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兵临险隘谋破关
长安城的晨雾还没散尽,校场的号角已撕裂长空。
姜维踩着露水登上点将台,铁肢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昨夜新铸的\"汉\"字旗被风卷得猎猎作响,旗面的丝线里掺了西域的金毛,在晨光中织出流动的金纹。
\"张达!\"姜维的吼声震得台角的铜铃叮当乱响,\"你率五千步兵为先锋,携带十日干粮,午时前必须抵达函谷关下,在关南十里扎营,多插旌旗,营造大军压境之势!\"
张达抱拳应诺,甲胄上的铜片碰撞出急促的脆响。他身后的士兵们扛着新造的云梯,梯脚包着铁皮,是马钧特意改良的,据说能顶住滚石撞击。\"将军放心,末将定让魏军闻风丧胆!\"
\"阿莱娜!\"姜维转向西侧的羌骑方阵,银枪在朝阳下划出亮线的阿莱娜催马上前,马鞍旁挂着两壶狼牙箭——箭簇是用西羌特产的寒铁打造,淬了见血封喉的草乌汁。
\"你的羌骑沿渭水西岸行进,\"姜维的铁肢指向地图上的支流,\"绕到函谷关北侧的风陵渡,若发现魏军粮船,不必硬夺,放火箭烧了即可。记住,只扰不攻,牵制关外的魏军骑兵。\"
阿莱娜的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挑起面小小的狼旗:\"保证让魏狗的粮草喂鱼!\"她身后的羌兵们发出呼哨,马蹄踏得尘土飞扬,皮甲上的铜铃与腰间的弯刀碰撞,织成野性的战歌。
姜维最后点了王二的工兵营:\"你们带三十架投石机跟中军走,务必在日落前赶到关前。马钧师傅改良的配重箱记得用上,我要亲眼看看,能不能把关楼的旗杆砸断!\"
马钧从器械堆里探出头,瘸腿在地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将军就瞧好吧!新投石机的射程比老款远三十步,准头也调过了,砸旗杆跟砸蚂蚱似的!\"他手里的木尺突然掉在地上,露出袖中藏着的图纸,上面画着个奇怪的齿轮组——是他昨晚琢磨的连发装置。
巳时三刻,蜀军主力开始移动。姜维的铁甲在队伍中间格外醒目,铁肢每踏一步,都在黄土路上留下深深的印记。路边的百姓们捧着水罐等候,见了\"汉\"字旗就跪地磕头,有个白发老汉捧着半袋炒芝麻,非要塞进姜维手里:\"将军带着路上吃,这东西顶饿!\"
姜维的铁肢轻轻接过芝麻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过去。\"老人家放心,\"他的声音比春风还软,\"等打下洛阳,我派人接您去看牡丹花。\"
老汉的眼泪突然涌出来,抹着鼻涕念叨:\"先帝在时,老臣当过未央宫的门卒......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汉军打回来......\"
队伍继续东行,芝麻的香气混着甲胄的铁锈味,在风中酿成奇异的味道。姜维回头望了眼长安的方向,城楼的影子已缩成小点,他突然勒住马,铁肢指向南方:\"派两队斥候去武关方向,提防魏军从南路包抄。\"
张达的先锋营在午时准时抵达函谷关下。关楼的魏军见了蜀军旗帜,立刻敲响了警钟,守城的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搬石头、架弓箭,城墙上很快排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将军,魏军守将是王基!\"斥候跪在地上,手里举着块从关前捡的箭簇,\"上面刻着'魏裨将军王'的字样。\"
