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的“故事”迅速传遍京师。
当武大少得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巴巴地赶到明月楼、与蒙面人王汀扯淡呢。
扯啥淡?
当然是他在球场吃瘪的事了。
打算请这个曾“名震京师”的采花大盗,帮他辣手摧花、去整整这个臭婆娘,好出出这口气恶气!
但一听管家说,“百花娘子”疯了,就像苦练武功后、却发现对手突然不存在了一样,瞬间心灰意冷:“怎么风的?”
“不晓得。但有人说是失心疯,还把脸皮也撕毁了,又管自己叫纳兰!”
“纳兰?!”
武桓、王汀几乎异口同声的跳了起来。
王汀一把掀开蒙布,抓住武福脖领急燥的追问道:“你说的这个纳兰,现在哪里?”
“不、不知道啊!”
望着他尚未完全褪尽的满面瘢痕,和清秀、但阴暗的有些怕人的深眸,武福被瘆得语无伦次:“据说出京了,也有人说……说她又被接回球馆了,还有……哎吆!”
王汀不耐烦的一把将其摔到一旁,冷冷的对武桓说道:“快准备一匹马,我要进城!”
恶少疑惑的瞅了瞅他:“就为找那个风婆娘?呵呵,算了吧,本少爷已经没心思上她了。”
王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嘴里吃屎了嘛!”
一甩披风极速向外走去!
“嗨,我他妈……”
武桓刚要发作、又咽了回去,无可奈何一摆手吩咐武福:“去去去,快给他一匹马,听见没、都他妈聋啦?”
“是嘞!”
家丁护院们一窝蜂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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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需要晓得,这个王汀其实就是屡次大难不死的“钻香鼠”啊,也就是纳兰的正牌夫婿——耶里!
所以当他一听说“纳兰”这个名字,心里立刻就紧张了。
他这个紧张,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太希望这个“纳兰”、就是自己的妻子了,更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
所以一到波斯馆,他就直言要挑战“百花娘子”,意图引对方出来一见。是她最好,若不是,则掉头就走,绝不会在这里惹事。
而出来接待他的,是现在的主管拓跋宏,决绝而不失礼貌的告诉他道:“朋友,很不巧:我家主人今日忽然得了失心疯,已经不知去向了,我们现在当家的是她的妹妹——檀姑娘。”
王汀一凝眉:“妹妹?什么妹妹,那就快让她出来说话!”
“对不起,我们姑娘是大小姐出身,从不轻易见人,对马球更是一窍不通。”
王汀冷冷的一哼:“她不见我,我可以去见她,快带路!”
拓跋宏稳稳的一笑:“见姑娘不难,得按规矩先赢了我们的马球。”
王汀诡异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冷笑。猛的一打马,箭一般冲上场去!
被萧永弄得无所事事的波斯女们,懒洋洋地兜马围了上来,齐刷刷瞅向这个被黑布遮的严严实实的“怪物”。
这时拓跋宏也已登上了鼓车,亲自操槌、“咚咚咚”地敲起鼓来……
波斯女们立刻丢给王汀一柄球竿,训练有素的摆开了防御阵势;王汀接过来掂了掂,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他对这玩意儿虽从未接触,但对蹴鞠可是内行,因为那可是他行走豪门大户的必备“绝技”呵!
所以有这个功夫做底,再配上他高超绝伦的马术、和各种奇技淫巧,自信是可以“力压群芳”的。
“接球!”
一名女球手突然凌空抛出一只绒球,向王汀劈面打去——
王汀知道这是个下马威。
急一俯身、单手挥竿将球稳稳接在马下,然后调稳了坐姿,猛起一竿把球向对阵中击去!
女郎们没想到这个近乎“残废”的家伙,手脚竟如此麻利,立刻不敢再小觑,急忙挥竿抢下球、互相传递着向对方球门冲去。
王汀一看她们散开了守势,一策马向领先的女郎疾冲过去,凭借超强的马术很快挡在了她前面;女郎也不惊慌,迅疾将球传给了左侧的小伙伴……
就这样,五彩的绒球在女郎们的轻松加戏谑中传来传去,很快就临近了球门,只要一竿就可尘埃落定了!
