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盼翠的脸上闪过受伤和难堪。
她自负美貌,在男人堆里向来无往不利,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
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眼中反而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看着陈烽火,幽幽地问道:“陈烽火,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陈烽火看着她,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痞气和深意。
“或许,等很久很久以后,等我做完所有该做的事情。”
他走到奚盼翠面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想嫁给我,我就娶你。”
说完,他不再看奚盼翠复杂的表情,转身走上了二楼。
奚盼翠愣在原地,心头巨震。
嫁给他?
娶她?
他知道自己在试探他?
还是......这只是他另一种拒绝的方式?
她看着陈烽火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良久,她才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别墅。
坐进自己的法拉利跑车里,奚盼翠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清冷如天山雪莲般的女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姐,”奚盼翠的声音恢复了下属应有的恭敬,“我失败了。”
“哦?”
电话那头的澹台小姐似乎有些意外。
“我、我用了浑身解数,但他还是把我推开了。”
奚盼翠的语气有些低落,既有任务失败的挫败感,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将陈烽火最后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轻笑。
“有意思,没想到,他还是个现代的柳下惠。”
“小姐,那接下来......”
“这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静观其变吧。”
“是,小姐。”
挂了电话,奚盼翠握着手机,看着不远处别墅二楼亮起的灯光,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柳下惠?
不,他不是。
在他推开自己的那一瞬间,她分明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滚烫和呼吸的急促。
他不是没有欲望,他只是用意志,生生压制住了欲望。
这样的男人,比柳下惠可怕多了。
第二天上午,陈烽火接到了麻姑的电话。
“阁主。”
电话那头传来麻姑一如既往恭敬沉稳的声音,但细听之下,似乎很是疲惫。
“嗯,说。”
陈烽火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属下已经查明,五位长老的死,确实是因修炼走火入魔,真气逆行,爆体而亡。”
“现场留下的痕迹与功法岔气的特征完全吻合,并非外人所为。”
麻姑的汇报言简意赅。
听到这个结论,陈烽火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分。
这几日,他心中始终悬着一块大石。
无生阁内部稳定,是他布局天下的根基。
五位长老同时暴毙,若是外部势力所为,那说明敌人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足以无声无息地渗透他的核心。
现在看来,是虚惊一场。
“五城那边,情况如何?”
陈烽火问道。
“阁主放心,五城的堂口和产业都已稳住。”
“几个跳得最欢的刺头,属下已经处理干净了。”
“如今大小事务,皆由属下暂代。”
“只是......”
麻姑的语气顿了顿,有些愧疚:“只是属下暂时无法返回东海,在您身边伺候。”
“无妨,那边更需要你。”
陈烽火淡淡道。
电话那头的麻姑似乎松了口气,随即又道:“阁主,属下知道您心善,并未让其他人过去接替我的位置。”
“黄七毕竟是个男人,有些事他不适合出面。”
“您身份尊贵,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人做事。”
“属下斗胆,向您推荐一人。”
陈烽火眉毛一挑,来了兴趣:“哦?你的人?”
“是我的侄女,年若若。”
麻姑自豪的说:“这孩子自幼习武,天赋极高,尤其擅长潜行与刺杀,如今,她已经是‘墨影堂’的副堂主。”
墨影堂!
陈烽火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墨影堂非常神秘,专司暗杀,是悬在无数达官显贵头顶的一把利剑。
墨影堂的杀手,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精英,而堂主、副堂主之位,更是能者居之,从不看资历辈分,只看任务完成率和实力。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能坐上副堂主的位置?
这年若若的实力,恐怕比麻姑自己还要强上几分。
陈烽火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麻姑在这个时候推荐自己的侄女过来,一是出于忠心,真心实意地担心自己的安危;
二来,恐怕也是想借此机会,让她的血脉亲族能更靠近权力核心。
这是人之常情,陈烽火并不反感。
一个懂得为自己派系谋划的下属,远比一个纯粹的莽夫更有价值。
“她既有如此实力,留在墨影堂,前途无量,让她来我身边,屈才了。”
陈烽火不咸不淡地说道。
麻姑立刻听出了阁主话里的试探之意,连忙道:
“能为阁主效劳,是她的荣幸,何谈屈才!”
“这孩子性子野,也只有在阁主身边,才能磨炼心性,将来方能成大器。”
“属下虽不能在您身边,但若若定能替我护您周全。”
麻姑的内心是复杂的。
她既为自己不能亲身侍奉阁主而遗憾,又为能将自己最得意的侄女推荐到阁主身边而感到欣慰和骄傲。
陈烽火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好,让她来了之后,直接联系我。”
“是!谢阁主!”
麻姑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挂断电话,陈烽火将未点燃的烟扔进垃圾桶。
......
中午时分,陈烽火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宿婉清。
电话里的声音娇滴滴的:“陈先生,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陈烽火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宿家在东海根基深厚,有些事情,或许能从宿婉清这里得到一些信息。
“地址发我。”
半小时后,东海市最顶级的法式餐厅。
陈烽火到的时候,宿婉清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他了。
今天的宿婉清,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丝质连衣裙,将她本就白得发光的皮肤衬托得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