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
铜镜中,李姗的身影纤细如柳,丝毫看不出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已有了三个月的孕相。
她咬着唇,又用力勒紧了几分束腰布,直到呼吸都变得急促才停手。
虽然她吃了遮胎丸,但是肚子还是日渐大了些。
该遮掩一下还是要遮掩的。
“这样总该看不出来了。”
她喃喃自语。
就在她松一口气的瞬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身后环上来,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
李姗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世子!”
她惊呼出声。
站在她身后的男子一袭墨蓝锦袍,衣襟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生得极为俊美,眉目如画,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正是镇北王世子萧景琰。
“姗儿。”
他凑近她耳边,呼吸灼热,“怎么瘦了这么多?”
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她束紧的腰腹,“我儿子没闹你吧?”
李姗又惊又喜,她一把拍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我不是让小桃说最近不见你了嘛!”
“我都快要和三皇子成婚了,若是被人发现......”
萧景琰不以为意,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怕什么?”
他轻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那瘸子能拿你怎样?”
李姗挣了挣,却被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
纱帐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李姗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却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小姐?”
小桃急促的呼唤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侯爷往这边来了!”
萧景琰却纹丝不动,反而将李姗搂得更紧。
他薄唇贴在她耳畔低语:“珊儿,那岂不是更刺激?”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激起一阵战栗。
“世子!”李姗小手抵在他胸膛上推拒,
“别闹了...若被我爹发现...”
“发现又如何?”
萧景琰低笑,指尖挑起她一缕青丝把玩,“正好让岳父大人提前见见女婿。”
他故意咬重“女婿”二字,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地滑向她束腰的系带。
李姗倒吸一口凉气,突然仰头在萧景琰喉结上咬了一口。
“嘶——”
世子吃痛松手,李姗趁机滚到床内侧,一把扯下纱帐掩住萧景琰的身形。
李姗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刚系好衣带,房门就被推开。
永安侯身影出现在门口,扫过内室:“姗儿,怎么这么久不应声?”
李姗气息紊乱地整理衣襟,强自镇定道:“女儿...女儿正在更衣...”
永安侯开口:“女儿啊,你现在也算是半个皇家的人了。”
“以后的谨言慎行。”
李姗只盼着永安侯快些离开,她回:“女儿明白。”
“好好讨好三皇子。”永安侯加重了语气。
“他虽是个瘸子,但毕竟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
听闻“三皇子”三个字,李姗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那个残废也配让她讨好?
若不是她怀孕了,世子有苦衷没办法娶她,她才不嫁给三皇子呢!
永安侯慈爱地拍拍她的手,“三日后大婚,为父给你备了十里红妆。”
“时候不早,为父先回去了。”
李姗笑:“女儿恭送爹爹。”
永安侯的脚步声刚消失,萧景琰一把将李姗搂入怀中。
指尖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珊儿,让你嫁给那个瘸子,苦了你了。”
他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李姗痴迷地望着他,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唇上流连。
“你知道的,”萧景琰的唇擦过她的耳垂,声音低沉暧昧,
“我不喜欢被一纸婚约束缚。所以我不会娶你。”
他的手滑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但这个孩子我会认的。”
李姗眼中柔情似水:“我知道了。”
她主动环上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胸前,“只要世子心里有我就够了。”
萧景琰懒散地靠在窗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那三皇子呢?”
他俯身凑近她,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你可是要嫁给他了。”
“我、我不会让他碰我的!”
李姗急得眼眶发红,“我只让他碰一次,假装孩子是他的...”
她羞怯地低下头。
“其余时候,我死也不会让他近身。”
说此话时,李姗神情认真。全然没注意到萧景琰眼中闪过的讥诮。
“好珊儿。”
他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
萧景琰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个愚蠢的女人,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
“世子。”
李姗仰起脸,眼中满是憧憬。
“等孩子出生,他一定会像你一样好看。”
萧景琰轻笑出声,手指抚过她精致的眉眼:“是啊,一定会很像我。”
他心里却在冷笑。
这个傻女人,竟然真以为他会认这个孩子。
萧景琰有些兴致缺缺。
他突然松开李姗:“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告别世子后,李姗又重新闷闷不乐起来。
*
三皇子寝宫。
念宝像只欢快的小雀儿蹦跳着进来,怀里抱着个朱漆描金的锦盒,跑得小脸通红。
“三哥哥!三哥哥!”
她脆生生的呼唤回荡在殿中,“你的新郎服到啦!”
那锦盒上精雕着龙凤呈祥的纹样,四角包着鎏金铜片。
谢婵跟在后面,凤眸中盈满笑意:“这小丫头,本宫刚接过礼盒,她就急不可耐地抢了去。”
她伸手替念宝理了理跑乱的发髻,“一路小跑过来,生怕别人抢了她的差使似的。”
念宝吐了吐舌头,献宝似的将锦盒举到慕容衡面前:“三哥哥快穿上给念宝看看!”
慕容衡忍俊不禁,屈指轻刮她鼻尖:“就这么着急?”
话虽这么说,手上却已经接过了锦盒。
盒中折叠整齐的喜袍,金线绣制的云纹在光下流转生辉。
慕容衡展开衣袍,那大红的料子如水般倾泻而下,竟无一丝褶皱。
红衣衬得他肤白如玉,金纹映得他眉目如画。那宽袍大袖的剪裁更显得他身姿挺拔,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病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