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陨星爆破区,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不再是危险重重的绝地,而是一片祥和的净土。脚下是绵软的、散发着清香的灵草,远处有潺潺流水,奇花异草遍地,灵气氤氲成雾。
一座古朴的、由青玉筑成的九层高台,矗立在这片净土的中心。高台之上,隐约可见数道身影盘坐,道韵流转,似乎在交流探讨。
高台入口处,一块石碑矗立,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论道台。旁边还有小字注解:登台论道,明心见性。道韵相合者,可入‘悟道池’。
“论道台?悟道池?”吴鸣摸了摸下巴,“听起来像是文化人干的事,跟咱们土匪画风不太搭啊。”
莫飞挠挠头:“论道?比谁更能吹牛吗?这个我在行啊!”
青峰目光扫过那高台,眼神微动:“此地道韵天成,能在此论道者,皆非凡俗。那悟道池,应是提升悟性、加深道境感悟的宝地。”
就在三人观察之际,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只见姜昊天与青雪联袂而来,两人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深厚,显然在之前的区域也有所收获。看到吴鸣三人,姜昊天微微颔首示意,青雪的目光则在吴鸣身上停留了一瞬。
“吴寨主也到了此处。”姜昊天语气温和,“论道台考验的并非修为战力,而是对大道的理解与感悟。若能登台论道,引得道韵共鸣,便可进入悟道池,乃是莫大机缘。”
话音刚落,又有一道身影飘然而至,正是飞龙洞的君问天。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着众人微微拱手,便自顾自地看向论道台,眼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紧接着,脸色略显苍白、气息有些紊乱的姬皓,以及周身剑气愈发冰冷的林霜,也先后赶到。姬皓看到吴鸣,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但碍于场合,只是重重冷哼一声。林霜则直接无视了所有人,目光锁定论道台。
显然,经过之前的分散和各自的机缘,顶尖的天骄们再次汇聚于此,而论道台,成为了通往更深层机缘的关键。
“既如此,姜某便先行一步了。”姜昊天对众人拱了拱手,率先走向论道台。他步伐沉稳,周身浩然正气自然流淌,与论道台散发的道韵隐隐呼应,一步踏出,便轻松登上了第一层。
青雪、君问天、姬皓、林霜也各展手段。青雪身周青莲摇曳,步履轻盈;君问天身化云烟,飘忽而上;姬皓皇气护体,强行登临;林霜人如利剑,破开道韵阻隔。四人也都相继登上了第一层,开始与台上原本存在的几道模糊道韵虚影交流论道。
论道台上,顿时道音渺渺,时而如洪钟大吕,时而如清泉流响,各种大道感悟交织碰撞,异象纷呈。
“咱们也上去?”莫飞看向吴鸣。
吴鸣却摆了摆手,一屁股在论道台下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甚至还掏出一个从系统兑换的灵果啃了起来:“急什么,先看看热闹。论道嘛,讲究的是后发制人,一鸣惊人。”
他一边啃着果子,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台上那些天骄们引经据典、阐述自身对天地大道的理解。姜昊天的浩然正气,青雪的生灭之道,君问天的虚实变幻,姬皓的皇道龙气,林霜的极致剑道……各有千秋,引得道韵震动,台下灵草都随之摇摆。
然而,吴鸣看着看着,却开始打哈欠。
“统子哥,他们在说啥?能不能翻译成大白话?听着有点困。”
“叮!正在进行道韵解析与语言转译……”
“姜昊天:阐述秩序与仁爱的重要性,认为天地运行需遵循一定之规……(转译:这世界得讲道理,不能乱来。)”
“青雪:论证生死循环乃自然之理,枯荣交替方是永恒……(转译:东西老了就会坏,坏了才能长新的。)”
“君问天:探讨真实与虚幻的边界,认为心之所向即为真实……(转译: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别想太多。)”
“姬皓:强调力量与统治乃维系万物之基……(转译: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林霜:主张极致与纯粹,认为剑道乃至一切大道,唯精唯一方可至高……(转译:盯准一个方向往死里练就完了。)”
吴鸣听着系统的“翻译”,差点把嘴里的果肉喷出来。好家伙,原来这帮天之骄子扯了半天玄乎的,核心思想就这么点东西?
