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星的质问一个比一个刁钻。
“凭什么只有我被这些文件束缚？”
“凭什么你的身份证件上不能写跟我的关系？”
“钱朝！”顾飞星根本不会内耗，他咬牙切齿瞪着钱朝，“你马上去把这一栏的未婚改成……”
钱朝被顾飞星吵的头晕眼花，她忍无可忍，一拍沙发，“够了！”
“现在的法律里人就不能跟人以外的物种领证！”
顾飞星闻言只愣了一瞬，随后他立刻拽着钱朝起身，“凭什么？！”
抓过钱朝的手机搜索无数条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之后，顾飞星气急败坏，“你们这是什么狗屎世界！凭什么歧视程序！”
钱朝被顾飞星吵的脑子嗡嗡的，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几个字。
顾飞星无能狂怒一阵，最后他重新盯上钱朝，一开口就是倒反天罡理直气壮，“那你把你的所有权变更到我这。”
被钱朝接二连三当狗溜之后顾飞星已经不信钱朝的任何保证，他只要切实可行能死死拴住钱朝的手段。
钱朝“？？？”
钱朝被顾飞星这逆天发言直接给气笑了，她打开大门把顾飞星往门外踹，“来来来，你去大街上重复一遍你这句话，科技伦理局能让你活过十分钟算我输！”
顾飞星反应过来，死死扒着门框不肯出去，“你别踹我！我不出去！烦死了，你们这怎么这么多条条框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些条条框框几乎都是约束他这个程序而不是约束钱朝的。
顾飞星腰都快被钱朝踹断了，他疼的龇牙咧嘴，但也知道钱朝的脾气，她敢放狠话她就真敢干。
最后顾飞星趁钱朝不注意，向前抱住钱朝的腰直直跌进门里。
随后他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去反锁大门，又冲回来抱住要从地上起身的钱朝，重新抱着人滚到地上，“钱朝！”
顾飞星想到那些文字就气的头疼，他死死按着想推开他起身的钱朝，“你就不能多迁就我一些？”
钱朝冷笑一声，“迁就个屁，你在我这就老老实实听我的！”
顾飞星“？？？”
“我什么都不要跟你来你的世界，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顾飞星气的声音都在打颤，“钱朝，你真够狠心的。”
钱朝跟看傻子一样看顾飞星，“你要这么偷换概念我也有说法呢，我为了带你走辛辛苦苦谋划那么多，你却在最后关头放火想跟我同归于尽，顾飞星，你也没心软到哪去啊。”
顾飞星：“这不一样，我那是被你逼的没办法，只能殉情！”
钱朝：“你要殉等我走了你爱怎么殉怎么殉， 你把自己烤成碳烤里脊我都夸你深情，但你别拽上我，我还没活够呢。”
顾飞星咬牙切齿，“钱朝！你之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真的都是哄骗我的是吧？”
钱朝：“谁骗你了，我要是不喜欢你，我费这么大劲带你出来干嘛？”
顾飞星：“你胡说八道！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愿意，你……”
顾飞星低下头，和钱朝额头相贴，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难过，“钱朝，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你就不能把你所有的视线和感情都给我？”
不等钱朝开口，顾飞星微微偏头错开钱朝的鼻尖，发狠似的吻了下去。
交错在一起的呼吸节奏明显乱了几分，钱朝看着顾飞星近在咫尺的瞳孔中她的倒影，原本要怼他的话停在唇边。
“顾飞星，这里不是你曾经生活的小世界，这里的法律约束要完整的多，”钱朝放轻声音，“你想跟我一直在一起，就只能适应我这里的规矩。”
顾飞星眼中的颓然越来越明显，“可是这些规矩没有一条在约束你跟我之间的感情。”
说穿了他现在没有任何能牵制住钱朝的手段，如果哪天钱朝变心或者反悔，他还是被钱朝一脚踹开的结果。
这时顾飞星又开始烦躁。
这还不如他原来的那个世界。
虽然原来的世界狗血垃圾毫无逻辑，但好歹只有他们两个人有自主意识，只要别进来外人，钱朝就没有出轨找别人的机会。
但原来那个世界只是虚拟程序……
顾飞星更加烦躁。
解决一切又把顾飞星带回来的钱朝比过去多了几分耐心，她也知道顾飞星的患得患失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特质，没法通过三言两语就消除掉。
钱朝干脆不挣扎了，她仰躺在地上，看着压在她身上烦躁不已的青年，“顾飞星，你总要相信我啊。”
顾飞星后背一沉。
钱朝抬手按着顾飞星落在她怀里，渐渐收紧怀抱，“现在我们又没有其他敌人，我这里的生活也风平浪静没有波折……”
“顾飞星，”钱朝的气息和声音也落在顾飞星耳边，“这里只有你和我。”
顾飞星沉默下来。
钱朝察觉到晕在颈间皮肤的一点温凉的湿意之后，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顾飞星的后背，沉默着安慰顾飞星。
许久之后顾飞星偏过头，嘴唇擦过钱朝的颈间，用力在上面留下一块吻痕。
“钱朝……”顾飞星紧紧抱住她，垂下来的头发勉强挡住一点眼尾的湿意，“你得永远爱我。”
钱朝蹭了蹭顾飞星的侧脸，眯起眼睛，“嗯，跟你折腾这么久，我也没精力再找别人谈情说爱了。”
……
顾飞星不是吝啬于表达的人。
他想要什么东西，不管是言语还是行动，他都要把自己的欲求赤裸裸的、不加修饰的表达出来。
他想要钱朝把一颗心、一双眼睛都毫无保留的放到他身上。
不要刀子嘴豆腐心、不要一潭死水、也不要所谓默默在背后守护不善表达的爱，顾飞星只要对方跟他爱对方一样，炽烈的、不留退路的、让人窒息欲死的来爱他。
哪怕爱恨交织伤痕累累，他也乐在其中。
顾飞星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他一眨不眨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女人，努力让视线保持清晰。
“钱朝……”顾飞星紧紧搂住钱朝的脖子，声音越发不稳，“你爱我对不对？”
钱朝俯下身，把顾飞星的喋喋不休堵在唇边，“嗯。”
厚重的窗帘将渐渐黯淡下去的晚霞隔绝在外，也将紧紧相拥的两人隔绝在城市里不被人打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