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王桂兰就把林建白喊起来了。
她以为林建白啥也不知道,简单的按着赵留根的原话把事情给林建白说了一遍。
然后让他赶紧骑上赵留根的那辆宝贝自行车去趟公社,把那两个公安特派员给请过来。
这里面还牵扯着他的利益,林建白自然不敢耽误。
洗了把脸,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结果走到半道刚好跟那两个公社里过来的公安走了个头碰头。
这两位公安经常到村里走访搞宣传,林建白是认识他们的。
他忙上前打招呼,“公安同志,我正要去公社找你们报警呢,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请问你们这是打算上哪儿去?”
“去大槐树村,你是哪个村的,有什么事儿?”一位年轻点儿的公安姓王,他扶了扶头上的大檐帽问道。
“啊,那可太好了,我就是大槐树村的。”
“哦?你就是大槐树村的?”
林建白赶紧使劲儿点头。
“我是大槐树村的知青,我叫林建白。”
“林同志,我问你件事,你们村的村民一大早往公社打电话报警,说大槐树村的大队长昨天晚上要强行对一个姓袁的寡妇耍流氓,可有这回事儿?”
难怪在这儿撞上两位公安同志了,原来是有人先他一步报了警啊!
林建白闻言赶紧摆手,“公安同志,错了,搞错了,不是大队长耍流氓,是那个姓袁的寡妇作风不正,在村子里到处勾搭男人。
大队长昨天是去她家准备捉奸的,哪曾想那个姓袁的寡妇知道大队长的来意后,顿时对大队长怀恨在心,拉着大队长反咬一口,大喊大叫着诬陷说大队长要欺负她。”
“你怎么知道她是诬陷?你当时可在场?”
另外一位年纪稍长点儿的李姓公安从林建白的话里听出来,他明显的是在袒护他口中的大队长。
林建白一窒,“我……我没在场,不过那个姓袁的寡妇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风流,作风问题很大,您们要是不相信,一会儿到了我们村可以打听打听。”
李公安闻言点点头,“这个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的,谢谢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对了,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我找你们也是准备报警的,大队长昨天不是去那个袁寡妇家捉奸吗,结果被她一顿诬陷,把周围的邻居都给吵醒了。
那些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听信袁寡妇的一面之词,再加上昨天晚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大家也没有认出大队长,见一个男的跟袁寡妇在那里拉拉扯扯。
一群人上来就先把大队长的嘴堵上、接着又拿绳子把他给绑了个结实,然后大家对着他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大队长被那些人给打得晕过去好几次,现在都下不了床了,我过来帮忙抱个警,请公安好好查一下,看看是哪些人对大队长动的手,那些人必须受到惩罚才行。”
“哦,还有这种事?”两位公安都吃了一惊。
他们接到报警人的电话,只是说他们村里的大队长对一个寡妇耍流氓,并没有提到大队长挨打的事。
都打得下不了床了,看来事情有点儿严重了。
两位警察不敢耽搁时间,踩着自行车飞快的朝着大槐树村驶去。
林建白见两位公安着急了,他觉得是他刚才的话起到效果了。
既然如此,那他可得趁着这个机会在这两位公安面前多替赵留根说两句,免得一会儿进村了,人一多他插不上话。
毕竟保着赵留根,他以后上大学才有希望。
赵留根要是因此倒下了,那他的希望怕是也要就此破灭了。
说点儿啥呢,那就从那个寡妇身上说起吧,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就让她来背锅好了。
“两位公安同志,人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我以前还不怎么相信,经过昨天晚上这件事我算是相信了,你看看这位袁寡妇,把一个村的人都给搅合的没能睡好觉,还一大早的把你们两位公安同志也给惊动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谈不上惊动,我们的职务就是为人民服务,哪里需要我们就去哪里,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用不好意思。”。
“是是是。“林建白连声附和。
“不过,那个袁寡妇昨天也确实有点儿过分了,不说别的,咱就说哪个良家妇女大晚上的遇到点儿事,就在那里大喊大叫,对着全村老少爷们说出人家要欺负她的话,要真是遇到这种事怕藏还藏不着呢,她却一点儿不知道羞耻,真是连一点儿女人的脸面都不要了……”
那位年长的李姓公安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林建白。
“行了,林同志,既然你不在场,你说的这些话就都成为不了证据,我听着你的话里带着很强的个人情绪,有很多话都是在妄加猜测,你不觉得你这样有失公允吗?”
王姓公安也忍不住教育起了林建白,“林同志,你年纪轻轻,还是从城里来的,又受过良好的教育,怎么张口闭口的还是那套封建的陈词烂调。
假如那位袁寡妇真的受到了男性带着不良目的骚扰,她起身反抗不是很正常的吗,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不要脸面了呢,难道你要她忍气吞声,任人欺负吗?”
两个公安一顿输出,把林建白给弄得哑口无言了。
他刚刚一心想着帮赵留根说话,想把他全须全尾的保下来,尽捡对他有利的说,却忘记言多必失这句话了。
唉!都怪赵留根那个老东西,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出去偷吃,没有吃到弄一身骚不说,还害得他这个当女婿的帮他擦屁股,他去哪儿说理去呀!
林建白只好赔着笑脸跟两位公安道歉,“我刚才说话有点儿欠考虑了,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