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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饮一盏茶,清冽茶水绕过心田,滋味各异。

倏然间,冉苍云想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前世,他帮夏时月向外传递消息,她的信是给朱楠风的。

她从不说自己目前的惨状,所有的信只重复一句话,“为什么?”

慢慢地夏时月讲述了她们之间的故事,也告诉他朱楠风在大婚前悔婚,抛弃她,才令她和亲天代!

终于,他有机会混进大栎。当朱楠风站在他面前,他心里莫名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他也那样做了,自己也被揍得鼻青脸肿。他也替夏时月问过,“为什么?”

朱楠风没有给他答案!

之后,冉那叶额率大军攻打大栎,他要把夏时月拖到两军阵前做筹码威胁大栎,羞辱大栎。

他不忍,她在两军阵前受辱,死无尸骨,魂不能归故里。

他告诉了朱楠风她的真实情况。他记得,朱楠风握碎了茶杯,满掌献血,淡定无情的双瞳压抑不住地喷涌出焚天毁地的烈火,“她为什么不说?”

“她为什么不说?”

他声嘶力竭地问他。

那一刻,冉苍云不觉得他不爱,相反,他感觉朱楠风的爱是惨烈的,压抑的,不能示人的……

他同朱楠风制定了营救夏时月的计划,焚天毁地的大火燃起时,他毅然决然留下替她断后,他听见她喊,“冉苍云若有来世,我希望还能见到你!”

大栎城,花想容楼下,那一眼,谁知他的心悸!

茶烟飘散。

第二杯茶,冉苍云很认真地敬朱楠风,“多谢殿下解我无后顾之忧。”

“中佑帝心怀天下,所为非常人能比,本王敬服。”

这是朱楠风的真心话。冉苍云改国号、自为藩附国,这不是一般人可做的决定!

目前,排除他对夏时月未明的心思,朱楠风倒是很愿意同他喝茶饮酒,谈古论今。

朱楠风的到来,仿似给萧索寒冷的城池,注入了活力。

三个月后,中佑军在大栎西北军的协助下攻得乌海。

夏时月正式开始调查母亲的事情。

十多年过去,向青蓝在天代活动的痕迹,早被层层黄沙覆盖。

她本是大栎最厉害的斥候将军,普通人也并不知道她曾经在天代的故事。

几个月过去,一点进展没有。

这期间,夏时月遇到过多次暗杀。

多方力量都想破坏中佑同大栎的关系,杀掉夏时月是破坏两国关系的关键。

转机出现在查干城。

中佑元年五月,朱楠风的神羽军攻破查干城。查干城的守城将军乌浑和逃跑前放火烧城。

大军进城时,浓烟滚滚,四处都是逃跑的人。听闻朱楠风的神羽军要屠城,大多数的人都躲着神羽军跑。

漫天烟火中,一个拖着长长铁链的佝偻妇人,却蹒跚着向神羽军的方向靠近。

大军有序进入,通过嘈杂街道,谁也不曾关注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没人看见她焦急地招手。

一座破败的城池,像这样的人太多,须得慢慢安置。

夏时月本已经策马跑过,却骤然扯转马缰。

黑俊奔至那人身前,她如燕子般翻身下马,死死地盯着那老人腰上悬挂的一个木偶人。

“老人家,我可以看看这个偶人吗?”

夏时月声音急切,视线落在那已经分不出眉眼的木头上,并没有看那老人。

老人浑浊的独眼,在看清夏时月的面容时,泪流满面。她仿若看到了她的将军,向青蓝。

女孩拿下她腰上的木偶人仔细辨别,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上去。

老人视线模糊,是她吗?

她是吗?

她是将军的女儿吗?

十多年,希望一点点落进尘埃……

“老人家,这个偶人您从哪里得到的?”

夏时月垂头看见满脸泪痕的老人,心中蓦然心悸。

这一刻,时间仿似停滞,嘈杂声从耳边退去,只看见老人颤抖的双唇,期盼地问,“你是小月儿?”

“小月儿!”

久远的记忆陡然闪回。

她蹒跚学步时,那些手拿刀剑的姨姨们,总是拿着各色的糖果逗弄她,“小月儿来,姨姨给你吃糖。”

“小月儿,姨姨给你吃糕。”

“小月儿,姨姨教你耍枪……

“我是小月儿,是向青蓝的女儿。”夏时月注视着老人的眼睛。

老人泣不成声,声音是断续,“小月儿,我是红姑姑。”

红姑姑,娘的近身侍卫,红姑?

面前的老人皮肤粗糙、身体佝偻、缺了一只眼睛,左侧脸上刻了一个大大的奴字,拖着铁链,身上散发着牛马的骚臭味道……

红姑姑?

幼时她倾慕的,飒飒如风的姑姑!

老人怕她不信,抹去泪痕说起她的小时候……

“红姑姑。”夏时月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她这是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夏时月抱着她,阵阵心痛,眼里溢出丝丝希望。

红姑姑还活着,她活着,娘亲呢?这句话就在嘴边,她却不敢问。

她们的身边围了一堆人,但谁也没敢替她问出那句话,不问,或许便是希望,从娘亲的墓地被毁,她便希望娘亲还活着。

“红姑姑,我,”

“我娘亲呢?”

时晷骤停,心像是被人捏在手里,稍稍一动便会碎。

“将军她,将军她不在了!”

泪水大颗落下,她心怀希望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这一刻还是扛不住。

心口一阵剧痛,铁锈味翻涌上来,她呜咽一声“娘亲。”晕了过去。

夏时月醒来时,屋内烛火幽幽,她的手被朱楠风紧紧攥着。

“醒了?”

“嗯。”

夏时月鼻尖酸涩,小声道:“我有心理准备的,但,”

她心痛,眼泪便无声落下。

“红姑姑呢?”

“她在外面。”

红姑姑进来时,人已经梳洗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脚上的长链子已经被取下,但走路还是跛行。

“红姑姑,您来我身边坐。”

朱楠风起身,到了门口深深回看夏时月。

红姑姑的话,肯定会涉及很多往年机密,也必定会谈及永宁帝。

若永宁帝,真的做了对不起向青蓝将军的事,她还会理他吗?

他们的夫妻缘分,便只有这么多吗?

朱楠风只觉得心头似压了一座大山,连喘气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