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还在这里。”
她面色凝重,“他一定猜到了我们不会在警局留宿一晚,一定会回来,特别还问过你来樱花国当天去了哪里。”
“他是想要栽赃我?”凌砚接着道。
温瑾点头,她手指着刚才裙摆掠过的地方,“尸体,在那。”
看着她指的方向是花园里最不起眼的地方。
手电筒照去,那片地方依旧是昏暗的,平常人都不会注意的一个角落。
为此,他们怕破坏现场才会绕着走。
凌砚下意识抬了抬脚。
脚底沾染了不少深褐色的土,他沉着脸走上前去。
在周围踩了踩,确实,这里的土壤经过雨水冲刷,已经松软许多。
“凌砚,我觉得还是等警察来比较好,我们三个人,在这里没有话语权。”
温瑾脸色很差,“并且,很有可能我们三个都会成为替罪羊。”
视线落在凌砚那条受伤的胳膊上。
他手上被划过的那一刀不是普通的划伤。
帮他包扎的时候,伤口皮肉外翻,并且有一小块皮肉组织被割离。
但现场他们仔细看了一遍,只有滑板,没有凶器。
“刚才那两个杀手也不是意外,你想想。”
大概是温瑾悬疑小说写多的缘故,脑海中各种栽赃陷害的方案已经天花乱坠。
“我们来的时候,划伤你的刀去了哪里?那把刀上面是不是有你的皮肤组织?”
“对方是想要把杀人嫌疑栽赃到凌砚身上?”
处理完楼道里痕迹的萧段铖走了出来,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这是阳谋。”温瑾担忧地看了眼凌砚。
这一次,似乎什么事都在冲凌砚而来。
凌砚在这里到底得罪了谁?
“管他是不是阳谋的,挖,先把这里的土给挖开,我倒是要看看。”
凌砚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拍到什么就是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清者自清。”
他朝着手机镜头敬礼,对着视频说明络腮胡当时在警局说的那番话。
一切证明结束后,他翻过围墙从屋里拿了铲子,然后再反过来和萧段铖一人一把,直接在这花园里开始挖了起来。
雨水冲刷过的土壤总是松的,两人铲子刚下去,就碰到了东西。
二人双目对视一眼,把铲子扔到一旁,蹲下身将土中掩埋的东西挖了出来。
直到出现一条粗壮的胳膊,越往下挖,看得越清楚。
手腕处,露出一块表盘,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萧段铖在见到那块表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直到那张令在场三个人都熟悉的脸从土里拨开时。
“怎么会是他?”
温瑾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此时,在她眼中,络腮胡的个人信息已经全部出来了。
姓名:陈只只
性别:男
年龄:42岁(享年)
死亡时间:25年6月17日凌晨1点52分
死因鉴定:致命伤颈动脉劈裂
dNA鉴定:现场血迹样本只有被害人
背景:出生于樱花国花映町镇,重女轻男的家庭,家中独子。
后被带回华国,入华国国籍,顺利考上警校毕业,却因个别原因无法进入警局工作,发展为线人。
本次协助萧段铖来到樱花国,逮捕新岛梦雅为首要任务。
中途原因不详,转入新岛大哉麾下。
最后消失点为花映町镇。
“消失地点说了跟没说一样。”
温瑾看清楚信息后,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视线却落在萧段铖脸上,他悲痛万分,将络腮胡的尸体从泥坑里扶起。
脖颈上有明显刀伤,其余部位却没有打斗痕迹,说明,他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刀毙命。
“尸体还没完全僵硬,刚死不久。”
凌砚上前检验一番,说出了和温瑾所看到的系统资料一模一样的尸检报告。
现场只有被害人的dNA,这种环境下,凶手还能做得如此缜密。
温瑾看着录屏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整。
相差时间还不到一小时。
“凶手一定还在附近,温瑾,你报警,别离开老萧半步,我去周围查看一下。”
凌砚说罢起身翻墙到自己所在的别墅。
他们都听刚才的醉汉有说过,在这栋别墅看到一个鬼影。
能正视角看到的无非就是三楼和四楼。
别墅的四楼是阁楼,阁楼基本租不出去,而这三楼,方位刚好是他所住的那层。
温瑾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萧段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对方披上。
“他背叛了你。”
温瑾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在一个人刚死后没多久,忽然有人这么说,确实太过于不近人情。
刚拿着衣服给尸体盖上的手指一顿,他慢慢转过身,仰头看着身后面无表情的温瑾,“有证据吗?”
“没有。”温瑾面无表情道。
“既然没有,你凭什么说他背叛了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萧段铖在看到老陈的尸体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老陈的清白。
哪怕眼前这个让他愧疚了十几年的人,也不行。
“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这是哪里。”
温瑾也不藏着掖着,她说:“来机场接你,接近你,都是新岛大哉的指示,只要破解敲在桌上的那几声响,就是指向他背叛了你的证据。”
她想了想,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纠正道:“不是背叛你,而是背叛了整个华国。”
“够了!”
萧段铖眼眶发红,他踉跄走上前,满是泥污的双手一把扼住温瑾的脖颈。
力道越来越重,温瑾很快就因为窒息而导致脸色涨红。
“你是警察吗?你也配把脏水泼到一个警察身上?你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
“只…”温瑾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
萧段铖的理智在温瑾说出那一个字的时候,被拉了回来。
他错愕地看着这双手,看着昏暗灯光下温瑾脖颈上的泥印。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时间也无法找到为刚才的冲动行为解释。
舌尖舔舐发干的薄唇,“滚回华国。”
“他叫陈只只,对吗?”
温瑾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萧段铖。
刚才对方的力道只要再重一点,她就一命呜呼了。
系统居然没有危机意识,难道是笃定萧段铖不会对她下死手吗?
“是。”
萧段铖并没有感到多诧异,“他身上有警官证,知道他的名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出生在花映町镇,他不是华国人,是后来被带回国才入得华国国籍,我说得没错吧?”
温瑾靠在墙边咳了好几下,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