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杜大人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仵作老刘不敢置信,杜霖刚刚说什么,给侯府的小姐验身!
“我怀疑四小姐失了清白,武毅侯府才想着杀人灭口。”杜霖说了自己的判断。
“大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得罪了侯府我还能活吗?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敢这么干。”
老刘家是世代传承的手艺,专门做仵作的,这些年元兴王朝待遇又好,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只是让你偷偷检查,又不是让你解剖,你只管做,这事咱们记录在册,大人发话了,侯府的人明天就来领尸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来担着。”
杜霖有些头疼,上边压力太大,自己不敢拖延,但是也不愿意放弃追查到的线索,他始终自己的直觉,这肯定不是失足的事。
“杜大人,那毕竟是侯府的小姐,我一个粗人不好亵渎,要不让我家老婆子带女儿查验一下可好?你放心,我家老婆子和女儿耳濡目染,该会的都会不会耽误大人的事。”
“那你动作快点。”
“哎,这就来。”
老刘是老上京人,家中虽然住的紧巴,离衙门倒是不远。
跟老婆子还有女儿璃娘子说了情况。
“爹,你放心,我跟娘一定好好检查,不会错过一点的。”
杜霖一直在等着,也是怕出变故,因着对死者敬重,杜霖在外等着,刘老婆子和璃娘子开始给四小姐检查,之前老刘只查验过伤口,隐私部位并没有查看。
“咦,娘,你看这一处。”
璃娘子眼神好,一眼就看见肩颈后侧一块浅色的斑块。
“看起来像是之前被咬过还是?”
刘老婆子毕竟是过来人,皱眉感觉有些不妙。
“对不住了,四小姐,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我这也是听上官的命令,对不住了。”
刘老婆子念叨完,让璃娘子帮着检查是否完璧之身。
“真没了。”
老刘婆子已经可以确认,让女儿帮着给人重新摆好,出去。
“杜大人,里边那位死前有过那事,右后肩有一处是吮吸留下的印子已经形成尸斑了,麦齿破裂有残余的血迹,应是时候事后擦拭的不干净留下的。”
杜霖记下补充的尸检。
“老刘,你带着婶子回去吧,没什么事。”
“杜大人,杜大人,这可不能跟人透露,您也看见了,咱们家里都指着这份生计活命,你可要保密,还有我这小女还没出嫁呢。”
杜霖拿出一个荷包:“接着,这是给令女添嫁妆的,算是我一番心意。”
老刘接过荷包千恩万谢又说了一堆表忠心的话,这才带人回了家。
杜霖坐在官位上思考半天也想不出来,堂堂侯府小姐怎么就没了清白,看样子还是自愿的,又是怎么没了性命的。
不过他能做的有限,上官发话正常结案,拖不下去了,这新的记录只能藏匿到之前的记录里,万一有一天查到一点也好是个证据。
“唉!”
这日阮青瑜回来给王慧珍带了一个消息。
“结案了?”
“对,今日发的公告,说是精神不济失足跌下,撞到要害流血过多没了,因为之前闹的大,这才发了告示,上边还说以后要注意体力,注意安全。”
阮青瑜也是听见同年们讨论才知道结案了,特意去看了公告。
“这可真是······”王慧珍没说完,要真跟他们俩想的一样,那这侯府可真是心狠了。
“你以后留意会不会有学子出事,出去聚会小心点。”
阮青瑜没想到这京城之中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不清不楚的,悄无声息的,这手段太过狠毒了。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招惹事,一心只等着考试。”
再怎么说也就是这样了,如非两人知道点内情,恐怕也跟其他人一样就看个热闹,感慨一下“红颜薄命”“倒霉”就算了。
脱开这事不谈,京中生活还算不错,安安稳稳到了八月,这些日子阮青瑜更是勤奋,已经不去官署学习了,都是跟几个志同道合之辈在家中一起讨论。
今日是在京中认识的一位朋友,交友甚广,性情不错,留了阮青瑜说话。
“闵瑜兄这是何事?”
“青瑜,我这心里不太安稳,想跟你问个事。”
“闵瑜兄,咱们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你说能有人压中考题吗?”
“闵瑜兄慎言,科举舞弊是大罪。”
“不不,是压题,压中了收钱,不中退款。”
“闵瑜兄,我等读书人,不骄不躁,凭真本事考上才是上上乘,坑蒙那是下策,还有不管是谁找的你,你要小心。”
阮青瑜恨不得自己没听过这事,心里很不安稳。
王慧珍就发现今日人有些沉默,好像还带着一丝不安,让枣儿熬了点安神汤,这是家中常备,对人无害。
“夫君要是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两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先生,我也帮夫君想想办法。”
王慧珍说这话坐到阮青瑜边上,上手扒拉嘴呈微笑状:“你也不看看你今日面色有多难看,可别说没事。”
阮青瑜看着妻子,突然间就有了倾诉的欲望,左右屋里没人,都在外边候着。
“你说,科举舞弊真有人敢吗?”
后边那句真是说的轻声极了,要不是就在耳边,王慧珍都听不见。
“谁跟你说了什么,往后少接触。”王慧珍一惊,开什么玩笑呢,这可是等同谋逆。
“二爷,你知道大诰里面怎么写的吧,科举舞弊等同谋逆,主案犯夷三族,参与举子取消功名交罚银,三代不可考。”
“这是想都不能想的事!!!”
两人眼神相对,阮青瑜点头,突然抱住人。
“我怕这京中怕是不平静了。”
王慧珍也被他这话弄的有些忐忑,甚至这事还无法对外人言。
“二爷,你要知道,考不上没事,就是你考到六十老翁,咱们的家产也能支持你,只是你要是走了歪路,咱们三族几百口子,可就没了。”
“你怎么不相信我。”
“我信你,但是你接触的朋友我不信,万一留了把柄,你想想咱们一家子人。”
“这回我就不出去了,只在家和李兄几个商讨一下策论。”
“我让人煮了安神汤,一会咱们一人喝上一碗,今日之言万不可再提。”
两人一人一碗安神汤,把这事放在脑后,只是更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