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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图上位置在哪?!”李铁军对着步话机嘶吼,将图纸信息迅速报给港口指挥部。

“是…是七号码头下方的三号主阀室!位置很深!”港口指挥官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

“通知排爆队!疏散周围所有人!”李铁军一边命令,一边已经朝着七号码头的方向猛冲过去!“特战旅!跟我来!目标七号码头地下阀室!”

当他们撞开三号主阀室沉重的铁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巨大的地下空间内,粗壮的输油管道如同钢铁巨蟒。在主管道的一个关键法兰连接处,一个用防水帆布包裹的方形物体被牢牢固定在那里!上面连接着复杂的电线和一根正在缓缓倒计时的机械钟!时间显示——00:15:43!

帆布一角被掀开,露出里面码放整齐、如同砖块般的tNt炸药块!足以将整个阀室连同上方码头彻底送上天!

“妈的!复合引信!有线遥控失效后,机械钟备份触发!”随队的技术军士脸色煞白,“结构太复杂!剪错线立刻引爆!时间不够拆!”

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00:12:21…

“所有人!退出去!”李铁军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一把推开试图上前排爆的军士,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炸弹结构,最后死死盯住那根缓缓转动的秒针和连接着炸药核心的几根关键金属线。

“队长!太危险!”队员嘶声劝阻。

“执行命令!”

李铁军厉喝,声音在密闭的阀室内回荡。

他缓缓蹲下,从战术背心抽出特制的、绝缘的排爆钳,左手小心翼翼地稳住炸弹主体,右手钳口缓缓张开,精准地悬停在两根缠绕在一起、颜色几乎相同的金属线上方!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钳柄上。倒计时的“滴答”声如同死神的脚步,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00:05:17…00:04:59…00:03:41…

整个港区似乎都陷入了死寂。只有倒计时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李铁军的呼吸平稳得可怕,眼神锐利如鹰隼。在倒计时即将跳向00:00:30的瞬间!他眼中精光爆射!右手排爆钳带着千钧之力,快如闪电般猛地合拢!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天籁的脆响!

一根颜色略深的金属线被精准剪断!

倒计时的秒针,在距离终点仅剩最后两格的位置,猛地——停住了!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阀室!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李铁军缓缓松开排爆钳,任由它掉落在地。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看着那枚被解除引信的死亡装置,对着步话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

“‘樱花雨’…拆除了。”

高雄港的夜空,敌机袭扰的爆炸声已停歇。港口区,一场更大的灾难被扼杀于无形。李铁军走出阴暗的阀室,潮湿的海风带着硝烟味拂过脸庞。远处,“海丰号”油轮的大火已被扑灭,只留下焦黑的残骸和袅袅余烟。更远的海面上,新的运输船队正缓缓驶入港湾,巨大的船影在探照灯下如同移动的山峦。

陆川和史迪威站在临时指挥部的高处,望着这片在危机中挺立的港口。史迪威狠狠吸了一口烟斗,火星在夜色中明灭:“好险…陆,休整期的惊雷,比战场上的炮火更致命。”

陆川的目光扫过恢复忙碌的码头,扫过灯火通明的新兵训练营,最后投向西南那片深邃无边的黑暗海域,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淬火后的冰冷锋芒:

“惊雷已过,暗流未息。史迪威将军,休整结束。两个月后,我们的炮火,该在缅甸的丛林里炸响了。”

高雄港的晨雾被初升的朝阳撕扯成缕缕金丝,却驱不散码头区弥漫的硝烟、机油与海腥混合的沉重气息。

一面崭新的军旗在临时修复的旗杆上猎猎作响,俯瞰着港口内林立的舰船桅杆和堆积如山的物资箱。

然而,这休整的表象之下,是紧绷如弓弦的神经和无声奔涌的暗流。

“雷霆号”巨大的舰体依旧带着悲壮的右倾,停泊在港内深处。舰桥内,气氛肃杀如铁。

巨大的东南亚作战地图铺满了中央海图桌,红蓝箭头犬牙交错,直指缅甸莽莽丛林。

史迪威的玉米芯烟斗在指间捏得咯咯作响,灰白头发根根竖立,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不耐的火焰。

他枯瘦的手指狠狠戳在缅甸北部重镇密支那的位置:“陆!两个月!山下奉文的第38师团正像毒蛇一样在法属印度支那的丛林里蠕动,每拖延一天,他们钻进缅甸乌龟壳的机会就多一分!

蒙巴顿在印度磨磨蹭蹭,驻印军被英帕尔战役拖得精疲力竭,远征军还在滇西艰难集结!我们手上这支在湾岛血火里淬炼出来的铁拳,难道要在这里生锈?!”

陆川独立舷窗前,目光穿透港口喧嚣,仿佛落在西南那片血色的海平线上。

基隆港的硝烟在他深邃的瞳孔中沉淀,凝成冰冷的锋芒。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史迪威将军,拳头收回,是为了打得更狠。魁北克画了蓝图,但仗,要我们用血与铁砸开。跳板不稳,尖刀必折。”

他转身,手指精准地点向地图上的湾岛:“其一,湾岛非跳板,乃根基。孔捷的血,李振海的命,还有‘潜蛟’兄弟们的伤,不能白流。李云龙!”

“到!”

一声炸雷般的回应在舰桥门口响起。

李云龙大步流星跨入,崭新的将官呢军服绷在他壮实的身板上,脸上那道从额角划至下颌的疤痕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眼神锐利如鹰,带着刚从竹东山区剿灭“菊水”残部归来的硝烟气,左臂的绷带下隐隐透出血迹。

陆川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李云龙身上:“孔捷将军的92军,交给你了。”

没有嘉奖,没有寒暄,只有一句沉甸甸的托付。

李云龙“啪”地一个立正,胸膛挺得笔直,目光扫过地图上湾岛的位置,斩钉截铁:“人在岛在!92军这块牌子,孔军长用命擦亮的,我李云龙用脑袋担保,砸不了!”

“你的任务,比砸牌子更重。”

陆川走到他面前,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人心上,“肃清残敌,要像梳篦子篦虱子,竹东、阿里山、中央山脉,任何角落里的‘樱花’余孽,挖地三尺也要铲干净!

稳固防御,港口、机场、岸防炮台,要修得比小鬼子的牙口还硬!

囤积物资,高雄、基隆、花莲,所有仓库要塞满!这里是反攻的命脉,是远征军的大后方,容不得半点闪失!‘樱花雨’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明白!”

李云龙眼中凶光一闪,“司令放心!哪个龟孙子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老子把他卵黄捏出来!92军的兵,都是跟孔军长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守家,比谁都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