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是漫无边际的灰白雾气,刺骨寒意如细针扎肤。苏南掌心的残片骤然收了光晕,冰凉刺骨凝出薄霜,她顿步低喝:“这雾里裹着东西。”
“哎哟这雾!钻骨头缝的凉!”韦少渊搓着胳膊,斧头磕着地面,“还有哭声,咿咿呀呀的,跟贴耳边吹气似的。”他攥紧斧头,指节泛白,却梗着脖子往前探。
陈老板拔刀出鞘,刀光划开雾气又迅速消散。他用刀鞘挑开脚边浓雾,露出刻满人名的青黑石板:“阴阶引路石,对上名字才能过阶,对不上就成新名字。”指尖抚过结霜的名字,眼角凝着警惕,“丫头,残片有动静没?”
苏南将残片贴向石板,“滋啦”一声,一个名字亮起红光,竟与残片背面小字一致。她心头一跳:“对上了!”哭声骤然贴耳:“找齐……找齐……”
“谁装神弄鬼?!”韦少渊横斧四顾,脚却往陈老板身后缩,“这哭声跟躲猫猫似的,有本事出来!”
“是怨气聚的声。”陈老板按住他,“残片红光亮得邪乎,在认路。”话音未落,残片猛地拽向雾中,苏南踉跄半步:“它在引路!前面有东西招它!”
三人刚挪到石桥前,韦少渊就惊道:“白幡!石像!锁链还动呢!”石桥栏挂着白幡,桥头石像青面獠牙,锁链随残片颤动“哐当”作响,链节有银蓝纹路。
“镇桥石像!”苏南急喊,“别碰白幡,别看石像眼!”
刚上桥阶,黑灰中就伸出灰白手指抓韦少渊脚踝。“啥玩意儿?!”他惊跳起来,陈老板刀光劈过,手指化烟:“煞气化形!快走!”
白幡突然缠向韦少渊脸,他挥斧劈开,幡布化烟呛得他咳嗽。苏南对上石像墨黑石珠,里面映出无数人脸,她慌忙移开视线:“石像眼裹煞气!”
“丫头小心身后!”陈老板急喝。铁链带风扫来,链尖红光闪烁直扑残片。苏南矮身躲过,铁链砸得桥板震起黑灰,无数哭嚎从灰中炸开。
“它要残片!”苏南藏起残片,红光收敛,铁链攻势顿缓。陈老板拉着两人猛冲:“冲过去!”
刚踏对岸,身后“哐当”巨响。回头看时,石像锁链绷直,却被无形屏障挡在桥中,雾气黑灰翻腾过不来。韦少渊瘫坐喘气:“比尸煞关还吓人……”
陈老板指向对岸石壁,一行血字随残片发亮:“残片聚,阴门开,三魂过,七魄留。
韦少渊刚缓过劲,就被血字惊得直起身子:“三魂过,七魄留?这啥意思?过个桥还得留半条命?”他踢了踢脚下石子,石子滚到血字边突然化作青烟,吓得他赶紧缩回脚。
陈老板盯着血字眉头紧锁:“老辈说阴司过界要留‘买路钱’,这‘七魄留’怕是指……过桥者要留下一魄镇桥。”他话音刚落,石壁突然“咔嚓”裂开细缝,残片在苏南掌心剧烈跳动,银蓝光晕直射裂缝。
“残片在引我们去裂缝里!”苏南握紧残片,裂缝中传出“嗡嗡”共鸣声,与残片震颤频率一致。她刚走近两步,裂缝突然扩大半尺,露出里面幽深通道,通道壁上刻满与残片同款的银蓝符号。
韦少渊探头往裂缝里瞅,被一股寒气呛得咳嗽:“这里头比冰窖还冷!陈叔你听,有水流声!”
“是阴河。”陈老板刀鞘探进裂缝,抽出来时沾着湿冷的青苔,“通道通向阴河,残片肯定在河对岸有呼应的东西。”他转头看向苏南,眼神凝重,“但‘七魄留’的血字不是玩笑,进通道怕是要过魂魄关。”
苏南指尖抚过残片背面小字,与通道口第一个符号完全吻合:“残片认路,说明必须走这道。至于魂魄关……”她举起残片,银蓝光晕在三人周身转了圈,“残片光晕能护着魂魄,只要不松手就没事。”
韦少渊抡了抡斧头,往裂缝里迈了半步:“管它啥魂魄关,有残片护着怕啥?走!我开路!”话音未落,通道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拖地声,竟与之前尸煞的锁链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