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的震动越来越烈,裂缝里的撞击声像巨锤擂鼓,“砰砰”震得耳膜发麻。头顶碎石簌簌坠落,砸在安全帽上“叮叮”作响,混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恐惧网。苏青指尖的青铜残片烫得惊人,金光却薄如蝉翼,眼看就要被黑暗吞噬,她紧盯着韦少渊那把沾着黑泥的斧头,睫毛因紧张微微颤抖。
“你这斧头……”她声音带着急喘,目光扫过斧刃上的暗光,“是百年桃木心裹铁铸的吧?刚才尸煞铁链碰上时,冒了焦糊白烟。”
韦少渊一愣,糙手摩挲斧柄粗糙的木纹,指腹蹭过祖传的桃木疤,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硬:“你咋知道?祖传的家伙,我爷说掺了老桃木芯避邪——这破木头能是纯阳之物?”掌心已悄悄沁出冷汗。
“桃木属阳,百年桃心更是至阳之材!”林教授忘了害怕,往前凑半步,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镜片后眼睛亮得惊人,手抖指裂缝:“古籍说‘桃精避煞,阳木镇阴’,锁魂链属阴,遇纯阳必溃!天助我们!”
话音未落,裂缝里“咔嚓”脆响,一道铁链应声而断。苏青脸色骤变,残片猛地灼手:“金光要破了!少渊,斧头抵岩壁!快!”
韦少渊倒转斧头砸向岩壁,“咚”的闷响震得胳膊发麻,斧柄嵌进湿泥半寸。这时,侧面岔道传来急促脚步声,碎石“哗啦”作响,李军壮实的身影冲了出来,背包沾着暗褐污渍,工兵镐尖带新鲜泥土。他见光墙后黑影撞得剧烈,瞳孔骤缩:“娘的,你们捅了尸煞窝?动静比炸山还响!”
“别废话!烧的有没有?”韦少渊咬着牙压斧头,斧身刚泛的红光被撞得忽明忽暗,像风中残烛,“火能克阴!”
李军反手掏浸油布条,打火机“咔嚓”三下点燃,幽蓝火苗窜起半尺高:“耳室捡的,本想照明!”他扬手将燃布扔向裂缝脚,火苗立刻舔上青苔,“噼啪”燃烧,焦糊味混着暖意散开。奇异的是,火舌顺着光墙窜升,与斧身红光织成暖亮光网,裂缝里顿时传来凄厉惨叫,尖得刺耳膜。
“有用!”陈默手电扫过,一道青黑手冲破光墙,铁钩指甲刮得岩壁掉石。韦少渊眼眦欲裂要劈,却被苏青按住手腕。
“砍铁链!”她指尖泛白捏着残片,“桃木阳性能克阴链,砍手没用!”
韦少渊咬牙斜劈,斧刃带红光砍在铁链上。“滋啦”一声,铁链冒起刺鼻白烟,锈迹簌簌剥落。尸煞惨叫缩手,光墙跟着震颤。
李军磕亮信号弹,红光冲天照清裂缝,倒吸凉气:“好家伙,十几只!铁链跟蜘蛛网似的!”他举镐靠向岩壁,“岔道石台有面铜镜,摸着发烫,是不是纯阳物?”
“铜镜聚阳!古镜收阴煞!”林教授激动得声音发颤,“快取来!关键!”
李军刚要转身,裂缝深处传来整齐撞击,“咚、咚、咚”震得地面发颤。碎石哗哗掉在背上生疼,韦少渊的斧头被震得弹起半寸,红光骤暗。“撑不住了!”他压着斧头,虎口发麻,冷汗淌进衣领,“李军别去了!林老头,还有啥纯阳物?总不能吃斧头吧!”
李军已窜进岔道,声音从黑暗传来:“半分钟!镜子看着能救命!”
这时,韦少渊腰间暖玉突然发烫。他扯下玉佩按在斧柄连接处,“嗡”的轻响后,斧身红光暴涨如烈火,顺着光墙涌进裂缝,暖意烘得人眼眶发热。裂缝里尸煞惨叫成片,撞击声戛然而止。陈默手电照去,尸煞被红光逼退,胸口黑残片冒烟卷曲,黑汁顺着铁链滴落,腥得作呕。
“李军回来了!”苏青喊道。
李军抱着巴掌大的青铜镜冲出,镜面蒙灰却透白光,裤腿沾泥:“接着!”他扔过铜镜,举镐戒备,“石台上转着圈发光,底座还沾朱砂呢!”
苏青接镜触到暖意,镜面白光立刻与斧身红光交织,光柱亮如白昼。可裂缝尽头突然传来沉重拖拽声,“哗啦——哗啦——”比之前所有声响都沉,岩壁跟着震颤。手电齐扫过去,一道粗壮数倍的黑影从铁链深处爬来,四肢如树干,脚踝铁链粗如手臂,链环嵌暗褐血渍。最骇人的是它胸口巴掌大的黑残片,在红光里泛着诡异紫光,像浸满怨气的毒石。
“尸煞王!”林教授失声发抖后退,“锁魂囚笼的镇狱煞首,所有怨气的源头!它出来了!”
李军握镐指节发白,梗脖子骂:“刚歇口气就来个大的……用炸药够不够?”
苏青将铜镜与残片并起,金光、白光、红光织成密网,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残片同源,铜镜聚阳,桃木镇阴,三样合力能净化怨气。”
黑影渐近,锁链声压得人喘不过气,腥臭味浓得化不开。韦少渊握紧泛着红金光的斧头,指节发白,深吸一口气压下恐惧,目光如鹰锐利:“让它尝尝,咱们哥几个的阳气够不够烈!今天非得劈了这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