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吴阿蒙。
从驻马店南下,列车翻越丘陵,穿过水渠与竹林,抵达信阳时,正值清晨。云雾缭绕在远山之间,淡白色的水汽仿佛一幅未收笔的水墨画,晕染在这片江淮之地的肩头。
这是信阳。
她是河南南部的一枚“绿纽扣”,连接着中原与江南,北望黄河文明,南接长江水脉。这里盛产毛尖,水气温润,群山环抱,是一座温和、清秀、有记忆的城市。
茶香、书香、山水之香,一重重飘来,令人未饮先醉。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南北过渡、山河缓语、茶烟袅袅之地郑重落笔:
“第210站:信阳。
她不是传奇,却是缓缓流淌的人间真意;
她不惊艳,却能让人安顿灵魂。”
一、南湾湖:雾起水落间的城市脉搏
我第一站,来到了信阳南湾湖。
这是淮河上游的一片人工湖,但湖面开阔如海,晨光照在水面,金波闪动。沿岸杨柳低垂,游船缓缓行驶。远处山峦起伏,近处水鸟掠空,偶有茶农在岸边提水洗叶。
一位钓鱼人笑着对我说:“你要写信阳,得从水写起,我们的日子,全靠这水有滋有味。”
我坐在湖畔,喝了一口他用湖水泡的信阳毛尖,甘中带微涩,入口回甘。
我写下:
“信阳的水,不是奔腾咆哮的英雄诗,
是清晨一盏茶的温柔叙述;
她不惊动世界,却润泽山河。”
二、浉河港毛尖茶山:雾气之间的翠绿誓言
第二日,我登上浉河港的茶山。
这里是信阳毛尖的核心产区。山路蜿蜒,梯田层叠,雾气未散,茶树如浪。一位年迈的采茶妇正在山坡间忙碌,她笑着说:“早上露水重,茶香足。”
她手法娴熟,每摘一芽都带着一种虔敬。我蹲下与她并排,看她将嫩芽投进竹篓,手上的动作像是千百年来不曾变过的礼仪。
我写下:
“信阳的茶,不是奢华品鉴的标签,
是风吹过山头的声音,是水气入骨的味觉;
她不是姿态,是土地深情的一种回应。”
三、鸡公山:中西并蓄的幽居岁月
我第三日登上了鸡公山。
这是一座不高却充满传奇的山,山中竟藏着一座曾经的“避暑疗养区”,中西合璧的老别墅依山而建,青砖红瓦,藤蔓缠绕,仿佛一个被时光封存的小世界。
我走进一栋废弃的老别墅,墙上还有斑驳的英文标语和旧照残迹。一位守山老人告诉我:“以前这里是‘河南的小瑞士’,来住的人多了,山就有了故事。”
我写下:
“信阳的山,不靠高度赢得敬意,
她靠每一栋房、每一棵树,存下人的居与走;
她不做风景,而是安放故事。”
四、新县将军县纪念馆:革命血脉的低声回响
信阳还是一座有“红色血缘”的城市,尤其是新县,被称为“将军县”。
我去了鄂豫皖苏区首府革命烈士纪念馆,展厅里一幅幅照片、一排排烈士名录,密密麻麻如林如海。我站在一尊青年烈士雕像前,感受到一种无声的重量。
一位讲解员低声说:“信阳的红,不是宣传口号,是走出来的。”
我写下:
“信阳的血,不浓不烈,
她藏在静默的山林里,也藏在回乡的清风中;
她不夺目,却直指人心。”
五、信阳老街与书局:午后纸墨,傍晚炊烟
最后一日,我在信阳老街闲逛。
这里没有高楼遮天,却处处是生活的痕迹。豆腐坊、布鞋铺、老茶馆、小书局……一切不招摇,安然生存。夕阳斜照,孩童嬉戏,书局里一位老先生正抚着线装书翻阅。
他看我进来,递给我一本《淮南子》,说:“咱这里的书,也有古意,你别嫌土。”
我接过书,觉得手心都有了温度。
我写下:
“信阳的书,不在出版量和榜单里,
她在晨曦照进的书架上,在黄昏灯下的一盏茶;
她不博学术之名,只讲读书之实。”
六、水与茶之间·地图落笔·下一站南阳
五天信阳之行,我从湖边走入茶山,从别墅走入祠堂,从烈士园走进书局。她不像繁城那般层层叠叠,但每一步都踏实;她不强调特色,却自有清香。
这是一座被绿气与雾气包围的城市,
她不大声喧哗,却日日言说;
她让人放慢脚步,却不拖慢前行,
她是中原的出口,也是南国的前庭。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云水之间、茶与火并重的江淮之地郑重落笔:
“第210章,信阳已记。
她是一壶毛尖的回甘,
也是一份文明走南望北的温度。”
下一站,是南阳。
我要西行,进入那片被称为“诸葛卧龙地”的城,去看伏牛山的沉静,听卧龙岗的低语,再探一探中医与武侯如何在一座城中并行千年。
我合上茶杯,轻声说:
“茶已温,策将起——南阳,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