说马老师，有没有在上课时经常性地提到大联考？”
林乔摇了摇头。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次联考挺重要的需要好好复习，但是各个任课老师也只是偶尔提醒一下，并不像岩立军口中所说的‘反复提及’。
岩立军的目光重新回归到许霜和刘佳佳身上。
“为啥和你们这样反复强调，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才代表了三中的脸面……”
“教育局统计的平均分根本不会有太多家长在意，大家只会看宜月市的前一百名，前十名，里面有多少个一中的，多少个三中的，有没有别的中学的冲进来的黑马……”
这话让在场的林乔有点尴尬，不过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你俩。”岩立军抬手，一只手指向许霜，一只手指向刘佳佳。
“我给你们的目标是前五，最次不能掉出第十名，听到了吗？”
许霜轻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听到了。”刘佳佳扯了扯嘴说道。
“说话！”岩立军指向许霜的手重重摆动两下。
“听到了。”许霜喊了一声。
“你俩回去自习吧。”岩立军把座椅转回桌面，下意识想拿出烟抽，但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学生在办公室站着呢。
他咳嗽了两声，佝头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张精致的红皮证书。
【先进班集体——高一（12）班】
“啊谢谢岩老师，我先走了哈……”
刚刚目睹了一场顶尖选手被暴风摧残的画面，林乔的心境已经有些不稳，他战战兢兢地接过证书就要离开。
“唉？谁让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