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衙门后院结着层薄霜,青石板冷得能把人牙磕碎。
萧何哈着白气蹲在地上,指甲缝里塞满竹简上抠下来的绿毛霉斑。
韩信把长剑往槐树干上一靠,剑鞘磕得树皮簌簌往下掉:
“萧会计,再拖下去,乡亲们拿战功换的狗肉券,都能当厕纸用了!项羽那边都开始直播庆功宴了!”
萧何头也不抬,突然把竹简往地上一摔:
“老账本早被范增那老狐狸摸透了!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他“哗啦”掀开破草席,露出五六个青铜小鼎,鼎身上的符文像被雷劈过的蝌蚪,
“瞧见没?项伯从黑市倒腾来的‘连环鼎’,比你砍人脑袋的速度还快!”
韩信用剑尖挑起个鼎晃了晃:
“这不就是装臭豆腐的坛子?能比我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杀的人还多?”
“臭小子!”
萧何抢过鼎,把发霉竹简往鼎口一塞。
符文突然泛出诡异青光,顺着麻绳“滋滋”窜向其他铜鼎,整个后院响起蜂鸣般的震动。
半空中炸开大字:韩信水淹废丘:歼敌三万,获粮草八千石。
“看到没!”
萧何兴奋得直跺脚,草鞋都甩出老远,
“全天下三百六十口鼎实时同步!就算范增偷走一半,数据照样能在鼎链里打转转!”
“吱呀——”
柴门被推开的瞬间,韩母怀里的菜篮“哐当”落地。
菘菜滚了一地,她却死死盯着铜鼎,布满老茧的手突然开始抽搐:
“这...这纹路...”
“娘?”
韩信冲过去扶住她颤抖的肩膀。
韩母扯开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从贴肉口袋掏出块发黄麻布,上面盘着的螺旋纹,竟和鼎身符文严丝合缝!
“是你爹给项家造的符节链!”
韩母把麻布按在鼎上,整排铜鼎突然疯狂震颤。
空中光影乱闪,最后凝成血红大字:
初始区块:韩川造鼎三百,项梁验收未付款。
萧何脸色比死人还白,说话都开始打磕巴:
“韩...韩婶,这鼎链的祖宗,真是韩师傅造的?”
“拿开你的脏手!”
韩信的剑已经抵住萧何喉结,
“我爹在工地累死累活,你们就拿他的债当账本?”
剑尖上的月光晃得萧何眼睛生疼。
与此同时,虞姬直播间的特效闪得人睁不开眼。
她举着玉簪在镜头前晃悠:
“家人们!范增同款防秃簪,下单就送霸王洗发水!三二一上链接——”
突然满屏弹幕刷成白色:萧何用鼎链造假!求验真伪!
“验货?本姑娘最拿手!”
虞姬从妆奁掏出根青铜发钗,钗尾的卡槽和铜鼎一模一样。
玉簪“咔嗒”卡进去的瞬间,空中炸开全息投影:
韩信水淹废丘:实际歼敌三百,粮草被泡霉八百石。
弹幕瞬间炸锅:
刘邦直播间要被冲烂了!退积分!换狗肉!就在这时,刘邦的连麦申请疯狂跳动。
虞姬刚接通,镜头里就传来狼嚎:
“冤枉啊!那些发霉的粮草,肯定是项羽派人掺的沙子!”
画面一转,樊哙正抱着鼎耳啃得“嘎嘣”响:
“老大,这青铜比狗肉还香!”
沛县狗肉摊前早乱成一锅粥。
曹寡妇举着剁骨刀猛砸铜鼎:
“退钱!我准备的两千张狗肉券,全成了废竹片!”
几个大妈揪住萧何的衣领又摇又骂:
“还我儿子的战功积分!他等着换媳妇彩礼呢!”
“都给我住手!”
韩信突然挥剑斩断麻绳。铜鼎“咣当”摔在地上,里面滚出成捆竹简——全是萧何手写的假战功!
最底下那卷墨迹未干:
初始债务:韩川工钱折狗肉三百斤。
“看清楚了!”
韩信把竹简摔在众人脚边,
“这破链子,锁的是我爹的命!”
人群突然安静,只听见韩母压抑的啜泣声。
萧何突然扯开上衣,后背狰狞的鞭痕看得人头皮发麻:
“当年项梁逼我改账本,我不肯,他们就...”
他拽过韩信的手按在伤疤上,
“这道疤,是替你爹挨的;这道,也是...我拿命抵过三回!”
柴堆后颤巍巍站起个独眼老兵,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饼:
“俺作证!萧会计被打得昏死过去,伤口糊的都是狗油...”
老兵掰开霉饼,里面藏着片麻布,血字歪歪扭扭:
鼎链秘钥在织布机第三梭。
深夜的织坊里,油灯把韩母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踩着吱呀作响的织机,梭子穿梭如飞。
麻线织成的光链与铜鼎青光缠绕,空中渐渐浮现铁证:
项羽军毁约七十六次,
范增克扣粮饷九百车,
真正的初始区块:沛县子弟的血肉。
最后一缕麻线织完,韩母从机杼深处摸出个油布包。
层层打开,竟是块泛黄的尿布,上面印着个婴儿掌印。
“你满月那晚烧得说胡话,”
韩母把尿布塞进韩信手里,“你爹当掉玉佩买药,半道被项家人抢了...”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掌印,“这印子,是他蘸着你的尿按的...”
话音未落,所有铜鼎突然腾空而起。
婴儿掌印化作璀璨星光,照亮整个沛县夜空。
三百口铜鼎齐声轰鸣,震落千年青锈。
不知何时蹲在角落的刘邦,突然把一碗狗肉汤浇在鼎链上。
青烟散尽,鼎身露出铮亮铭文:区块链可篡改,民心不可欺。
虞姬直播间飘过最后一条弹幕:刚用防秃簪验过,这次绝对保真!家人们快囤狗肉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