张达望着关楼垛口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突然冷笑:\"王基这老东西,十年前在祁山被丞相揍过,现在倒敢守函谷关了。\"他挥手让士兵们开始扎营,帐篷故意扎得稀稀拉拉,却在帐后藏了二十架连弩,弩箭的铜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日头偏西时,姜维的中军到了。他刚在主营坐下,就见张达掀帘进来,手里捏着支刚从天上掉的信箭:\"将军,王基这老狐狸送战书来了,说明日辰时,要跟咱们在关前'斗将'。\"
信箭上的魏篆歪歪扭扭,末尾画着个龇牙的老虎——是王基的绰号\"虎头\"。姜维的铁肢捏着信箭,突然发现箭杆上有处细微的刻痕,像极了当年诸葛亮教他的暗号:\"敌军有诈\"。
\"告诉王基,明日我亲自会他。\"姜维把信箭往火盆里一扔,火焰舔舐着木杆,露出里面藏着的细纸条,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关内粮只够三日,速攻\"。
张达的眼睛突然亮了:\"是自己人?\"
姜维的铁肢在火盆边烤得发烫:\"是当年丞相安插的细作。\"他突然拍案而起,\"传令下去,今夜三更,先锋营佯攻东门,工兵营趁机在西门架设投石机,我要让王基的虎头变成丧家犬!\"
夜幕降临时,函谷关的轮廓在月色中像头蛰伏的巨兽。姜维站在山坡上,铁肢按着腰间的佩剑,望着关楼的灯火。风里传来魏军的刁斗声,混着远处羌骑的呼哨,他知道,今夜的函谷关,注定无眠。
第二折 关前斗将探虚实
函谷关的晨雾裹着寒意,将关前的空地染成白茫茫一片。王基的虎头刀在朝阳下闪着光,他勒着马站在关楼前的空地上,身后跟着十个精挑细选的亲卫,个个身高八尺,甲胄鲜亮——这是故意摆给蜀军看的架势。
\"姜维小儿,敢不敢跟老夫单打独斗?\"王基的吼声穿透雾霭,震得路边的酸枣树落了一地红果。他昨夜收到细作的密报,说蜀军粮草不济,今日斗将是想拖延时间,心里早已盘算好:只要赢了这阵,就能挫蜀军锐气。
雾中传来马蹄声,姜维的铁甲渐渐显形,铁肢按在马鞍的剑柄上,身后只带了张达一人。\"王将军倒是比十年前威风了,\"姜维的声音裹着雾气滚过来,\"只是不知,你的刀还像当年在祁山那样软吗?\"
王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十年前他随曹真伐蜀,被诸葛亮的伏兵打得丢了头盔,至今还被军中嘲笑\"祁山掉帽\"。\"休要逞口舌之快!\"他的虎头刀突然出鞘,刀风劈得雾气四散,\"今日定要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
姜维的佩剑还没动,张达突然催马上前:\"杀鸡焉用牛刀?末将愿会会老将军!\"他的长矛在地上划出火星,矛尖挑着个稻草人,上面写着\"魏狗\"二字。
王基身后的亲卫队长忍不住了,拍马舞刀冲过来:\"蜀狗找死!\"此人是王基的侄子王越,使口重六十斤的偃月刀,去年刚在淮南立过战功,正是傲气十足的年纪。
两马相交的瞬间,张达的长矛突然变招,枪杆在对方刀背上一滑,矛尖直指王越的咽喉。王越慌忙收刀格挡,却被枪杆震得手臂发麻,偃月刀差点脱手——他没料到这蜀将的枪法如此刁钻。
\"再来!\"王越怒吼着挥刀再上,刀光如轮罩向张达。张达却不硬接,拨转马头绕着对手游走,长矛时不时从刁钻的角度刺出,像条灵活的蛇。三十回合过后,王越的额头已渗出汗珠,刀法渐渐乱了章法。
姜维在马上微微点头。张达这几年跟着他南征北战,枪法里已掺了羌人的快马功夫,既有中原的沉稳,又有西域的灵动,对付王越这种只知硬拼的莽夫,正好相克。
果然,又斗了十回合,张达瞅准个破绽,长矛突然从马腹下穿出,枪尖擦着王越的小腿划过,带起一串血珠。王越惨叫着坠马,偃月刀\"哐当\"落地,在地上砸出个小坑。