这时,台上的论道似乎进入了关键时刻。几位天骄各执一词,道韵碰撞激烈,却难以彻底说服对方,引得整个论道台微微震动,那通往悟道池的光门也闪烁不定,似乎认可了多种道理,却又无法确定哪一种更为根本。
台下其他一些后来赶到、实力稍逊的天骄,听得如痴如醉,却又云里雾里,根本无法插嘴。
就在这僵持之际,吴鸣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扛着星辰狼旗,一步三晃地朝着论道台走去。
他的举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要做什么?”
“一个土匪,也敢登论道台?”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姬皓更是直接出言嘲讽:“吴鸣!此地乃论道之所,非你逞凶斗狠之地!还不速速退下,免得贻笑大方!”
吴鸣充耳不闻,轻松踏上了第一层论道台。那原本对其他人有所阻碍的道韵,在接触到他那混合了星辰道韵、系统气息和痞气的独特气场时,竟然微微一滞,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存在,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他径直走到论道台中央,无视了那几个道韵虚影和几位天骄惊愕的目光,将星辰狼旗往地上一顿。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在所有人(包括道韵虚影)的注视下,开口了。
他没有引经据典,没有阐述任何玄奥的大道至理,反而用了一种极其朴实、甚至带着点市井气息的语言:
“我说你们啊,扯那么多犊子累不累?”
“什么秩序仁爱,生死循环,真实虚幻,力量统治,极致纯粹……”
“要我说,这天地大道,说白了就仨字——**看心情**!”
“哈?”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几个道韵虚影,光芒都闪烁了一下。
吴鸣却来了劲头,掰着手指头开始他的“高论”:
“你看那太阳,它想出来就出来,想躲回去就躲回去,看心情!”
“你看那河水,它想往东流就往东流,想改道就改道,看心情!”
“你看我,高兴了劫富济贫,不高兴了连穷鬼都抢……咳咳,这个不算。”
“总之,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性子’。规矩?那是弱者定的!循环?那是闲着蛋疼!真实?你饿肚子的时候就知道啥最真实了!力量?你有力量你也能定规矩!极致?把自己逼那么狠干嘛,开心最重要!”
“所以说,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活得痛快,顺应本心,就是最大的道!”
“我这面旗,”他拍了拍星辰狼旗,“它想飘就飘,想摇就摇,也是看心情!但它就在这里,碍着谁了?这就是它的道!”
他这一番“高论”,堪称离经叛道,粗俗不堪,将之前所有天骄精心阐述的道理都踩在了脚下。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他体内的星源之心似乎被某种情绪引动,微微搏动,散发出一股纯粹到极致、仿佛回归天地本初的“自在”意韵。他手中的星辰狼旗无风自动,那狰狞的狼头仿佛活了过来,对着天空发出无声却充满野性与不羁的咆哮!
“嗡——!!!”
整个论道台,前所未有地剧烈震动起来!所有的道韵虚影同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不再是碰撞,而是……共鸣!仿佛吴鸣这番歪理,恰好触动了某种最原始、最本质的天地法则!
台下那些灵草疯狂生长,奇花瞬间绽放又凋零,流水加速奔涌又瞬间倒流……整个净土仿佛都在响应着这股“看心情”的道韵!
那通往悟道池的光门,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稳定地洞开,仿佛在热烈欢迎这位“歪理邪说”的创立者!
全场死寂。
姜昊天目瞪口呆,手中的书卷差点掉在地上。
青雪面纱下的嘴唇微张,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荒谬与震撼。
君问天脸上的云淡风轻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
姬皓和林霜更是如同被雷劈中,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样也行?!
吴鸣看着那洞开的光门,以及台下台上那一张张呆滞的脸,满意地拍了拍手,对着众人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扁的、灿烂笑容:
“你看,我说了吧,论道很简单。”
“你们聊,我先进去泡个澡。”
说完,他扛起星辰狼旗,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第一个踏入了悟道池光门,留下身后一群怀疑人生的天骄。
反向装逼,最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