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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平歌半跪在满地狼藉的地上,双臂环住时卿绵软的身躯,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诡异能量的酥麻感。他咬着牙将人拽起,皮鞋在瓷砖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救护车尖锐的鸣笛穿透雨幕时,他才发现自己掌心已被时卿攥出几道血痕。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绍平歌倚在抢救室冰凉的金属椅上,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当屏幕亮起时,他盯着通讯录里\"左青\"的名字足足愣了三秒,才终于按下拨号键。

\"喂,我是左青。\"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手术刀,精准又冷冽。背景音里隐约有键盘敲击的声响,显然对方正在处理公务。

绍平歌喉结滚动两下,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是我,绍平歌。\"他瞥向抢救室紧闭的门,透过磨砂玻璃隐约能看见晃动的人影,\"神明伊卡洛斯的代理人时卿,刚刚出现了神化现象。金色纹路爬满半张脸,现场精神力波动强度......\"他顿了顿,想起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超过了安全阈值的三倍。\"

电话那头陷入诡异的沉默,唯有电流的滋滋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绍平歌仿佛能看见左青皱起的眉峰,对方惯用的金丝眼镜下,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此刻必定盛满警惕。

\"我知道了。\"左青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背景音里的键盘声戛然而止,\"我马上过来。\"听筒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显然对方已经起身,\"他醒了立刻通知我,让他待在原地别动。现在这种情况,他不能离开监控范围。\"

挂断电话的瞬间,抢救室的灯应声熄灭。绍平歌猛地站起身,金属椅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门后的阴影里,时卿苍白的脸若隐若现,那双本该澄澈的眼睛,此刻还残留着几缕不易察觉的金色光晕。

医院走廊的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绍平歌蜷缩在长椅上,指节无意识地抠着金属扶手,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压痕。

时卿被推进手术室后,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期间拒绝了护士送来的温水,只是盯着墙上的电子钟,看秒针一格格划过,仿佛这样就能把流逝的时间抓回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将远处的霓虹灯光晕染成模糊的色块。绍平歌望着时卿病房透出的暖黄灯光,想起几个小时前对方瞳孔里翻涌的金色旋涡,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寒意。那股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明威压,分明不该属于一个普通的代理人。

金属电梯门开合的声响打破了寂静。绍平歌猛地转头,看见左青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向来一丝不苟的西装皱了一角,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额前碎发还沾着雨水,显然是顶着暴雨一路狂奔而来。

左青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病房,最后定格在绍平歌紧绷的侧脸上:“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促,喉结随着喘息剧烈滚动,“他醒了吗?”

绍平歌直起僵硬的脊背,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他盯着玻璃窗上两人重叠的倒影,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还没。”他顿了顿,看见左青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门,又猛地攥成拳头收了回去,“不过医生说生命体征平稳,看样子快醒了。”

雨势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绍平歌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左青,”他的声音发颤,“他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伊卡洛斯的代理人,身上的神明气息也不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左青背在身后的手正在剧烈颤抖,指缝间渗出几滴暗红的血——显然是方才攥拳太用力,指甲刺破了皮肤。

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又冰冷。左青微微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眼底是化不开的凝重。他缓缓摇了摇头,发丝在灯光下泛出几缕银白:“唉……”这一声叹息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绍平歌紧紧盯着左青,眼神里满是焦急与疑惑。他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皮鞋在光滑的瓷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件事你也不清楚吗?可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左青脸上闪过的一抹复杂神色。

左青抿了抿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当年时卿被王面带回来的时候,叶梵那家伙似乎早有预料。”他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说出口,“当时叶梵看时卿的眼神……我总觉得不对劲,就像看着一件迟早会派上用场的东西。”

绍平歌皱起眉头,脑海中迅速闪过叶梵那张总是带着莫测笑容的脸。他忍不住追问:“那时卿到底怎么回事?他身上那股不属于他的神明气息,还有神化现象,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吧?”

左青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吐出两个字:“容器。”

绍平歌一愣,随即眼神里露出浓厚的兴趣:“容器?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时卿是……”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神明的容器?”

左青微微颔首,眼神里透着一丝忧虑:“我猜是这样。伊卡洛斯的气息在他身上如此浓重,神化现象又突然出现,也许他从一开始就被选中,被当做承载神明力量的容器。只是……”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如果真是这样,时卿的未来……”

绍平歌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他想象着时卿被某种强大力量操控的画面,心中一阵绞痛。他望着时卿病房紧闭的门,喃喃道:“希望我们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