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江轻尘,他的眉头在听到最后时皱的很紧。
当我说到白斩天与祖桃共生时,他的脸色也出现了难以言喻的凝重。
“圣族历代最强的天骄……”江轻尘的声音低沉,“难怪能活这么久。”
我的手指绞紧了衣角,“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从我们来到这里,不……应该是从江氏一族的变故,还有摆夷族灭亡就开始了。”
江轻尘忽然抬手抚上我的后颈,声音轻柔的说:“别怕。”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我惶恐不安的心平静了几分。
但下一秒,我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对江轻尘问道:“对了,楼妄和阴宁他们在什么地方?”
“脱困后他们往北走。”江轻尘收回手,“我担心你,就分开了。”
“糟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阴九幽已经被祖桃寄生了!他在骗我们!”
江轻尘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我慌忙掏出怀中的往生铃:“阿宁抢了阴九幽身上的往生铃,可阴九幽却说被法衣人夺走了,他是想故意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
铜铃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江轻尘的瞳孔猛地收缩。
我知道那是他极度戒备时的反应。
“阴宁的血有异香……”我的声音发颤,“白斩天可能需要她的血做什么仪式!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们。”
江轻尘闻言,眸光一沉,当即扣住我的手腕,带着我疾步朝北赶去。
我跟着江轻尘在崎岖的碎石路上疾行,因为心里担心楼妄俩个人安危。
心下着急没有留意,突然脚下一滑,碎石哗啦啦滚落。
“啊——”
我惊呼一声,身子猛地歪斜,眼看就要摔倒。
电光火石间,江轻尘长臂一揽,稳稳将我接住。
下一秒,他直接弯腰将我打横抱起,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演练过千万遍。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他似乎在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不过路还长,不如我抱着你走?”
我顿时有些不自然:“我……我自己能走!”
“别乱动。”他收紧手臂,将我往怀里带了带,“再摔着,我可要心疼了。”
说罢,他真的抱着我继续赶路。
他的步伐稳健有力,仿佛抱着我丝毫不费力气。
“你、你这样怎么赶路……”我小声嘟囔着,却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垂眸看我,眼底漾着细碎的笑意,“就这么想从我怀里下来?”
我红着脸把脑袋埋进他肩窝,闷声道:“你爱抱就抱吧。”
耳边传来他愉悦的轻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发梢:“抓紧了。”
说罢,我下意识双手锁住他的脖子。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风般掠出。
我被他牢牢扣在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方才的惊慌瞬间被安全感淹没。
疾行中,他还有心思用下巴轻轻蹭了蹭我的额头,嗓音里带着宠溺的调侃:“这么轻,以后得多吃点。”
风声呼啸,我的心跳却比风声更响。
越往北面走,枯死的树林越来越密,腐烂的桃枝纠缠成网。
江轻尘突然停下,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出他眸子里的犀利。
“怎么了?”我担忧的问。
他低声道:“有血腥味。”
我心里一紧,对他说:“你先把我放下来。”
江轻尘把我轻巧的放下,我刚站住脚跟,他抓着我的手往前面走。
走了不远后,江轻尘又停下脚步,而眼前的景象让我腿软。
楼妄面朝下倒在血泊中,他身下的腐土被染成暗红。
四周枯木折断,焦黑的痕迹显示这里发生过激烈打斗。
江轻尘单膝跪地检查伤势,我注意到楼妄后背有个发黑的掌印,边缘皮肤已经呈现诡异的桃红色。
“被偷袭受伤,然后才交手。”江轻尘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翻过楼妄的身体,我看到楼妄胸口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最可怕的是,他的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这是……桃根?”我惊恐地看着那些细如发丝的红色脉络在皮下蔓延。
江轻尘并指如剑,黑芒闪过,楼妄伤口处的桃根瞬间化为灰烬。
但更多的红丝正从掌印处向心脏蔓延。
“按住他。”江轻尘撕开楼妄的衣襟,我这才发现他整个后背都布满了蛛网般的红纹。
当江轻尘的手指点在楼妄的心口,昏迷的他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死死压住他抽搐的肩膀,看着江轻尘用鬼气逼出一团纠缠的桃根。
那些东西落地还在扭动,被江轻尘一脚碾碎。
楼妄的呼吸渐渐平稳,但脸色依旧惨白。我注意到他右手死死攥着什么,掰开后发现是半片染血的衣角。
是阴宁穿的衣服。
“阴九幽把阴宁带走了。”我喉咙发紧。
我突然听见微弱的响动。
楼妄的手指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开合。我连忙俯身,听到他气若游丝地说:“救……救宁儿……”
看到楼妄伤成这样,却还记挂着阴宁,我心里一阵酸涩。
想到前两天还完好无损,如今却虚弱至此,连说话都费力。
我转头看向江轻尘,声音有些发颤:“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丢下他……可阴宁那边……”
江轻尘眉头微皱,手指按在楼妄背后仍在渗血的伤口,沉声道:“现在贸然追去太危险,况且一旦分开,把你跟他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咬了咬唇,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可一想到阴宁可能正身处险境,胸口就闷得发疼。
“先救人。”江轻尘当机立断,小心地将楼妄背起,“这里是圣族遗地,附近应该有能落脚的地方。”
我们沿着枯林边缘前行,不多时,竟看到几处残垣断壁,那是圣地千百年尚未完全坍塌的遗迹。
断裂的石墙上还残留着繁复的纹路,半间尚算完好的石室勉强能遮风挡雨。
江轻尘将楼妄安置在墙角,我连忙取出随身带的伤药。
他掌心凝聚鬼气,缓缓渡入楼妄体内,将那些顽固的桃根一点点逼出。
我用纸巾,替他擦拭伤口。
“这么多磨难都过来了,他肯定会没事的……”我低声喃喃,不知是在安慰昏迷的楼妄,还是在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