蜀军阵中爆发出欢呼,王基的脸却沉得能滴出水。他刚要亲自上阵,关楼突然传来钟声——是示警的信号!只见西侧的天空突然升起浓烟,隐约有羌人的呼哨声传来。
\"不好!\"王基的虎头刀往地上一剁,\"中了调虎离山计!\"他翻身下马就往关里跑,\"快回守粮仓!\"
姜维望着他慌乱的背影,铁肢突然指向关楼:\"放箭!\"早已埋伏在山坡后的连弩手同时扣动扳机,箭雨如蝗般射向城头,魏军士兵惨叫着倒下,守城的箭阵瞬间乱了套。
张达的步兵趁机推着云梯冲上前,铁钩搭住城墙的刹那,突然听到关里传来爆炸声——是王二的工兵营用了马钧的\"轰天雷\"!这东西用陶罐装着硝石和铁砂,引线点燃后能炸得碎石乱飞,专门用来破城门。
\"将军快看!\"张达指着西门,那里的城门已被炸开个缺口,羌骑的狼旗正从缺口里探出来,阿莱娜的银枪在乱军中格外醒目,枪尖挑着个魏军的头盔,盔缨还在滴血。
王基刚跑到粮仓,就见几个浑身是火的士兵冲出来:\"将军!粮仓被烧了!羌人从水道摸进来的!\"他回头望去,蜀军已从西门涌入,\"汉\"字旗在关楼上升起,像团燃烧的火焰。
姜维的铁肢踏上函谷关的土地时,王基正带着残兵往东门逃。他的虎头刀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甲胄上的披风被箭射穿了十几个洞,像只受伤的秃鹫。
\"王将军留步!\"姜维的声音在城巷里回荡,铁肢掷出的绳索突然缠住王基的马腿,战马人立而起,将老将军掀翻在地。
王基挣扎着抬头,看到姜维的铁肢踩在自己的虎头刀上,突然惨笑:\"老夫输了......但司马昭的大军很快就到,你守不住的......\"
姜维弯腰捡起王基的刀,刀鞘上的虎头纹已被血浸透。\"我守不守得住,不是你说了算的。\"他的铁肢指向东方,\"至少从今天起,汉军可以往东走了。\"
城楼上的\"魏\"字旗被砍倒,\"汉\"字旗在晨风中舒展,旗面的金毛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无数双眼睛,望着东方的洛阳——那里,还有更艰巨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第三折 粮道鏖战断魏援
函谷关的粮仓还在冒烟,姜维踩着焦黑的粮袋登上关楼。东边的官道上,尘烟滚滚,隐约能看到魏军的旗号——是司马昭派来的援军,先锋已到新安,离关只有五十里。
\"将军,探马来报,魏军来了五万,带队的是钟会!\"张达的甲胄上还沾着烟灰,手里的地图被风吹得哗哗响,\"他分了三路,一路攻东门,一路袭扰咱们的后军粮道,还有一路......\"
\"还有一路想绕到南边的崤山,断咱们的退路。\"姜维的铁肢在地图上的\"崤函古道\"四个字上重重一点,\"钟会这小子跟他哥钟繇一样,满肚子花花肠子。\"他突然冷笑,\"传我令,张达带三千人守东门,王二留五千人守关,其余跟我去崤山!\"
阿莱娜的银枪突然往地上一顿:\"将军要亲自去?那里地势险要,怕有埋伏!\"她的狼旗在风中抖得厉害,昨夜攻城时被箭射穿的洞眼还没补,像只漏风的口袋。
\"正因为险要,才必须去。\"姜维的铁肢指向关外的酸枣林,\"钟会以为我会守关,我偏要给他来个反包围。你带羌骑去袭扰他的粮道,记住,只烧一半,留一半给咱们当补给。\"
阿莱娜的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保证让钟会饿肚子打仗!\"她转身时,发辫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混着羌兵的呼哨,消失在关下的密林里。
崤山的峡谷像把劈开的巨斧,两侧的悬崖直上直下,最窄处只能容两匹马并行。姜维的中军刚进谷,就见道旁的巨石后闪过魏军的甲片——是钟会的伏兵!
