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正在行军途中,忽见一队信使,疾驰着战马,口中不停的高呼道:“大破奚营,斩获无数!”
“大破奚营!斩获无数!”
信使的呼喊声在大军队列中不停的响起,军中将士闻言,纷纷交头接耳,互相议论了起来。
“什么?骁骑军一战便大破奚人?”
“娘的,这帮奚人,也太不堪一击了。”
有军士摇头晃脑道:“奚人本来就烂的不行,当年张大帅一战就夺了奚人几十万帐,骁骑军六千破六万,这有什么奇怪的。”
“狗屁的六万,我估计最多三四万骑。”
“管他几万骑,老子就知道,这一趟,又白来了,废物,真他娘的废物。”
“就是,他奶奶的,这仗打的,大帅要是给我赏赐,那我都感觉烫手啊。”
“哟,你觉得烫手,那你可以不拿啊。”
“那不行,大家都拿了,我该拿还是要拿的。”
“哈哈哈…………”
这仗打的,幽州诸军心里那是百味杂陈,既失落,却又开心。
这一仗,大家伙也只能拿点赏赐,军功那已经可以说差不多泡汤了,就算大帅决定继续进攻,但大功可以肯定的是没了。
等陈从进和诸将接到信使的汇报后,没有一人不感到吃惊的,既惊讶骁骑军的勇悍,又鄙夷奚人的不堪。
数倍的骑兵数量,竟然这么快就溃了,便连陈从进也未曾预料到,他本意是要让骁骑军阻拦阿护孤,等待步军追上去,再进行大战。
哪曾想,派去拖延敌军的部队,居然一战便击溃了敌军的主力,这让陈从进再一次对自己治下幽州军的实力,提高了心理预期。
王猛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真是在灶头上,风风火火忙了一宿,第二天起来一看,所有饭都被人吃光了,我这心啊,怎么有些难受呢?”
陈从进哈哈一笑,道:“我军大胜,本帅倒是很高兴,今晚,定能多吃两碗饭。”
一旁的向元振若有所思道:“大帅,咱们要多建骑兵,打这些胡人,骑兵太好用了。”
陈从进点了点头,道:“不错,胡部多骑兵,以步克骑,终究是有弊端,最好的办法,还是以骑对骑。”
说到这,陈从进立遣信使,急驰至李旋化处,令其多收拢降俘,并从中挑选精壮,以为后用。
刘世全此时也匆匆赶到陈从进所在处,急声道:“大帅,此战必然缴获颇丰,李军使皆是骑兵,既要收拢,看管降俘,还有追击,看护财货,马匹,牛羊,兵力怕是捉襟见肘。
以末将之见,当大军疾行,只有抵达奚营,这些财货牛羊,才算是真正握在手上。”
陈从进嗯了一声,随即下令,大军疾行,在天黑前,必须要赶到奚营中。
这一战,大破奚人主力,那么陈从进自然不可能像先前一战那般,仅仅是降服了一些小部落就匆匆收兵。
这一次,他要彻底降服奚人诸部,断了契丹南下的步伐,接下来的敌人,就是契丹。
陈从进忽然想到,自己征服奚人,若是再灭渤海国,征服契丹,再加上卢龙镇,那自己不就是辽国了,还是加强版的辽国。
正所谓,走契丹的路,让契丹无路可走,不过,只要能增强实力,辽国就辽国吧。
…………………………
赵克武一路追杀,在沿途上,大量行动缓慢的车辆被奚人丢弃,上面多有阿护孤从各部掠夺而来财货。
追杀的路上,到处是散落的财货,或是兵械,皮裘,成袋的盐巴,偶尔有几辆装满布匹的马车侧翻在地,此情此景,更显奚人之混乱。
赵克武追的急,先前伯德部和啜米部跑的快,反而将阿护孤给留在后头,为了掩护先前出营的那支牛羊,阿护孤只能一队又一队的留下阻拦追兵。
但先前主力都大溃了,留下的骑兵哪有士气和战意,来一队溃一队,弃械请降的奚人越来越多。
为了留下看管这些降俘,李旋化的已经留下了近半的骑兵。
但就是千余骑兵,在前方的奚人也失去了,回身一击的勇气。
阿护孤倒是想阻拦,但拦截的队伍溃了一队又一队以至于到了后面,阿护孤刚刚指派人去拦截,队伍一看见追兵,不是下马请降,便是疾驰逃离。
越来越多的奚人,或因疲惫,或因马力衰竭,而向赵克武请降,阿护孤见此情景,几乎是泣不成声。
若非部下一直拥着他逃离,阿护孤都想直接投降算了。
眼看追兵追至身后,箭矢甚至都飞到了阿护孤的身后,就在这最后关头,阿护孤许诺善待亲卫家眷,一队五十余骑的亲兵,拼死阻拦赵克武。
但仅仅五十人,没有拖住赵克武半刻时间,便已全军覆没。
而在此时,阿护孤知道,他保不住辎重了,他也不再派人阻拦,既无人可派,派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阿护孤一路逃,部众一路上不停的溃散,那杆大旗,犹如明灯一般,不停的诱惑幽州军追击,反而是脱离队伍的溃兵,根本不会让幽州军停下脚步。
绝望之下,阿护孤下令,丢弃大旗,混入人潮中,朝着外围逃了出去,大军星散,已成定局。
追至天色微暗时,赵克武终于追上了那支最先行出营的牛羊辎重队,负责押运的奚人,在赵克武抵达之时,便慌不择路的逃离。
失去了领头人,且马蹄混乱的踏地声,让无数的牛羊在旷野里漫无目四处奔逃。
天色已暗,再追恐怕失蹄受伤的数量便会增加,赵克武想了想,下令停止追杀。
在追击停止后,赵克武勒马高喝:\"分兵围堵,派人监视,让牧民去收拢牛羊。”
看着那些牛羊,漫山遍野啃食枯草的模样,赵克武的脸上不禁露出笑意,此战之大功,非自己莫属了。
只可惜,没能抓住阿护孤,若是抓住此人,那自己的名字,就真的能在整个幽州传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