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课程表排得密不透风。欣欣穿梭在图书馆和解剖室之间，手机常年静音，李航宇的消息已经攒到99+。偶尔在深夜回条消息：【在忙晚安】。
夕夕更夸张，实验室的门禁卡刷出了包浆。她和许哲远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上周三：
【新型止血凝胶测试成功】
【恭喜，我下周实弹演习】
像两个实验室AI在交换数据。
飞行员宿舍里，李航宇第N次把手机摔在床上：\"又没接！\"
张垚有气无力地从上铺探头：\"知足吧...恬恬已经把我拉黑了。\"
两人并排躺在黑暗中，窗外是呼啸而过的战机。
周六清晨，恬恬被姑姑张艳的敲门声吵醒。
\"赶紧起床！\"张艳直接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我给你报了军队联谊，九点开始！\"
恬恬把脸埋进枕头：\"姑姑...能不能别...\"
\"最后一次！\"张艳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要是这次还没看对眼的，姑姑这辈子都不给你介绍对象了！\"
恬恬从指缝里偷看姑姑的表情——这次似乎是认真的。
九点，恬恬被姑姑强行塞进一辆迷彩涂装的大巴车。车内凉气开得很足，里面飘着各种香水味，熏得她太阳穴直跳。
\"往里去！后面还有位置！\"带队的女军官嗓门洪亮，迷彩服肩章上的松枝绿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恬恬缩进最后一排角落，听着前排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对话：\"我是三甲医院心外科的...\"
\"我在重点高中教英语...\"
\"省财政厅公务员...\"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临时工牌，特邀嘉宾：建筑设计师，还是姑姑托张峰搞的。
大巴驶过某部队大门时，哨兵持枪敬礼。恬恬突然注意到车窗外掠过的训练场——几个满身泥泞的士兵正在扛圆木。
恬恬闭上眼睛，拉上窗帘。
“哎！你挡光了！”前排的女医生抱怨。
\"抱歉。\"恬恬干脆假装睡觉。
联谊会场人声鼎沸，恬恬像座孤岛般坐在角落，机械地配合着主持人的互动游戏。
\"你是张麦恬？\"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恬恬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男人肩宽腿长，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是。\"她冷淡地应声。
\"我叫郝明杰。\"男人自来熟地坐下，\"张峰跟我提过你。\"他递来一瓶水，\"听说你喜欢建筑和画画？\"
恬恬没接，反而眯起眼：\"张峰让你来的？\"
\"对啊！\"郝明杰丝毫不尴尬，\"张峰跟你提过我吧？\"
恬恬看着他认真道：\"认识张峰，但他没提过你。\"
\"他说了你的情况，\"郝明杰把水拧开递给恬恬，\"我觉得咱俩挺合适。\"
\"抱歉，我没想谈对象。\"恬恬看着他解释，\"我是被姑姑逼来的，我前两天刚拒绝了个空军飞行员。\"
郝明杰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看来是真不想谈啊？\"见恬恬点头，他轻松地靠向椅背，\"那当普通朋友总行吧？自己呆着多无聊。\"
恬恬的低头想了一下：“行吧。就普通朋友，你别多想。”
郝明杰：\"不多想，听张峰说你喜欢画画？\"
恬恬：\"是啊，可惜水平不够，当年没考上美院。\"她耸耸肩，\"运气也不太好。\"
\"你还真是实诚...\"郝明杰忍不住笑，\"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大方承认失败。\"
\"实话实说而已。\"
\"听说你家都是学医的？\"
\"我奶奶和三妹是中医，我爸和二妹是兽医。\"恬恬用手在桌子上画了只小猫，\"还有个弟弟在读高中，你会不会觉得我家孩子特多？\"
郝明杰笑了一下：\"那时候敢生四个，证明你家底厚啊。\"他眨眨眼，\"超生罚款够买套房的吧？\"
恬恬\"噗嗤\"笑出声：\"你猜！\"
两人聊得正欢，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张峰偷偷拍了张照，发给张艳：【看！有戏！】
照片里，恬恬笑得眉眼弯弯，郝明杰的军装外套搭在椅背。
\"我还听说你喜欢林徽因？\"郝明杰随口问道。
\"我姑姑连这个都告诉张峰了？\"
\"嗯，\"郝明杰指指自己眼下的青黑，\"我熬了三个晚上看完了《林徽因传》。\"
“你没必要熬夜。我没张峰说的那么好。”
郝明杰微微倾身：\"怎么会，张峰可是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恬恬抿了口水：\"张军医可真是...\"
\"加个微信？\"郝明杰突然掏出手机，二维码直接推到面前。
\"我能拒绝吗？\"恬恬挑眉。
郝明杰笑了，：\"你好意思吗？我熬夜把张峰给的，关于你的喜好都看了一遍。\"
恬恬无奈叹了口气，扫码加了好友：\"仅限普通朋友。\"
\"当然！\"郝明杰立马举手发誓，\"绝不越界。\"
这时主持人突然拍手：\"下面请各位展示才艺！\"
\"相亲还要表演才艺？\"恬恬差点被水呛到。
郝明杰：\"不用，自愿原则。\"他压低声音：\"无聊吗？\"
恬恬捏着瓶子：\"有点。\"
\"带你溜达溜达？\"郝明杰站起身，手掌向上摊开在她面前，是个邀请的姿势。
恬恬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愣了两秒——虎口处有道新鲜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能...出去吗？\"她迟疑道。
\"当然。\"郝明杰的手又往前递了半分，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要拉你吗？\"
“不用，我自己走。”恬恬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
“为什么不想谈恋爱？”郝明杰边走边问。
恬恬踢着小石子：\"不喜欢男人？\"
郝明杰疑惑：“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恬恬抬头看他。
郝明杰喉结滚动：\"所以你喜欢...女生？\"
\"如果有漂亮大姐姐追我，\"恬恬耸肩，\"也不是不行。\"
郝明杰深吸一口气：\"那要是帅气大哥哥呢？\"
\"多帅？\"
郝明杰突然凑近：\"我这样的。\"
恬恬噗嗤笑出声，掏出手机划拉几下：\"那还是算了...\"她调出照片，\"我有个表哥——许行远，身高194，兽医，老帅了。\"
屏幕上，穿着白大褂的许行远正抱着小猫笑，那张脸是真好看。郝明杰盯着照片看了三秒，突然捂着眼睛转身：\"靠！这谁比得过！\"
恬恬也附和：“要是那天我碰上我表哥这种长相的男人我肯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