\"放箭!\"崖上的魏军突然推下滚石,箭雨如瀑布般倾泻。蜀军士兵们立刻举盾格挡,铁盾与石头碰撞的脆响震得峡谷嗡嗡作响。
姜维的铁肢突然指向左侧的悬崖:\"张达带五百人从那条石缝爬上去,把他们的弓箭手踹下来!\"那条缝是他昨夜查地形时发现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长满了荆棘,魏军根本没设防。
张达咬着匕首钻进石缝,荆棘划破了他的胳膊,血珠滴在岩石上,很快引来一群蚂蚁。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天水老家,父亲教他\"蚁攀崖\"的功夫——遇到陡峭的山壁,就学蚂蚁贴着石缝爬,虽然慢,却稳当。
半个时辰后,张达的身影出现在崖顶。魏军的弓箭手正忙着往下射箭,没人注意身后的动静。他突然抽出匕首,割断最前面那个弓手的咽喉,血喷在箭簇上,滴下崖时正好落在姜维的铁甲上。
\"动手!\"张达的吼声在崖顶回荡,五百蜀兵突然从巨石后冲出,刀光闪过,魏军弓箭手像下饺子似的坠崖,惨叫声在峡谷里撞出回声。
崖下的姜维见状,铁肢一挥:\"冲锋!\"蜀军如潮水般涌向谷口,连弩齐发,将魏军的方阵射得七零八落。钟会的旗号在乱军中摇晃,他的银枪试图组织抵抗,却被溃兵冲得东倒西歪。
\"撤!快撤到新安!\"钟会的枪尖挑开支射来的弩箭,却没注意马前的石坑——那是蜀军故意挖的陷阱,上面盖着树枝。战马失蹄的瞬间,他看到姜维的铁肢正从斜刺里冲来,铁掌的寒光映在自己惊恐的瞳孔里。
姜维的铁肢抓住钟会的甲胄时,这员魏国名将突然瘫软在地,银枪\"哐当\"落地。他的锦袍被划破,露出里面绣着的\"魏\"字,金线已被血染红,像朵垂死的花。
\"姜维......你敢杀我?\"钟会的声音发颤,手指着自己的令牌,\"我哥是太傅钟繇,我叔是司徒钟毓......\"
\"我杀的是魏国将领,不是钟家公子。\"姜维的铁肢松开,指着谷口,\"带着你的残兵滚,告诉司马昭,想夺回函谷关,就亲自来战。\"
钟会连滚带爬地逃走时,阿莱娜的羌骑正好押着魏军的粮车回来。车斗里的粟米还冒着热气,是刚从魏军后军抢的,麻袋上还印着\"洛阳官仓\"的字样。
\"将军快看!\"阿莱娜从粮车里翻出个木箱,里面装着几十坛酒,坛口的泥封印着\"杜康\"二字,\"够咱们庆功的了!\"
关楼的庆功宴上,马钧喝醉了,瘸腿在地上跳着奇怪的舞,手里挥舞着新做的连弩图纸:\"将军......我......我想做个能飞的木鸟......带信......飞过洛阳城......\"
姜维的铁肢举起酒坛,与张达、阿莱娜的酒碗碰在一起。酒液溅在\"汉\"字旗上,很快晕开,像片血色的云彩。他望着东方的夜色,那里的星辰格外明亮,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这支孤军——他们从长安来,往洛阳去,身后是残破的故国,身前是无尽的征途。
\"明日......\"姜维的声音裹着酒气,\"让工兵营修栈道,步兵休整三日,羌骑去新安侦查......咱们要让司马昭知道,汉军不是来做客的。\"
张达的酒碗重重砸在地上:\"末将愿为先锋,直取洛阳!\"
阿莱娜的银枪挑起酒坛,酒液浇在关楼的地板上,火折子扔出的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让魏狗看看,什么叫火烧连营!\"
姜维的铁肢按在窗沿上,铁掌的温度烫得木头发响。窗外的风带着血腥味,混着酒香和焦糊味,酿成属于胜利者的气息——这气息里,有牺牲,有豪情,更有不灭的希望。
第四折 崤山夜伏挫锐师
新安城的魏军大营灯火通明,钟会跪在司马昭面前,甲胄上的尘土还没掸净。他的银枪断成两截,斜插在帐外的泥地里,像根耻辱柱。
