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见状,连忙单膝跪地,面向棺椁,他的声音充满了敬畏之情:“吾皇天葬,沉睡万载,今以万魂之血为引,以陵脉之灵为基,恳请皇魂归位——!”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棺盖如同被炮弹击中一般,猛地炸开,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与此同时,一道金红色的巨大光柱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瞬间贯穿了古墓的穹顶,将上方的土层硬生生地炸开一个巨大的空洞。
光柱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身披玄色龙袍的男子,他的面容被耀眼的金光所笼罩,让人难以看清其具体的样貌。
然而,尽管如此,他周身散发出的皇者威压却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整个大地都在这股威压的震慑下微微颤抖着。
毫无疑问,此人便是传说中的天葬皇!
他竟然真的在这一刻复活了!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时刻,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当他复活的刹那,整个古墓都似乎为之颤抖,血祭大阵的威力更是瞬间暴增十倍。
原本漂浮在空中的血线,此刻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骤然变得如同钢铁洪流一般汹涌澎湃。
所有尚未被血祭的生灵,包括正在挣扎中的段天羽、血灵教护法,以及躲在角落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吸力。
这股吸力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将他们紧紧地拉扯着,仿佛要将他们拖入地狱的深渊。
“不好!阵法核心启动了!”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那道血色光柱。
他拼命地推动手中的令符,想要激发光门的力量来抵抗这股恐怖的吸力。然而,光门的光芒在血色光柱的压制下,却显得如此的黯淡无力。
天狼子也被这股强大的吸力拽得向后飞去,他的身体在空中剧烈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吸进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血灵教的大长老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天狼子的手臂。
大长老的手臂青筋暴起,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天狼子从那股恐怖的吸力中拉回来。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撑住!”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天葬皇的身影在光柱中缓缓转动。他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扫过整个墓室。他的目光所及之处,血线变得更加狂暴,如同被激怒的狂兽一般。
那些已经被血祭成干尸的遗骸,此刻突然爆发出最后一丝血气,如同一股红色的烟雾,迅速汇入光柱之中。
这些血气仿佛是天葬皇的生命之源,让他的身影变得更加凝实,也让那股恐怖的吸力变得更加强大。
“所有冒犯皇威者……死。”
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如同来自九天之上,却带着无可抗拒的杀意。墓室中的血色囚笼骤然收缩,所有残存的生灵都被血色光网捆缚,血液以更加恐怖的速度被抽离。
“啊——!”
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无数人在血光中化为飞灰。
光柱中的天葬皇缓缓睁开眼,眸中是万年沉淀的冰冷与威严。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袍人,微微颔首,随即目光投向墓室中仅存的两个挣扎的身影。
段天羽和血灵教护法。
段天羽的古族战甲已经崩裂,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淌血,他赖以保命的古族玉佩碎成两半,手中断剑也布满了裂痕。
但他依旧咬着牙,体内残存的古族血脉之力在疯狂运转,抵抗着血祭的吸力。
血灵教护法则更加狼狈。他引以为傲的血色护盾已经破碎,半边身子被血线洞穿,露出森白的骨头。
他嘶吼着,将一枚血色丹药塞进嘴里,强行燃烧自身精血,试图催动血灵教的禁术。
“想逃?”天葬皇的声音再次响起,抬手一挥。
两道金红色的光束从天而降,直指两人。段天羽瞳孔骤缩,爆发出最后力量,将断剑插入地面,古族符文在他脚下亮起,形成一道临时的防御屏障。
光束击中屏障,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屏障寸寸碎裂,段天羽被余波震飞,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大口鲜血,意识几乎模糊。
与此同时,血灵教护法燃烧精血催生出的血色魔影猛地扑向光束,魔影在光束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寸寸消融,但也为他争取了一线生机。
他抓住段天羽,用尽最后力气冲向墓室角落一道不起眼的排水孔——那是古墓建造时留下的细微通道,此刻竟成了唯一的生路。
段天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撕裂开来一般,血液在体内汹涌澎湃,如脱缰野马般疯狂地涌向体外。
他的皮肤像是被无数细针同时刺穿,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然而,段天羽并没有被这恐怖的痛苦击倒。
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剧痛,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股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落在那道神秘的令符之上。
随着鲜血的洒落,令符上的符文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闪耀出耀眼的光芒。段天羽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坚定:“段氏秘法,逆虚而行,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道原本紧闭的光门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猛地爆发出一道刺目的强光。这道强光如同一只巨大的手,紧紧抓住了段天羽,将他硬生生地拽进了光门之中。
就在光门即将合拢的瞬间,段天羽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血色光网。
那光网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然而,就在光网合拢的一刹那,光门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
天葬皇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似乎对追杀这两个残兵败将已经失去了兴趣。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了那被血光笼罩的墓室。
整个古墓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血池,地面、墙壁、石柱上都流淌着粘稠的血液,这些血液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湖。
血湖之中,无数冤魂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在血雾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哭泣。
在这片恐怖的景象中,一个白袍人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身上的白袍也随着他的动作飘动起来。他迈着稳健的步伐,穿过房间,径直走到了天葬皇的身后。
站定后,白袍人微微躬身,恭敬地垂下头,轻声说道:“吾皇已归,天下将再临天葬之治。”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对天葬皇的敬畏和顺从。
然而,天葬皇并没有回应白袍人的话语。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只是默默地凝视着穹顶外的天空。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那无尽的虚空,看到世界的尽头。
在天葬皇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历经万载光阴、世事变迁后的感慨与思索。
这片土地,曾经是他统治的领域,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他的归来,是否会再次引发一场血雨腥风?这片土地又将如何迎接他的统治?
与此同时,在古墓之外的荒野上,段天羽正经历着一场生死劫难。他被血灵教的护法从古墓中硬生生地拖了出来,像一件破布一样被扔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段天羽痛苦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一口鲜血。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的衣物早已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而在他不远处,同样奄奄一息的血灵教护法正倒在地上,他的呼吸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气。段天羽看着护法,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后怕。
“咳……你我……竟活下来了……”护法的声音嘶哑,半边身子已经失去了知觉,“天葬皇……他太强了……”
段天羽沉默不语,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身后那座古墓,那座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古墓。古墓的大门紧闭着,仿佛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吞噬了无数生命。
这次古墓之行,对于段天羽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古族的精英们,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如今已经折损大半。而血灵教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他和护法两人侥幸逃脱。
然而,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如此沉重。段天羽的左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仿佛已经与他的身体分离。而护法,为了保护他,不惜燃烧自己的精血,如今恐怕余生都将在修为倒退的痛苦中度过。
夜风吹过荒野,带来了古墓深处传来的血腥与哀嚎。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段天羽的心中一片冰凉,他无法想象那些死去的人们在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恐惧和绝望。
远处,吴鸣等人通过秘法逃到了数十里外的山坳。青峰站在山坳的边缘,遥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天葬皇复活了……”青峰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这个天下,要变了。”
吴鸣握紧了拳头,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墓室中血流成河的景象。白袍人的诡谲手段,天葬皇复活时的恐怖威压,以及那些瞬间化为飞灰的生命……这一切都像烙印般刻在他心底。
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正在这座泣血的古墓中,悄然拉开序幕。
而侥幸逃生的人们,无论属于哪方势力,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面对这位复活皇者带来的无边威压与未知浩劫。古墓的血祭虽已落幕,但属于这个时代的血色篇章,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