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话,宋嘉木一天没理他。
但谢屿洲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都围着她转,看她的眼神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好像黏在她身上一样,眼神里尽是黏糊的意味。
这种眼神,宋嘉木懂。
前世她初初和江城亲密接触那段时间,江城也是这样,恨不得时时黏着她,眼睛珠子更是长她身上了。
是属于最原始的荷尔蒙的吸引。
这样的谢屿洲,让她不理解。
但她没有时间琢磨他的想法,赶生产,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做了。
这一天,又是谢屿洲包了饭。
每到饭点,都有城里饭店送了饭上来。
谢屿洲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忙了一整天,晚上,宋嘉木到九点多才收工,他也就等到九点多。
看起来,他很辛苦的样子。
宋嘉木都想嘲讽他了,你到底做啥了?
他全然不觉得自己瞎忙一天是个废物,见她终于休息,叫她,“走,回去吧。”
去哪里?请问了?
宋嘉木这句话还没问出来,他的手机就响了。
她不是有意看的,但就是看到了信息:速来医院。
她松了口气。
如果说,昨晚还是有过短暂的荷尔蒙冲动,这会儿也完全冷却下来了。
冷却了,也轻松了。
有种找到了本心的安定。
还是退守原本的位置是最好的。
再他还在回消息的时候,她默然转身,准备洗个澡,再和杜深和邓师傅聊聊生产的事,可是,谢屿洲却拉住了她。
“嘉木,帮我一个忙。”他说,脸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宋嘉木回头,皱眉不解。
“陪我去医院见一个人。”他说。
见一个人?
鲁月池吗?
她摇摇头,“不去。”
她作为他的妻子,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她已经做到了不管他跟外面的女人有任何纠缠不清的关系,算是极限了。
如果,还要她去面对那些女人,那她是没有这个功夫的。
是真没有功夫,眼下窑口忙得不行。
但谢屿洲把她拉了回来,搂着她肩膀。
她发现,谢屿洲现在喜欢跟她有肢体接触,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有点不习惯。
刚想挣脱,就听他说,“不是鲁月池,另一个人。”
“谁?”除了鲁月池还有人在医院?
谢屿洲顿了顿,眼睛的余光扫过周围的人,没回答,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算帮我一次,这次之后,我们的投资合约可以再续,续多久你说了算,许奔奔作证,如果我出尔反尔,让许奔奔跟奶奶告状。”
谢屿洲看了眼一直盯着他和宋嘉木、唯恐他欺负宋嘉木的许奔奔。
宋嘉木想了一圈,谢家人都没有谁值得他这样紧张的了。
“我认识这个人吗?”她好奇地问。
他微一沉吟,“应该不认识。”
宋嘉木点了点头,“行,记住你的话,但我只去见一面,明天我就要回来,窑口这边现在忙得很。”
“好!”谢屿洲一听就振奋了,叫了声许奔奔,拉上她的手就跑。
连夜,和许奔奔两人替换开车,一路往海城赶。
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早上四点多钟了。
谢屿洲看了看手机,“先休息一下吧,明早再去医院。”
宋嘉木没有异议,实在太困,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谢屿洲叫了起来,一起去医院。
“我们去面包店买点面包随便先垫一下,回头请你吃大餐。”他说。
宋嘉木:???言姨也不在家吗?
她对吃什么没有要求,面包也好,包子也好,她都行,而且,能不在言姨眼皮子底下吃饭,她求之不得。
然后,等她把面包吃完了,他才慢吞吞地说,“嘉木,我们等下要去见的人,是……我妈。”
得亏他等她吃完东西才说的,不然,她的面包会掉下去。
他说的,当然是他的亲妈,而不是继母。
这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见这个人物,她甚至曾经暗地里猜测过,他妈妈是不是不在了……
“哦,好,那……去吧。”她点点头。
早说呢!见他妈妈是应该的。
害她还猜过去见鲁月池……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妈……可能性格有些……古怪,如果冲撞了你,可不可以请你包含一下?”
宋嘉木很震惊了。
倒不是因为他妈妈性格古怪,而是,他竟然用这种近似于哀求的语气和她说话——可不可以请你包含一下?
这种语气对于谢屿洲来说,可以说是低下了他骄傲的头颅。
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好吗?”
在她震惊的时候,他又追问了一句。
“当……当然可以。”她赶紧道。
她和他妈妈无冤无仇的,如果只是因为对方脾气古怪,她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包容的,反正就看这么一次。
“谢谢。”他居然还郑重和她道谢。
宋嘉木不由又惊了一惊。
去医院没有叫许奔奔,就他们俩去的。
谢屿洲走在前头,熟门熟路,宋嘉木特意看了下,是心内科。
心脏不好吗?
宋嘉木觉得自己更加没有必要和一个有心脏问题的长辈计较了。
到了病房门口,谢屿洲回头和她说,“我先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等。”
“好。”宋嘉木点头,他先进去做下准备也好,免得她贸然出现刺激到人。
谢屿洲进病房后,宋嘉木在外面一边刷手机一边等,正在问德城窑口开工的进展,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宋嘉木回头,只见鲁月池拄着个拐杖来了。
“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宋嘉木看了她一眼,视线又回到手机上了。
“你凭什么在这里?”鲁月池的语气居然还带了愤怒了。
宋嘉木是不愿意和鲁月池有交集的,相安无事是她理想中的距离,但鲁月池这么急怒让人无法忽视。
宋嘉木只好收起手机,“凭我是谢屿洲的妻子,他妈的儿媳妇。”
“你……”这句话显然戳中鲁月池的肺管子了,鲁月池气得红了眼睛,气过之后又颤着声音问,“你居然知道他妈妈的事了?是谁告诉你的?”
正说着,病房门开了,谢屿洲从里面出来,喊了一声“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