\"废物!\"司马昭的靴尖踹在钟会的胸口,锦袍上的龙纹被气得发抖,\"五万大军连个函谷关都拿不回,还折了一半粮草,我留你何用?\"
帐下的谋士贾充连忙劝:\"大将军息怒,钟将军也是中了姜维的奸计。那姜维诡计多端,又熟悉地形,不如......\"他凑近司马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司马昭的脸色渐渐缓和,突然冷笑:\"好个'诱敌深入'之计!传我令,让诸葛诞带三万兵守新安,故意放出消息说粮道空虚,我带主力埋伏在崤山,定要让姜维有来无回!\"
钟会的眼睛突然亮了:\"末将愿戴罪立功,去引诱姜维!\"
司马昭的靴尖在钟会脸上碾了碾:\"你?还是老实待着吧!\"他指着帐外,\"让成济去,他比你会演戏。\"
三日后,蜀军的斥候带回消息:魏军在新安的粮道守卫松懈,只有几千老弱,诸葛诞的主力都在城里喝酒,据说司马昭的援军还在洛阳磨蹭。
\"将军,这是个好机会!\"张达的长矛在地图上戳着新安,\"只要拿下他们的粮道,诸葛诞就成了瓮中之鳖!\"
姜维的铁肢敲着案上的酒坛,坛口的泥封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酒液——是他昨夜故意没喝完的杜康,此刻酒面的波纹突然变乱,像被无形的手搅动。
\"不对劲。\"姜维的铁肢按住张达的手,\"诸葛诞是老将,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消息来得太容易,怕是个陷阱。\"
马钧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瘸腿在地上划出急促的线:\"将军!我派去侦查的木鸢回来了!\"他展开木鸢腿上绑着的纸条,上面画着崤山的地形,山谷里标着密密麻麻的小三角——是魏军的埋伏记号。
\"果然有诈!\"姜维的铁肢拍在地图上,\"司马昭想在崤山伏击咱们,正好,我也想给他来个反埋伏!\"
他立刻传令:张达带五千人去袭扰新安,故意让魏军发现,装作要抢粮道的样子;王二的工兵营在崤山的两侧悬崖上布置投石机和连弩,在谷口用巨石堵死退路;阿莱娜的羌骑绕到魏军背后,等伏兵杀出时就袭扰他们的后军。
\"记住,\"姜维的铁肢指着地图上的\"鹰嘴崖\",\"这里是最窄处,也是咱们的主战场。马钧师傅的轰天雷都埋在这里,引线要接长,等魏军全进来再点燃。\"
马钧的瘸腿在地上磕出响:\"保证让他们炸得连妈都认不出!\"他怀里的齿轮组突然掉出来,滚到姜维脚边——是他新做的计时器,能算准引线燃烧的时间。
黄昏时分,张达的步兵开始佯攻新安。他们推着云梯冲到城下,刚搭住城墙就往后退,故意留下些破旧的甲胄和断矛,让魏军以为是溃兵。城楼上的诸葛诞果然上当,骂骂咧咧地派成济带一万兵追击,嘴里喊着\"抓活的姜维\"。
成济的骑兵追得正急,突然看到前面的蜀军拐进崤山,烟尘里还飘着粮袋——是张达故意扔下的空麻袋,里面装着沙子,看着鼓鼓囊囊的。
\"追!\"成济的环首刀往前一指,战马冲进峡谷的刹那,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咔嚓\"声——是王二的工兵营砍断了绳索,巨石如雨点般砸下,退路瞬间被堵死。
\"不好!有埋伏!\"成济的吼声被箭雨淹没,两侧悬崖上的连弩同时发射,魏军骑兵被射得人仰马翻,马尸堵住了峡谷,后面的士兵想退都退不了。
张达的步兵突然转身反击,长矛组成的方阵像堵铁墙,将魏军的冲锋硬生生顶回去。成济的环首刀劈开三杆长矛,刚要冲出缺口,突然看到姜维的铁肢从崖上跃下,铁掌落地的震动震得他战马失蹄。
\"姜维!\"成济的刀劈向姜维的铁肢,火星四溅的瞬间,铁掌突然抓住刀身,猛地一拧,环首刀竟被生生折断!
