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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民间鬼狐传 > 第518章 阵中寻向靠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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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掌心的瓷片裂开一瞬,寒气顺着指缝钻入血脉,整条右臂像被冰水浸透。他下意识要攥紧,却听见憋宝人一声低喝:“松手!它在抽你神魂!”

话音未落,一只粗粝的手已扣住他手腕,铜炉贴上脉门。那炉身微烫,一股沉实暖流逆冲而上,硬生生截住黑线蔓延之势。陈智猛地抽回手,指尖僵麻,掌心赫然印着三道紫痕,形如爪印。

叶婉儿剑尖点地,剑气凝成半弧屏障,雾气撞上便退缩寸许。她不动,只将呼吸压得极浅,耳中捕捉三人之间最细微的动静——憋宝人换脚时鞋底碾过碎石的轻响,陈智喉间吞咽的滞涩,自己袖口与剑柄摩擦的微声。这些声音成了锚,稳住他们尚未散乱的阵型。

“别看雾里东西。”憋宝人忽然开口,声音低哑,“也别听。”

他蹲下,五指插入泥土,指腹摩挲土粒质地。灰黑泥屑从指缝漏下,夹杂着一丝滑腻感,像是陈年棺木渗出的脂油。他捻了捻,又凑近鼻端,腐腥味直冲脑门,却不扩散,只在鼻腔内打转。这不是山野该有的气味。

他抬头,目光扫过左侧古松。树皮皲裂,根部裸露,几条主根明显朝着东南方向伸展,如同被什么牵引着生长。他又转向右侧岩壁,苔藓稀疏,但北面一块突石上,绿意浓得发暗,湿漉漉地反着光。

“树向阳,苔喜阴。”他低声说,“我们刚才走的是背西朝东的坡,越走越深,等于往阵眼扎。”

陈智靠着岩壁喘息,右臂仍麻,却强撑着站直。他盯着前方青灰色雾墙,那里面的人形轮廓早已消散,可压迫感未减。他知道,这雾不是要困死他们,而是要把他们引到某个地方——就像猎人布笼,等猎物自己走进去。

“怎么走?”叶婉儿问,剑尖未动。

憋宝人没答,反而抽出随身短刀,用刀鞘在相对干燥的地表划了几道线。一道横,一道竖,再斜切两笔,勾出个简易方位。他指着西北角:“那边地势高,岩石走势是西北—东南向,沟壑是水流年久冲出来的。我们逆着走,能避开阴气最重的洼地。”

叶婉儿看了一眼,点头。她抬剑,在三人外围重新画了一道弧线,比先前更短,却更凝实。剑气入地三分,雾气不敢靠近。

“三步一停。”憋宝人站起身,“我前,你居中护气,陈智断后,盯背后。”

三人依言调整位置。憋宝人双手虚按地面,每一步都先试探虚实;叶婉儿剑尖轻点,维持屏障不溃;陈智侧身回望,双眼眯起,留意身后雾流是否凝结成涡。

第一步,落地无声。

第二步,脚下微颤。

第三步,停。

憋宝人回头,目光与叶婉儿一碰,后者极轻微地点了下头。方向未偏。

再走三步,又停。这次陈智忽然抬手,做了个“止”的手势。他盯着身后雾层,那里有一处流动略快,像是无形风带掠过。他没出声,只将左手拇指压在右手腕内侧,感受脉搏跳动节奏——七次心跳后,那片雾流微微一缩,如同呼吸。

“有节律。”他低语,“不是自然流动。”

憋宝人闭眼片刻,再睁时已有了决断:“跟着它的‘呼’走,避开‘吸’。”

他们继续前行。每三步一停,靠呼吸同步步伐。叶婉儿的剑气开始闪烁,像灯丝即将烧断。她咬牙,指尖渗血,滴在剑格上,剑光稍稳。

翻上一段缓坡时,憋宝人突然单膝跪地,手掌全贴地面。他闭目,额角青筋微跳。十息后,他睁开眼:“苔南北分布不对。南边干枯,北边湿绿,说明这坡常年不见日光,阴气积得厉害。我们若顺坡往上,等于钻进阴窝。”

“所以?”叶婉儿问。

“原地调向,逆坡而下,再寻西北高处。”

陈智扶着岩壁,右臂仍在发麻。他想说话,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憋宝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小包药粉,弹了些在他衣领内侧。药味辛辣,冲得他一个激灵,神志顿时清明几分。

“你撑得住?”憋宝人问。

“能走。”陈智吐字清晰。

三人调转方向,沿坡下行。脚步放得更慢,每一步都确认无误才迈下一步。雾依旧浓,青灰如旧,可他们的移动不再盲目。

行至一处岩台边缘,憋宝人忽然抬手示意停止。他俯身,指尖拂开一层腐叶,露出下方岩石。石面有细小沟槽,呈平行状,深浅一致,显然是经年水流冲刷所留。他顺着沟槽走向望去,最终指向西北偏北的一处高地。

“就是那儿。”他说,“老山认水路,水走的地方,阳气不会断。”

叶婉儿点头,剑尖微抬,剑气重新凝聚。她的脸色苍白,嘴角有血丝渗出,却始终未松手。

陈智站在最后,右臂垂着,左手却悄悄摸向袖中。瓷片已碎,只剩一小块残角,触手冰凉。他没再握紧,只是让它躺在掌心,当作警醒。

憋宝人率先迈步,双手触地而行,像盲人探路。叶婉儿紧跟,剑气护住三人周身。陈智拖着右臂,一步一挪,目光死死盯住前方模糊的高地轮廓。

雾气在他们周围缓缓旋转,节奏依旧,却不再能吞噬足迹。三人一步步退离阴洼,逆着地势,朝着那处未被黑暗完全吞没的高处挪移。

憋宝人忽然停下,手掌按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石面粗糙,却被雨水冲刷出一道明显的斜纹,自西南向东北延伸。他手指顺着纹路滑动,直至尽头。

“水是从那边来的。”他说,“我们走反了它。”

叶婉儿抬头,剑尖指向西北:“那边有风。”

陈智眯眼,右臂忽然一抽,黑线在衣袖下微微跳动。他低头,看见袖口边缘渗出一丝黑血,正顺着布料缓慢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