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破!”
轰隆!
世界,崩塌了。
以祭坛为中心,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至整个画卷的每一个角落。
天空在碎裂,大地在塌陷。
精纯的邪气,如同黑色的火山,从裂缝中疯狂喷涌而出。
祭坛上的凤凰,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它的身体,正在光化,消散。
高兰在哪?
不,她无处不在。
这幅画,就是她。
她的魂,她的血,她的天凤之力,早已和白玉兰的邪术融为一体。
画毁,她亡。
就在世界即将彻底湮灭的瞬间,一道扭曲的人影,从崩塌的祭坛废墟中剥离出来。
那人影,正是高兰。
她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迅速变得扁平,透明,化作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画卷。
她要逃!
人皮画卷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现实与画卷世界最大的一道裂缝,忽地钻了过去。
想走?
顾羽眼神一冷,五指张开,隔空一抓。
一股无形的大力,瞬间笼罩住那张人皮画。
“啊!”
高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硬生生地从空间裂缝中,扯了出来,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叶婉儿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飞向了那只即将消散的金炎凤凰。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在了凤凰光化的羽翼上。
嗡!
一道无比精纯的金色洪流,顺着她的指尖,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这是,第五道天凤之力!
凤凰的虚影,在消散前,对着叶婉儿,发出了一声解脱般的,清越的鸣叫。
随后,彻底化作光点,陨落。
叶婉儿的心头,莫名一痛,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轰然巨响,画中世界彻底崩碎。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已经重新回到了“听雨”包间。
只是,这里早已面目全非。
顾羽的手中,正抓着一张不断扭曲挣扎的人皮画卷,画卷上,是高兰那张惊恐绝望的脸。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都是白玉兰逼我的!是她把我炼成了画,我也是受害者!”
朱宏一看着那张人皮画,眼中满是厌恶。
“跟这妖女废什么话!顾道长,让我来,一把火烧了她的魂,永绝后患!”
“不必了。”
顾羽的声音,淡漠而冰冷。
他松开手,任由那张人皮画,飘落在地。
“天凤之力既已归位,她强行转嫁出去的因果,自然会回到她自己身上。”
顾羽的目光,落在高兰惊恐的魂魄上,没有一点温度。
“她为了力量,献祭自身,绘制邪画,助纣为虐,害人无数。”
“这些罪孽的反噬,会比魂飞魄散,痛苦千万倍。”
“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恩赐。”
“让她在这破碎的画里,永生永世地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高兰闻言,如坠冰窟,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众人看着顾羽,心中皆是一寒。
这位顾道长,手段当真狠辣。
但对付这些邪修,就该如此!
顾羽不再看她,转身环视四周。
原本雅致的墙壁,此刻一片斑驳。
墙纸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了后面冰冷的水泥。
而在那紧闭的房门下,一滩尚未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那是白玉兰的。
她受伤了,也逃走了。
白羽周身青光一闪,便要追出去。
“她跑不远!”
顾羽抬手,拦住了她。
“不必追了。”
他走到那滩暗红色的血迹前,缓缓蹲下身。
指尖在那滩血迹上轻轻一捻,放在鼻尖轻嗅。
一股混杂着甜腻与腐朽的气息,钻入鼻腔。
“这血不对劲。”
朱宏一和韩飞等人围了上来,满脸疑惑。
顾羽站起身,神情冷峻。
“她不是人。”
他看向紧闭的房门,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了无尽的黑夜。
“是堕凰。”
“这血里,有凤陨之气。”
堕凰!
这两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震。
叶婉儿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心口。
就在刚刚,第五道天凤之力归位的一瞬间,她确实与那逃走的白玉兰,产生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联系。
“我好像,能感觉到她的方向。”
“但很微弱,像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血雾,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白羽忽地看向叶婉儿,又看向那滩血迹,瞳孔骤然收缩。
画中那只被献祭的金炎凤凰,白玉兰,还有这滩诡异的血……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型。
“我明白了!”
“画卷里的金炎凤凰,就是白玉兰的凤凰真身,最后一道神性本源!”
“她为了炼制‘凤陨’画廊,献祭了自己最后的神性!现在本源已毁,她已彻底堕入邪道,再无回头之路!”
白羽的声音,带着一抹惊惧。
“堕落的凤凰,为天道所不容。”
“用不了多久,天谴自会降临,她在人界,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叶婉儿的心,忽地一沉。
天谴,堕入邪道。
顾羽曾告诫过她,修行之道,最忌急功近利,心境稍有不稳,便会滋生心魔,万劫不复。
可如今邪修势大,自己若不尽快提升实力,掌握天凤之力,如何能与他并肩作战?
万一自己也走上了那条路。
她不敢再想下去。
顾羽转过身,目光落在叶婉儿微变的脸庞上,平静而有力。
“有我在,你不会走上那条路。”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瞬间驱散了叶婉儿心头的阴霾。
朱宏一挠了挠头,瓮声瓮气。
“既然那妖女死定了,我们接下来干啥?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吧?”
顾羽收敛心神,掏出那份资料看了看。
“下一个目标的位置在苗疆,黑石古镇。”
“承载下一道天凤之力的,是当地苗寨的圣女,据说,还是苗术的第三十二代传人。”
韩飞闻言,眉头微皱。
“又是一位承载者。”
“我们必须小心,决不能再出现第二个高兰。”
朱宏一眼睛一亮。
“苗疆?那不正好是秦岚那小妞的专长吗?”
“那些神神叨叨的蛊术毒虫,还是得让她来瞧瞧才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