成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逃,却被张达的长矛刺穿胸膛。他的尸体倒下时,看到谷口突然燃起大火——是阿莱娜的羌骑到了,他们用火箭点燃了预先泼在地上的火油,将魏军的退路彻底封死。
\"轰!轰!轰!\"马钧的轰天雷接连爆炸,陶罐碎片混着铁砂横扫,魏军士兵惨叫着倒下,残肢断臂飞得到处都是。峡谷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连风都带着铁锈味。
姜维的铁肢踩着魏军的尸体往前走,铁掌的缝隙里嵌满了碎骨和布片。他看到诸葛诞带着残兵从侧面的小路逃跑,甲胄上的披风被火燎得只剩半截,像只烧焦的蝴蝶。
\"将军要不要追?\"张达的长矛上还挂着个魏军的头盔。
姜维的铁肢指向东方:\"不用,他们去报信了,正好让司马昭知道,崤山是他的坟墓。\"他的目光落在峡谷深处,那里的\"汉\"字旗在火光中猎猎作响,旗面的金毛被血染红,像浴火重生的凤凰。
黎明时分,蜀军开始清理战场。阿莱娜的银枪挑着成济的首级,正往函谷关送——这是给关内百姓看的,让他们知道魏军并不可怕。王二的工兵营在收集魏军的兵器,马钧蹲在地上,正把完好的箭头拆下来,准备回炉重造。
姜维的铁肢捡起块被炸变形的魏军令牌,上面的\"魏\"字已模糊不清。他突然想起诸葛亮的话:\"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此刻才明白,打败魏军的军队容易,打败他们的士气,才是最难的。
\"把受伤的魏兵都治好,\"姜维的铁肢指向临时搭建的伤兵营,\"愿意投降的编入辅兵,想回家的发给路费。告诉他们,蜀军不杀降,更不杀无辜。\"
张达的眉头皱成疙瘩:\"将军这是......\"
\"咱们不是来复仇的,是来收复河山的。\"姜维的铁肢望着东方的朝阳,阳光穿过峡谷的缝隙,在地上投下金色的条纹,像条通往未来的路,\"这条路,要靠汉人和魏人一起走。\"
阿莱娜的银枪突然往地上一顿,枪尖挑起个魏军的酒囊:\"管他魏人汉人,敢挡路的就扎个窟窿!\"她的笑声在峡谷里回荡,惊起一群乌鸦,黑压压地掠过\"汉\"字旗,往洛阳的方向飞去。
姜维的铁肢按在崖壁上,铁掌的温度渐渐与岩石相融。他知道,崤山的胜利只是开始,前面的路还很长,很险,但只要心存信念,就没有跨不过的山,没有渡不过的河。
第五折 兵临洛阳窥王都
洛阳城外的邙山,魏军的旗帜如林。司马昭站在万安台上,望着西方的尘烟——那里,蜀军的\"汉\"字旗越来越近,姜维的铁甲在阳光下像颗移动的星辰。
\"姜维真敢来?\"司马昭的手指捏着玉佩,玉上的龙纹被体温焐得发烫,\"他才几万人,就想啃洛阳这块硬骨头?\"
贾充的袖子擦着冷汗:\"大将军,蜀军连胜数阵,士气正旺,不如......\"
\"不如什么?\"司马昭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退守许昌?让天下人笑我不敢应战?传我令,全军列阵,就在邙山,与姜维决一死战!\"
午时三刻,蜀军抵达邙山下。姜维的铁肢在队伍最前方,铁甲的反光刺得魏军睁不开眼。他身后的士兵们举起缴获的魏军旗帜,那些\"魏\"字被倒过来缝在\"汉\"字下面,像串被驯服的野兽。
\"将军,洛阳城的轮廓看见了!\"张达指着远处的宫阙,太极殿的金顶在阳光下闪着光,那是东汉的皇宫,曹丕篡汉后改成了魏宫。
姜维的铁肢握紧了剑柄,剑鞘上的\"汉\"字被体温焐得发烫。他想起诸葛亮临终前的嘱托:\"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刻,旧都就在眼前,却被魏狗占据,像颗被抢走的明珠。
