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仿佛是大地的伤口,将唐冲城的断壁残垣染得一片通红,宛如末日降临。梅姨蜷缩在废墟的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她的指甲深深地抠进泥土里,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
不远处,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梅姨的心上,让她的心跳愈发剧烈。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一阵破风箱般的喘息声,那是极度恐惧下的本能反应。
就在梅姨的身后,暗影里突然腾起一股凛冽的罡风,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席卷而来。
青衫男子王飞负手而立,他的身影在风中若隐若现,墨色的长发被晚风掀起,肆意飞舞。他的眼底,透露出高阶武皇特有的倨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区区青云寨,也敢插手我们的事?”王飞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冷酷而无情,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本以为能遇上些硬手,没想到是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他的目光如刀,扫过缓步走近的吴鸣与青峰,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青峰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手中紧握着的玄铁剑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一般,突然发出一阵嗡嗡的鸣叫声,剑身更是泛起了一层森冷的白色寒光。
青峰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他见过太多被拐卖的孩童遭受的惨状,那些孩子的哭喊声和绝望的眼神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而现在,这个人贩子的同伙竟然还敢如此张狂地说出这番话,这让他如何能忍?
然而,就在青峰准备出手的时候,吴鸣却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嘴角还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武皇很了不起吗?”吴鸣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有些诧异,“在我眼里,不过是大号的蚂蚱罢了。”
他的话音未落,王飞的脸色就猛地一变,他周身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都凝固了起来。
紧接着,他脚掌猛地一跺地面,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脚下的青石板竟然应声龟裂开来,无数道青色的光芒如同一支支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吴鸣的面门。
这一招正是王飞修炼了三十年的绝技——“青岚破”,这一招威力极其巨大,曾经有三位武王级别的高手都在这一招下饮恨当场。
然而,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吴鸣却连剑都没有拔出来,他只是伸出右手,屈指轻轻一弹。
刹那间,一道淡金色的气劲如同闪电一般从他的指间迸发而出,直直地撞向那无数道青色的光芒。
只听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无数道青色的光芒竟然在瞬间被这道淡金色的气劲震得粉碎,化作点点青光消散在空气之中。
“怎么可能?”王飞满脸不可置信,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气劲,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道气劲中所蕴含的力量是如此的恐怖,远远超出了普通武皇境界所能达到的程度。
然而,还没等王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青峰的玄铁剑已经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那剑风划破空气的声音,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让王飞的头皮一阵发麻。
王飞心中大骇,他急忙调动全身的斗气,在瞬间凝聚成一层坚固的护盾,护在自己身前。然而,这层看似坚不可摧的护盾,在青峰的玄铁剑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王飞的护体斗气像是被击碎的玻璃一般,瞬间碎裂开来。而青峰的剑尖,此时距离王飞的咽喉,仅有区区三寸之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滚地龙,掏他下盘!”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王飞的脚边猛然窜出。这道黑影的速度极快,犹如闪电划过夜空,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其身影。
这道黑影,正是青云寨的黄景有。他的修为同样已经踏入了武皇初阶,而且其独特的身法更是鬼魅难测,让人防不胜防。
只见黄景有如同一头饿狼一般,狠狠地扑向王飞的膝盖,双手如同鹰爪一般,凌厉异常,直取王飞的要害。
王飞又惊又怒,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有如此阴险的招数。他连忙侧身想要躲避黄景有的攻击,然而,就在他侧身的瞬间,青峰的手腕突然翻转,原本直刺而来的剑势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只见那玄铁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化作漫天剑花,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将王飞所有的退路都死死地封住。
这场战斗的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王飞虽然拥有高阶武皇的强大修为,但在黄景有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吴鸣站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地指点着黄景有,但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圣旨一般,准确地预判了王飞的每一个动作。而黄景有的剑招更是如狂风暴雨般凶猛,每一剑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王飞就已经被黄景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见黄景有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王飞的后腰上,王飞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王飞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咳嗽着,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无法相信自己会如此轻易地败北。
“咳咳……”王飞艰难地撑起身子,用颤抖的手指着吴鸣和黄景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吴鸣慢慢地走到王飞面前,蹲下身子,用扇子轻轻地挑起王飞的下巴,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玩味的残忍。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吴鸣冷笑着说,“重要的是,你和你背后的人,欠了唐冲城太多的血债。”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扫过被捆成粽子的梅姨,只见梅姨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显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把他们带回去!”青峰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他手中的玄铁剑闪烁着寒光,那寒光映照在他紧绷的下颌上,更显得他面容冷峻,毫无表情。
随着青峰的命令,一群人如饿狼扑食般冲向王飞和梅姨。他们被粗暴地拖拽着,铁链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回荡在这寂静的夜晚。
夜幕逐渐笼罩了这片土地,废弃的城隍庙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这里成为了临时的刑场,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和恐惧。
王飞和梅姨被铁链紧紧锁住,固定在冰冷的石柱上。他们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铁链的束缚,感受着那彻骨的寒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铁锈的味道,那是死亡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吴鸣靠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但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种让人胆寒的冷酷。
青峰站在刑具旁,他的身影在昏黄的油灯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他手中的皮鞭被油灯照得泛着幽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手中的凶器。
“说吧,”吴鸣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王飞和梅姨的心头,“梅姨的同伙还有哪些?背后主使到底是谁?”
王飞啐了一口血水,那血水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暗红色的污迹。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想让我开口?做梦!我背后的人,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青峰眼中寒光一闪,他手中的皮鞭突然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如一条毒蛇般猛然甩出。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皮鞭狠狠地抽打在王飞的胳膊上,瞬间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王飞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但他强忍着剧痛,额头青筋暴起,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哦?倒是条硬汉啊。”吴鸣见状,轻笑一声,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王飞,似乎对他的坚韧有些意外。随后,他转头朝旁边的李三使了个眼色,嘴角泛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李三心领神会,立刻走到王飞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硬生生地提了起来。王飞的双脚离地,身体在空中摇晃着,他的脸色因为痛苦而变得苍白如纸。
“景有,把他那件宝贝护心甲扒下来,我瞧着挺值钱的。”吴鸣淡淡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黄景有嘿嘿一笑,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牛耳尖刀,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慢慢地走到王飞面前,举起尖刀,对着王飞胸口的青色软甲就划了下去。
那软甲是王飞用千年玄铁混合青蚕丝织成的,坚韧无比,刀枪不入。然而,就在黄景有的尖刀接触到软甲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软甲,竟然如同纸糊一般,被尖刀轻易地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