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那是一声声棋子落盘的声音。
可棋盘上连一枚棋子都没有。
第三次见到老祖的画面，再次清晰浮现。
老祖气定神闲，端坐于棋盘之前，仿佛所有棋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切。
都是那样的平静，安宁。
可在陈道玄的眼中，棋盘上却是空空如也。
何为道？
何为仙之道？
何为神之道？
一切大道，因果，轮回，又代表着什么呢。
陈道玄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种思考是极其漫长的。
仿佛历经无尽岁月蹉跎。
千万年，亿万年……
然而。
在外界，却只是一瞬之间。
万物因果，皆遵循天道，而所谓天道，也不过是大道面前的沧海一粟。
大道因果，是为宇宙本源。
而宇宙的背后又是什么。
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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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中无棋，自然看不到棋。
就差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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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抬起手，将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仅露出丝丝缝隙。
冲陈道玄所说的那一番话。
那个眼神。
如今在陈道玄的记忆之中，不仅无比清晰，而且仿佛被无尽岁月所沉淀，成为了一幅静止不动的画卷。
“就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
陈道玄口中念念有词。
宙斯见状，不由锁眉。
望着陈道玄那神兮兮的样子，顿觉可笑：“你已是强弩之末，不如作为我的魔灵，永远跟随在我的身边吧。”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只小狐狸。”
“那我就成全你，让你们成为我魔典中天造地设的一对。”
宙斯以为陈道玄已经放弃了。
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着他抬起手，开始结印，阵阵灵光涌现，千丝万缕的灵力很快就将陈道玄缠绕在了其中。
魔典随之升空。
绽放出墨色的霞光。
滚滚黑雾如一片黑海在这冰冷的宇宙中翻腾。
陈道玄立于黑海之中。
浑身上下被黑雾所包裹。
当其脚下出现一道黑色大阵，仿佛有无数只黑色大手，朝着他的身体抓去。
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将其灵魂抽出体外。
可就在这一刻。
陈道玄突然睁开了双眼。
眼神平静，自然，宁和。
脚下淡然迈出一步，恰巧躲过了所有魔掌的突袭。
“嗯？！”
宙斯偏头不解。
以为是错觉。
再次结动手印，万千魔掌探向陈道玄，可就在即将探入他的身体时，却又被他恰巧一步，以毫厘之差轻松躲避。
“这！”
宙斯愣住了。
有些恍神。
两次都是巧合吗？
他无法理解。
而这时，陈道玄平静抬眼，直视着宙斯，脸上不再有半分愤怒，就连那张恐怖的白纹面具，都开始破碎了。
归墟面具破碎。
手中的九转修罗斩，也不再让他的身体充满戾气。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个凡人，和普通归墟状态一样，没有半分气息波动。
但很明显。
现在的他，极为冷静且自然。
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
他是万物。
万物，亦是他！
这让宙斯不由想起当年陈箓年所说过的那一番话。
心中陡然一颤。
“自在极意……”
“不。”
“不可能！”
“什么自在极意，凌驾万境之上，根本就是陈箓年的无稽之谈！”
宙斯一个手势。
岳绮灵骤然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了陈道玄的面前。
一掌拍出。
陈道玄如同静止的身躯，诡异躲过。
再次变掌为拳。
又落空了！
岳绮灵见状，顿时火冒三丈，朝近在咫尺的这道背影疯狂出拳。
密集的拳影，砸得星空无限崩塌。
可陈道玄始终站在那亿万拳影之间，看似静止不动，实则精准躲过了她的每一拳不说，还能以平静的眼神看向宙斯。
那种眼神。
就如当年陈箓年看他时一样。
纵然没有言语的嘲讽。
却也让宙斯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世人都以为当年是他和陈箓年一起联手击败了岳绮灵，包括岳绮灵她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正是陈箓年那个眼神。
让他以为自己就是个笑话。
就是一枚在陈箓年手中，肆意摆弄的棋子。
宇宙万物，好似巨大的棋盘。
而万物众生，就是他操控的棋子……
这种事！
宙斯绝不会认！
“如今我已成为仙帝，世上再无对手可言。”
“就算是陈箓年来了，他也不可能会是我的对手，更别说是他的晚辈！”
宙斯被陈道玄彻底激怒。
脚掌迈出的瞬间，手中魔剑已经朝陈道玄头顶斩来！
这一剑！
快到无法想象！
就算是神游蝶仙步，也不可能闪避得开！
可是……
在宙斯无比震惊的视线中，宛如静止不动的陈道玄，竟诡异的以毫厘之差，正好躲过了他这一剑！
下方星空尽数崩碎，一剑从六重天劈到了一重天！
在无数星云断层中。
宙斯遭到了极大的冒犯。
突然抬剑，开始朝陈道玄疯狂刺来！
失去归墟之力和九转修罗斩的惊人魔气，陈道玄竟如破茧化蝶般，泰然自若。
身影于宙斯眼前，诡异闪动。
阵阵残像无限叠加。
看得宙斯眼花缭乱。
“混账！”
宙斯勃然大怒。
奋然一剑劈开宇宙！
恐怖的空间断痕，开始向两侧疯狂席卷，无数星辰化作尘埃，而在这无比恐怖的一击之下，无数残影最终又化作陈道玄的真身，就这样出现在了宙斯的面前。
四目相对。
宙斯额头开始直冒冷汗。
他修炼的数十亿年，才好不容易成为仙帝，获得了无与伦比，堪称世间无敌的力量。
怎么会拿不下这么一个来自于凡界宇宙的无名小子！
就算他是传说中的神！
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轻松超越他无数年的修行！
何况！
刚刚他还那么弱……
怎能在瞬息之间，感悟到什么东西，就突然获得超越仙帝的力量！
“自在极意，是一种意境，并非境界。”
“当世人还拘泥于境界之中时，你若也沉沦于此，便是败了。”
这时。
一道令宙斯极为不爽的声音，突然自星空深处传来。
宙斯立刻和陈道玄拉开距离，并朝着那个方向恶狠狠望去。
只见一袭白衣胜雪的陈箓年，正迈着悠哉的步子朝这边走来，看向陈道玄的眼神，满是欣慰：“小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