王汀冷笑,蓦地使出暗招、打出一颗无色的石子,直接击中进球女郎的玉腕!
然后奋力一催马,在每个人错愕的眼神中、突然夺球反击,向已然空防的对方球门冲去!
“他使暗器!”
受伤的波斯女猛然醒过神来,大声嘟噜道!
其他女郎大怒。
但这会儿也于事无补了,眼见着蒙面人一路横跳、飞快的突破了每个球手的截击,直接破门而入……
“好!”
随后而来的武桓,立刻带手下喝起彩来。
同时一窝蜂的闯到场上。
女郎们更怒了,摆动球竿做出了“厮杀”的架势!
这时拓跋宏匆匆策马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为首女郎一指受伤女郎的伤臂:“大秦人没信义,暗箭伤人!”
拓跋宏眉头一皱。
武桓却在旁搭腔了:“球场如战场,要的就是这个劲儿。你们事先说过不能用暗器的嘛?如果没有,那就废话少说,赶紧叫你们家主出来吧!”
王汀也策马返了回来,将球竿往地上一丢,极度阴沉的说道:“我今天不想惹事,可若有人让我不痛快了,不在乎送几个人归西!”
这阴冷的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令拓跋宏也不觉寒毛直竖。
急忙自寻台阶说:“事情哪到这个分上呢,我们愿赌自然服输。
只是,檀姑娘尚不知此事,等在下禀报后方好见你们的,请稍等!”
随即喝散了女球手,催马赶去厅堂中禀报。
不一会儿,阿檀果然在男女侍从的簇拥下,花枝招展的从主楼走了出来。
王汀透过蒙布,死死的盯着这个明显同族的妖女,更加确信纳兰就曾藏身在这里了。
“少主,”
拓跋宏远远地向阿檀行礼。
阿檀轻哼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紧盯着王汀:“阁下千方百计要找本姑娘,所为何事呢?”
王汀依旧阴冷的答道:“本座只跟你要一个人。”
“……百花娘子?”
“错,”
王汀犀利的打断道:“我要的是纳兰,她在哪里?”
“……”
阿檀蓦然一惊。
虽然没听君上交代过,她与“百花”在昆仑时的过往恩怨,但那女人在波斯馆外“自暴自弃”的样子、阿檀是可见过的,也第一次知道到了她的本名——“纳兰”。
所以,当她再次从对面这个“恐怖”男子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时,方知“百花”并不是一个人在“奋斗”,那万一她再回来“寻仇”呢?
“哎,”
看她沉吟不语,一旁的武桓大声喝道:“问你呢,听不懂人话吗?”
阿檀厌恶地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呵斥拓跋宏:“你这护院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野狗也放进来了?”
“你、我他妈的……”
武桓被气的面红耳赤,却架不住又被她突然媚然一笑:“噢,我知道了,你就是前些天跟萧永将军一起的公子吧?”
“哦,我……”
武桓顿时语塞。
——哎,那天也实在太丢人了!
“这位壮士,”
阿檀忽然又撇开他,面对王汀说道:“我不知道纳兰是谁,只知道百花娘子是我最最亲密的结拜姐姐。可是突然之间,阿姐却在不久前行为异常、离开了馆舍,我们也正派人去找她呢!”
“突然之间?”
王汀狡诈而恐怖的紧盯着阿檀,冷冷说道:“再突然也总有个原因吧!”
阿檀面不改色的轻轻一叹:“原因嘛,自然是有。不过,可能也只有阿姐自己知道了。”
“怎么说?”
“因为她的事是从不与别人说的,比如……易容。”
“易容?”
王汀心头一跳,忽然缓和了下口气说道:“你是说,问题出在她的易容上!”
“哦,是的吧,”
阿檀趁机送瘟神道:“所以只有赶紧找到她,一切才会明了哦。”
“你可知她离开后去了哪里?”
“我们也在找呢,”
阿檀眼珠一转:“据门上说,好像是向西出城去了!”
“呃,”
王汀轻哼了一声。
他竟然完全相信了妖女的鬼话,蓦地调转马头、一语不发地向场外奔去。
“哎、等我!”
武桓虽不解其中猫腻,但不愿独自留在这是非之地,只可灰头土脸的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