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任大会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公司的业务和股价趋于稳定,一连工作了六年的沈思墨也该好好歇歇了。
她把接下来半年的任务全交接给陆怀深,做起了甩手掌柜。
反正陆怀深求之不得能多点工作呢,他觉得任务繁忙是成熟男人特有的成熟性感的来源所在。
沈思墨听不懂这些,让他说人话。
陆怀深回答说他看上了个小姑娘,但人家对他不感兴趣,也不喜欢钱,他需要营造成熟人设,开屏求偶。
“求之不得,祝你好运。”
沈思墨甩下这句话,就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假期。
不过,能享受超长假期的只有她一人。
陆怀川比前阵子更忙了,为了准备时尚杂志,还要拿出来一大部分时间用来社交。
也好,她能安心健身,为还没有开始的写真做准备。
期间,沈思墨还回了几次国内,又是带父母体检,又是和小姐妹聚会。
但隐隐的孤独始终萦绕着她。
深冬,北海道。
这是陆怀川安排的旅行,二人住进了一家位于半山腰的旅店。
这家古风古色的日式旅店已经是百年老店了,到处都保留着从前的习俗,店里的老婆婆甚至给房客准备晚餐和洗澡水。
陆怀川订了一间带有私人温泉的房间,从后院的温泉里可以欣赏到山下白雪皑皑的美景。
再往远看,甚至可以看见缩成一个小点的城镇中心。
陆怀川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在一个低矮的木桌前画稿子。沈思墨坐在陆怀川怀里,任由他从背后抱住她。他单手就能环住沈思墨的腰肢。
他还是和原来一样,把下巴卡在沈思墨颈窝,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缠住沈思墨,分毫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安静的房间里,铅笔在纸面上划过的沙沙声和二人的呼吸声夹杂在一起。
走廊里过人时,还会传进来吱吱呀呀的老旧又渗人的木地板声。
这种暧昧夹杂着恐怖的氛围让沈思墨始终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沈思墨转过头望着陆怀川下颚线绷紧的侧脸,默默吞了口水。
这是他认真时会露出的表情。
她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便清清嗓子小声说:“陆怀川,这可是百年老店,还在山上,阴气重,会不会闹鬼啊?”
纸张上的铅笔头停了下来,然后又继续在纸张的角落画着不重要的线条。
“那不是挺好的,我们做鬼都要在一起。”
“……万一只死了一个呢?”
陆怀川放下铅笔,轻笑道:“那就是人鬼情未了,更浪漫了。”
说着,他灵活的手指还缠住她腰间的带子,还坏心眼地用力往外扯扯。
沈思墨浴衣衣领大开,滑落肩头。
白花花的胸脯就这样暴露在冷白的灯光下,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凝滑如脂了。
可陆怀川毫不在意自己的“杰作”,居然拿起铅笔继续填补着画稿的细节部分。
“你和我出来旅行就是换个地方画画?”
“就是因为和思思在一起才要多画一些。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笔都画不出来。”
“是吗?那你平常在工作室上班的时候……”
陆怀川头不抬眼不睁的,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在工作室的时候不画画,只做衣服。”
说罢,他把画册合起来,铅笔卡在本子侧边的凹槽处,将双臂内侧全挨在沈思墨的身上,仔细嗅闻着她颈侧的香气。
“你换身体乳了?”
“嗯,用了客房准备的套装。”沈思墨用温热的掌心覆盖住他的手背,“现在,我们是一个味道的。嗯……算是小巧思。喜欢吗?”
她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陆怀川收紧手臂的力道,恨不得将她按进他的身体。
陆怀川身体力行地告诉了沈思墨,他对“小巧思”的喜爱程度。
既然他现在心情大好,沈思墨自然可以借机从他身上讨点自己的想要的东西,比如面前这本画册。
她好奇这本画册很久了,她想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陆怀川每天在她面前展开画册时,都是一页全新的纸张,收起来的时候,这页内容也没画完。
每一次,她都只能看见一堆无法分辨出内容的线条,毫无逻辑。
“陆老师,我能看看这个本子吗?”沈思墨语气强硬。
“随意。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得到允许后,她兴高采烈地打开本子,扉页上画着咪咪的简笔大头照。
沈思墨强压着兴奋的心情往后翻,结果第一页就让她失望至极,又是那些毫无规律的线条,后面的每一页都是这样的情况。
她嫌弃地咂咂舌头,“这都是什么东西,是我的脑子掌管处理视觉信息的部分出了问题,还是你的本子闹鬼了?”
“你没问题,本子也没闹鬼。”
“我记得你原来的画稿不长这样。虽然潦草,但至少能让人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你见过的那些是油画草稿,草稿和设计稿当然不一样,我的设计稿一直长这样。”
沈思墨毫不留情地吐槽道:“鬼画符?”
“这么说也没问题。”陆怀川修长的手指轻盈地掠过纸张,停留在沙漏形状的乱线上,“这是一条鱼尾婚纱,这里是拖地头纱,这里是裙摆。”
“那旁边的排线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通体镶钻,这些都是钻石切面反射出来的光。”
沈思墨按照他的描述,简单想象了一下,“那应该挺漂亮的。这是客户的高定吗?”
“算是吧。”
算是?怪神秘的。
“这一整本都是高定?”她有些震惊地扭过头看向陆怀川,“不会吧,你一个人比几十人的创意团队的效率还高?!”
“大部分都是还没有落地的设计。”
她继续往后翻画册,停在画着错综复杂的方块的那一页,问:“这个是什么,难不成是饭盒?”
“会场布置。”
“陆怀川,你有点全能过头了吧!油画家、珠宝设计师、服装设计师,现在居然还做室内设计。”
陆怀川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无语地挑挑眉毛,“这是我画展的会场布置。”
“你要开画展了?!”
“嗯,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