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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联司令部内,昏黄的煤油灯在木桌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老赵——这位年仅三十四岁却已肩负起整个哈城防务的抗联指挥官,双手撑在粗糙的木质桌面上,目光如炬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人。

“我真的不是末帝!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话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个与末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几乎崩溃,双手紧紧抓住膝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些天来,不断有人质问他,为什么城外的俄国人非要抓他不可。

老赵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偏过头,对身旁的抗联战士低声道:“让容格格来一趟。毕竟相处了这么久,总能看出些端倪。”

战士领命而去。不多时,门帘掀起,一位身着素雅旗袍的女子款步走了进来。她先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所谓的“末帝”,还未开口,旁边姓田的小战士就忍不住嚷道:“我们还没问话呢!”

容格格淡淡扫了小战士一眼,目光重新落回那个惶恐的年轻人身上。“虽然相貌极其相似,”她声音平静,“但眉宇间的神态不对。而且他比本人要高上些许。”她顿了顿,“表情也不对,那位脸上的肌肉要更僵硬些。”

说着,她优雅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抬眼问道:“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还得多谢格格相助,”老赵说着,瞪了田姓战士一眼,“要抽便抽吧。”

容格格也不客气,从手袋里取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她自嘲地笑了笑:“哪还有什么格格啊!大清三十年前就已经亡了。”

“看来,容女士看得很清楚。”老赵顺势改了口,“既然这不是末帝,那您可知道,为什么外面的俄国人拼了命也要抓他?”

“还能为了什么,”容女士吐出一缕青烟,“估计跟日本人一样,都是图他家的钱财罢了。”

“可他不是已经……”老赵欲言又止。

“不是已经成了傀儡,是吗?”容女士接过话头,“不知诸位可曾听闻过大清宝藏的传闻?”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老赵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说,末帝其实已经去了日本?”

容女士微微颔首:“贵军攻入北平时,那位就已经秘密前往日本了。日本人故意向俄国人放出消息,说宝藏埋在海参崴,只有末帝知道具体位置。”

“您是说,这是日本人设下的圈套……他们想驱虎吞狼?”老赵的声音低沉下来。

“真宝藏的下落,我刚才已经说了,只有末帝本人知道。”容女士掐灭了烟蒂,语气淡然,“现在坐在这里的,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屋外,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雪花。屋内,煤油灯的火苗仍在跳动,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复杂的表情。

………………

在鱼仁的御所之外,冬日的寒风卷起枯叶,打着旋儿掠过青石地面。以天皇之尊,鱼仁极少亲自站在御所大门前迎候,但此刻,他却罕见地立于寒风之中,身后跟随着一众屏息凝神的内阁大臣。

“天牢黑卡!”新近上任的首相东条阴鸡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天气严寒,这里有我们在此等候便是,您是否……”

他话未说完,便被鱼仁挥手打断了。

“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声音不高,却让东条阴鸡喉头一哽,所有劝谏的话都咽了回去,整得跟个被斥退的老太监一般,默默躬身,退回到大臣行列之中。

一旁站着的伏见宫博亲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几位随行的海军将领彼此交换着眼色,嘴角也纷纷扬起若有若无的讥诮。

不知是谁低低说了一声:“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御所桥的另一端。只见一行黑色的车队正缓缓驶过石桥,如同一掉煤堆里的蚯蚓。鱼仁凝望片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微微颔首。

“带他们来见我。”

说罢,他不再多看一眼,直接转身,在侍从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向御所深处走去,将一干内阁重臣留在原地,负责接待这远道而来的“客人”。

车队在御前停下,为首的是一辆黑色的五十铃轿车。车门打开,一名中年男子弯腰踏出。他身形干瘦,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那模样与方才离去的鱼仁竟有几分神似,只是气质更显局促与惶惑。

此人,赫然便是从北方辗转而来的末帝了。

………………

林云龙裹着军大衣,帽檐和眉梢挂满白白的雪花。他此刻的他咬着半截早已熄灭的烟屁股,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他死死盯着远处红俄阵地的方向,似乎对面欠了他百八十万没还一样。

“他娘的!消息送过去一整天了!那帮红俄人是聋是瞎?为什么还不撤啊?!准备在咱这里过年啊?”林云龙一拳砸在冻硬的土木工事上,震得积雪落下。

“那个……旅长!俺听俺老爷子他们说过,老毛子他们不过年……”

“就你话多!旅长他不知道吗?他只是在比喻!”一旁的老警卫员和尚正在教训眼前的这个新来的话多的小警卫员。

“不是告诉他们了吗?里面是冒牌货!真末帝早被小鬼子弄到日本去了!他们还赖着想干什么?!”一旁的孙德胜摸了摸下巴又瞅了瞅和尚,缓缓道。

一旁的和尚也愤懑道:“咋没说?俺亲自带人去的,口水说干!可那帮军官鼻子翘天上,根本不信!非说咱们耍花招,想骗他们撤军,独吞哈城和什么宝藏!还说……除非交人,或开城让他们搜!”

“放他娘的狗屁!”林云龙额头青筋暴起,“老子要有真末帝,我早和他们干起来!还和他们在那里废话?!”

他烦躁地踱了几步,脚下积雪吱嘎作响。冷空气吸入肺中,让他稍冷静些。他停下望天,深吸一口气:

“哎!跟这群认死理的讲不通了。只能找上级,让上面跟莫斯科扯皮去!”

他转身对通讯兵吼:“接集团军司令部,加密线路!把这的情况,红俄蛮横拒撤,原原本本报上去!请上级走外交渠道,直接找他们高层!”

“是!”

三小时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叶拉夫步履匆匆,脸色铁青。他刚接到龙国方面的紧急通报,内容让他背心都打湿了!

贝利亚他是疯了吗?!为什么克里姆林宫一点消息都没有啊?等等……难道!

一个可怕猜想在他心中成型。他立刻带上一队忠诚的内务部手下,直奔“钢铁之人”秘书下属的机密电报收发处。

刚靠近那间位于克里姆林宫边缘处的办公室的时候,叶拉夫就闻到一股纸张焦糊味从门缝飘出。顿时他的心中警铃大作,同时也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别敲门了!直接砸开!”他制止了一名想要敲门的契卡,直接下令道。

那么契卡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与一旁契卡一脚踹向了大门。

顿时,办公室的大门被踹开,只见几名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把文件投入燃烧的铁皮火盆!听到破门声,一人下意识摸向腰间配枪!

“不许动!”

“拿下!”

叶拉夫手下反应极快,几声怒喝伴着枪栓声响,几支冲锋枪瞬间对准那几人。摸枪的家伙手僵在半空,被两名内务部壮汉反拧双臂按在地上。

“贝利亚!他怎么敢?!”叶拉夫很快从这些人当中,认出其中一人是贝利亚的亲信,顿时明白了一切!贝利亚为了击败他已经不择手段了!这不仅是渎职,是叛国!

他冲到火盆边,不顾灼烧,徒手从未燃尽的纸张中抢出一份边缘焦黑、内容尚存的文件。目光急扫——正是铁木辛哥从斯大林格勒东岸发来的、请求放弃远东、急调西援的加急求救报告!接收日期,是五天前!

“混蛋!”叶拉夫因愤怒和烫伤而面容扭曲,紧攥着这份险些被毁的文书,如同攥着前线数十万将士的生命。他顾不上手伤,也顾不上审讯叛徒,对手下厉声下令:

“看好这里!所有人隔离审查!一片纸都不准再烧!”

说完,他紧握那份滚烫的报告,转身冲出办公室,疾步消失在克里姆林宫走廊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