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贞虽然不知道明明是哪一家的孩子,她前世没在部队住过,未来再牛逼的小孩子她也记不住。
但是郑绪东送明明回家一趟,机灵的他就全打听到了,回来和杨玉贞道:“妈,那个孩子叫司明,他爷爷是司军长。他们家的院子比我们家要大,还有亭子还有水池子,和月亮在县城那院子一样。”
杨玉贞就想起来了。
司军长夫妻俩在大院里口碑极佳,为人处世向来正派公道,只是这名声于杨玉贞而言,却像隔着层毛玻璃 —— 看得清轮廓,却摸不着实感。
不过说起前世,她那素未谋面的孙女儿乔星辰,倒和司家有些纠葛。
杨玉贞听人说乔星辰嫁进了司军长家,可把江夫人牛逼坏了,哪怕那时候她实际上和江夫人敢没有交集了,她还是打电话来耀武扬威,杨玉贞听不了这些废话,又不愿意和江夫人这个智障吵架,就把那电话放在一边,给了看小店的人几块钱,让她在那帮着回答嗯嗯啊啊。
所以小孙女儿到底是嫁给司家哪个孙子,杨玉贞总记不清,但肯定不是明明,只恍惚记得那小子名字里带个 “星” 字,夫妻俩被人称作 “双子星”。
“双子星?” 在她眼里,一对漂亮脸蛋 “没大脑” 的东西,身处这样的起点,那么有钱有势,却在医疗条件那么好的时代把命送在妇产科,怎么听都有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杨玉贞这辈子都不想攀附什么军长。在她眼里,儿子能平平安安当老百姓,活着比啥都强。自打乔云霆穿上军装,她才真正见识到部队的规矩 —— 陆西辞和儿子虽说对她不设防,可每天早出晚归,偶在饭店上谈到工作,永远是 “保密” 二字,连上班地点都不肯多透露半句。
她蹲在厨房择菜,心里就发紧。那些藏在心里的秘密,都像悬在头顶的刀。来到部队,经常会恶梦吓醒,做梦到乔云霆还是没有躲过前世的灾难,自己的重生成了笑话,不知不觉,指甲把掌心都掐出了血印子。
“退伍” 两个字,成了她心里的执念。要是有人能让乔云霆脱下军装,哪怕回老家种地卖菜,她都得烧高香谢恩。她不图儿子当什么英雄,只盼着他能像隔壁钱老太太家儿子那样,下了班能拎着二锅头蹲在院门口唠嗑,媳妇孩子热炕头,比啥都强。
杨玉贞想来想去,想要避开乔云霆的前世危险,只有打断他的腿了。
就这么硬核!
其它 的方法,都太过危险,在部队,你要一步错,步步错,可能不知道错到什么可怕地方了。
这里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地方,觉得你太可疑,直接干掉你,都没有人帮你叫冤枉!
所以她到这里用空间比在刘家谨慎多了,比如奶茶蛋糕之类的,就没怎么再出过,她敢拿出来的,全部都是现有条件下,她自己真的能做出来的。
乔云霆回到家后,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对母亲杨玉贞说道:“妈,我今天好像……”
杨玉贞见儿子这般模样,不禁好奇地追问:“什么事啊?这么支支吾吾的,有话就直说嘛!”
乔云霆这才下定决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司首长的勤务员来找我,说后天有外来的贵宾要招待,他尝了你今天做的炸鸡条,觉得特别好吃,所以想请你去帮忙做一道。”
杨玉贞听后,淡淡地应了一声:“哦,这样啊。”
乔云霆连忙补充道:“妈,你别担心,他们会给你报酬的。”
杨玉贞却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图那点钱,我做菜就是自己的兴趣爱好,又不是为了赚钱。不过,我得先把话说清楚了,我这手艺可不外传的,而且我做菜的厨房必须得清空,不能有其他人在旁边碍手碍脚的。”
陆西辞在一旁点头表示理解:“那是当然,这是基本的要求嘛。就像部队里做小灶的主厨,也都有自己独立的灶间呢。”
这个时代,手艺人这三个字含金量可高了。
一门手艺哪怕是编草鞋也不会轻易的传给别人,想学一门相声,白替师傅家看三年孩子,再三年免费,其它的门道有时候比相声都难,学艺不满八年,出师都只是初级,想要学到大师级,师门效力一辈子还得娶师父家女儿才有可能。
哪像未来,各种视频里那些方子恨不能喂到你嘴里,只要你想学,免费的手艺一大把,学不过来,真的学不过来。
杨玉贞笑了笑,接着说道:“还有一点,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一句难听的话都听不得。要是那些厨师们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谁要是敢胡说八道,我立马就回来,才不管他们呢!老娘我可不要你们部队一分钱的好处,一个毛巾头子我都不要,我就是纯义务帮忙!谁也别想道德绑架我!”
所有的人都没说,你想太多了,不会有事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厨师的脾气全国最统一不好!
陆西辞连忙道:“你放心,明天我让钟爱国陪你一起去,有他在,那些人肯定不敢对你怎么样。”
杨玉贞想了想,说道:“行,那就让他开车送我过去吧,反正这也是公事。”
陆西辞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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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杨玉贞下车,等着钟爱国停好车。
抬眼一看,部队三食堂后厨房两烟囱冒气。
推门而入,墙面和顶棚糊着层经年的油垢,在灯泡下泛着暗黄的光。
八口一人高的不锈钢蒸锅咕嘟咕嘟冒白气,笼屉里的二合面的馒头堆得像小山。
案板上码着刚切好的土豆丝,红辣椒段混着蒜末装在搪瓷盆里,到处都是嗡嗡作响。
地上摆着几筐刚卸的冬储白菜,水池边的铝盆里泡着海带,水痕在瓷砖上积成深浅不一的印子。
炊事班老王挽着袖子揉面,袖口蹭着面粉,转头冲帮厨喊:“把高压锅气压阀拧松点,别一会儿顶飞了!”
杨玉贞一抬眼就见着一个熟人!
就是才来部队军属大院时帮着招待自己的那个阮家的大儿媳妇张桂兰。
此时只见张桂兰脸色蜡黄,整个人泡在水池里洗了不知道多久,手上的皮肤泡得发白肿胀。见杨玉贞进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打招呼,嘴唇哆嗦着刚撑起上半身,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剧烈摇晃,“扑通” 一声又跌回去,手本能的一撑,溅起的水花湿了鬓角,双手无力地扒着池沿,喉间发出虚弱的呜咽。
“哎呀,你怎么了?”杨玉贞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搀扶,让张桂兰就势坐在椅子上休息,没想到对方见到自己这么激动,大可不必如此。
“大乔妈。”哪怕是杨玉贞曾经客气的让她叫玉贞姐,但张桂兰事后还是选择叫大乔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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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要是没喝多就写字,喝多了,就醒酒之后写,爱喝啤酒也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