\"传我令,\"姜维的铁肢指向邙山的西侧,\"张达带步兵攻左翼,阿莱娜的羌骑袭右翼,中军随我正面突破!告诉士兵们,今日之战,不是为了我姜维,是为了'汉'字旗能重新插在洛阳城头!\"
鼓声响起的瞬间,蜀军如潮水般涌向魏军阵地。张达的步兵方阵像把尖刀,撕开魏军的左翼,长矛的寒光与阳光交织,织成死亡的罗网;阿莱娜的羌骑如狂风,卷过魏军的右翼,银枪的闪光与狼旗的晃动,搅乱了敌人的阵脚。
姜维的中军与司马昭的主力撞在一起。他的铁肢与司马昭的佩剑相交,火星四溅的刹那,铁掌突然抓住对方的剑鞘,猛地一扯,司马昭的锦袍被撕开,露出里面的软甲——是用蜀锦做的,上面还绣着诸葛亮的八卦图。
\"你配穿蜀锦吗?\"姜维的铁肢加重力道,铁掌的边缘陷进司马昭的皮肉,\"这是先帝赐给丞相的,你个篡汉贼子!\"
司马昭的佩剑突然刺向姜维的咽喉,却被铁肢挡住,剑锋滑开的瞬间,划断了姜维的发带。长发散开的刹那,姜维的铁肢一拳砸在司马昭的胸口,老贼喷出的血溅在\"汉\"字旗上,像朵丑陋的花。
魏军的阵脚开始松动,诸葛诞的左翼已被张达突破,成济的右翼在羌骑的冲击下节节败退。洛阳城头的守军慌了神,有人开始往城外扔绳索,想提前逃跑。
\"将军快看!\"阿莱娜的银枪指着洛阳东门,那里的城门突然开了道缝,几个穿着汉服的百姓正从缝里往外摆手,\"是自己人!\"
姜维的铁肢突然鸣金收兵。蜀军将士们虽然不解,但还是退回了阵地。司马昭趁机重整队伍,却发现自己的中军已折损过半,洛阳城近在咫尺,却像隔着条无法逾越的河。
\"为何不乘胜追击?\"张达的长矛在地上戳出个深坑。
姜维的铁肢指向洛阳城:\"城里还有百姓,强攻会伤及无辜。\"他望着那几个摆手的百姓,突然笑了,\"而且,咱们已经赢了。\"
夕阳西下时,魏军开始撤回洛阳,司马昭的车驾在乱军中像只受伤的蜗牛,车帘被箭射穿,露出里面蜷缩的身影。邙山的战场上,蜀军的\"汉\"字旗在暮色中飘扬,旗面的金毛反射着最后的阳光,像颗永不坠落的星辰。
姜维的铁肢踏上邙山的土地,脚下的泥土里还掺着血迹。他望着洛阳城的轮廓,太极殿的金顶已隐在暮色中,却依旧像颗跳动的心脏,在中原的大地上,等待着回归。
\"今夜就在此扎营,\"姜维的铁肢指向山坳,\"派斥候守住要道,明日......\"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望着洛阳的方向,那里突然亮起无数灯火,像片星星的海洋,\"他们在欢迎我们。\"
张达的眼睛突然湿润:\"是百姓......是百姓在点灯......\"
阿莱娜的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挑着支刚捡的洛阳牡丹,花瓣上还沾着露水:\"看来,这花该换主人了。\"
姜维的铁肢轻轻抚摸着牡丹花瓣,铁掌的温度让露水渐渐蒸发。
他知道,明天不一定能进城,甚至可能还要打很多仗,但只要\"汉\"字旗还在,只要百姓还在点灯,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夜风带着洛阳城的气息,混着硝烟味和花香,酿成属于未来的味道。
这味道里,有血与火的记忆,更有和平的期盼——姜维的铁肢按在剑柄上,剑鞘上的\"汉\"字在夜色中闪着微光,像个承诺,在邙山的星空下,无声地诉说着:
汉魂不熄,征伐不止;忠义千秋,此心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