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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结局:相拥的温度

塞纳河的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着梧桐叶掠过桥头时,啊玉正帮林婉清拢了拢围巾。路灯在石板路上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像被拉长的藤蔓,在夜色里悄悄缠绕。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你说要在左岸开家画廊。”林婉清的指尖划过栏杆上的刻痕,铜色的锈迹蹭在指腹,像岁月留下的印章。她侧过脸时,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那时你总说,要让更多人看见被遗忘的美好。”

啊玉低头笑了笑。三年前他确实说过这话,彼时刚放下国内的设计工作,跟着林婉清来到巴黎。行李箱里装着半箱画具,还有张被折成方块的速写,画的是便利店的玻璃门——雨夜里,钟华举着伞站在门外,肩膀湿了大半,却在看见啊玉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画廊的事,你还在想吗?”林婉清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她刚结束非洲的公益项目,晒黑了些,眼角的细纹里却盛着亮闪闪的光。

啊玉从口袋里摸出张折叠的合同,边缘被摩挲得发毛:“上周看了个铺面,在玛莱区,窗外有棵老梨树。”他顿了顿,看着林婉清眼里炸开的惊喜,补充道,“设计图改到第三版了,留了面墙给你的公益摄影展。”

林婉清忽然踮脚抱了抱他。晚风裹着河水的气息涌过来,她的发丝扫过啊玉的下颌,带着熟悉的柑橘香。这味道从十年前就没变过——那年她作为公益组织代表来考察,在暴雨冲垮的山路上,啊玉把唯一的急救包塞给她,自己背着伤员走了三公里。

“其实我偷偷联系了钟华。”林婉清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她说要寄些国内的老物件来,说画廊该有点烟火气。”

啊玉的手指顿了顿。上个月钟华发来女儿周岁宴的照片,小家伙抓周时攥着支画笔不放,钟华在朋友圈写:“随她妈,眼里总有光。”照片里钟华抱着孩子坐在草坪上,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金粉。

“她还说,”林婉清抬起头,眼里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等孩子大点,就带她来巴黎看梨花。”

画廊开业那天,钟华果然寄来个木箱。拆开时飘出张卡片,钟华的字迹还是歪歪扭扭:“画具是当年你落在便利店的,相框里的影子,我替你收着呢。”啊玉捏着那张褪色的速写,忽然发现画里便利店的灯光,和此刻画廊里的暖光竟有些相似。

林婉清递来杯热可可,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在想什么?”

“在想,”啊玉望着窗外飘落的梨花瓣,忽然笑了,“原来幸福真的有很多种形状。”

话音刚落,街对面的面包店传来铃铛声。穿风衣的老人推门出来,怀里抱着刚出炉的可颂,香气漫过石板路,和画廊里的墨香缠在一起。林婉清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掌心,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在满地落花里,慢慢叠成个完整的圆。

***钟华把最后只风筝收进储藏室时,窗外的梧桐叶正打着旋儿往下掉。女儿念安趴在地毯上画蜡笔画,嘴里念念有词:“爸爸的风筝是蓝色的,妈妈的是红色的,我的是彩虹色。”

画纸上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拉手,头顶飘着个巨大的爱心。钟华蹲下来帮她把蜡笔头削尖,忽然看见画纸边缘有个模糊的影子——像风车,又像巴黎街头的旋转门。

“妈妈,”念安举着蜡笔戳她的膝盖,“爸爸说草原上的风车会转,转起来就能把思念寄给远方的人,是真的吗?”

钟华的心轻轻颤了下。三年前在草原上,啊玉举着相机追着风筝跑,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断断续续:“等念安长大了,带她来这里看风车,上面要刻着我们三个人的名字。”那时林婉清正蹲在远处给牧民的孩子发糖果,阳光落在她扬起的脸上,像幅被晒得暖暖的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婉清发来的视频。画面里她站在塞纳河畔,身后的画廊门口挂着块木牌,写着“念安的小画室”。啊玉正踮脚往橱窗里摆画,侧脸被夕阳镀上金边,和记忆里那个在便利店帮她修咖啡机的青年渐渐重合。

“钟华你看!”林婉清把镜头转向墙面,“啊玉非要把你送的影子相框挂在c位,说这是我们仨的起点。”

钟华的指尖划过屏幕上那个熟悉的相框。婚礼那天拆开时,她和啊玉、林婉清的影子在夕阳里恰好围成爱心,照片背面有啊玉的小字:“有些情谊,比爱情更长久。”

“念安呢?”视频里啊玉探过头来,眼角的笑纹里盛着光,“快让我看看我们的小画家长多高了。”

钟华把手机对着地毯上的小人。念安立刻举着画纸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婉清阿姨!啊玉叔叔!我画了草原的风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视频那头忽然安静了。过了会儿,林婉清的声音带着点哽咽:“等梨花谢了就回去,带你们去塞纳河放风筝。”

挂了电话,钟华抱着念安走到窗边。楼下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像铺了层金色的毯子。念安指着远处的天空,忽然拍手笑起来:“妈妈你看!风筝!”

广场上不知何时飘起只彩虹色的风筝,线轴握在个穿风衣的老人手里。风筝越飞越高,在蓝天下抖出好看的弧度,像道跨越时空的桥。

钟华低头吻了吻女儿的发顶,轻声说:“你看,风真的能把思念送很远呢。”

***雨又开始下了。便利店的暖光灯透过玻璃门,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投下块长方形的光斑。钟华把最后瓶热牛奶放进保温柜,转身时撞翻了身后的货架,泡面罐滚了满地。

“还是这么冒失。”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钟华猛地回头,看见啊玉正蹲下来捡罐子,黑色风衣上沾着雨珠,侧脸在灯光下柔和得像幅水墨画。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有点发紧。上回见还是在机场,啊玉背着双肩包站在安检口,林婉清正帮他理被风吹乱的衣领。钟华攥着手里的婚礼请柬,最终还是没递出去——那天她刚发现自己怀孕,而啊玉的机票,是去巴黎的单程票。

“来取样东西。”啊玉从口袋里摸出个相框,边缘包着牛皮纸,“林婉清说,这个该留给你。”

拆开时,钟华的呼吸顿住了。照片里是草原上的风车,三个风车叶片上分别刻着“钟华”“啊玉”“婉清”,风过时转动的轨迹,恰好连成个完整的爱心。背面有行新写的字,是林婉清的笔迹:“幸福从来不是单选题。”

便利店的铃铛忽然响了。林婉清收着伞走进来,发梢滴着水,看见钟华时笑了笑:“念安呢?我带了巴黎的马卡龙。”

“在幼儿园。”钟华的眼眶有点热,“我去给你们煮咖啡。”

咖啡机嗡嗡作响时,钟华望着窗外。雨幕里,啊玉正帮林婉清擦去鞋上的泥点,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而她的手心里,还攥着那张没送出去的请柬——原来有些错过,从来不是遗憾。

咖啡的香气漫开来时,啊玉忽然指着墙上的日历:“下周六,画廊在国内开分店,你来吗?”

钟华看着日历上圈着的日期,正好是念安的生日。她忽然笑了,眼里的雨雾渐渐散开:“当然去,带念安去看看她的小画室。”

雨停的时候,夕阳从云层里钻出来。三人走出便利店,影子被拉得很长,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慢慢靠在了一起。远处的广场上,有人在放风筝,彩色的翅膀掠过天际,像句未完待续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