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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顾不过来她。”

薛小凤紧皱起眉头来,语气很是为难的道:“再说了,她也不待见我不是?”

“对!你还是甭搭理她的好。”

秦淮茹附和着点了一句道:“那不还有个易中海的呢么?”

“嗯嗯!”

陶小蝶小鸡啄米似得点头道:“对!易中海他该管。”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三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很是默契的都没有再提及。

今年是大饥荒最严重的一年,每月买回来的口粮,都只能勉强够一家人用来续命。

粮食已经紧缺到警戒线上了,今年翻过年以来,本来就减至二两的鲜肉票。

也已经是从这个月起,暂停不再发放了。

换句话就是说,谁想吃肉自己想办法去,政府已经是无力供应民众了。

可想而知,人性的伦理道德底线,还能剩下多少了?

“踏踏踏!”

天色将黑之时,闫解成拖沓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的踏进了院子里来。

“咕咕咕!”

饥肠辘辘的肚子,还在不时地提醒着他,今天的晚饭他还没有进食过呢。

但他却也只是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他家已经变得黑漆漆的堂屋的门。

他脚下的步伐,依旧没有一丝要停顿的,继续向着他所居住的偏房走去。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他能够吃到的食物了。

月上半天云舒卷,黑空风动杂音起。

“呼呼呜呜!”

一阵阵带着呜咽声的大风刮过,院子里的许多杂物,被风吹得到处乱窜。

“噼噼啪啪!”

“咚咚当当!”

整个院子里的杂音声中,不时会隐隐约约的夹杂进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呼唤和呻吟声来。

破晓时分,刮了整整一宿的大风,居然神奇般的收工歇息了。

“吱呀!”

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里火烧火燎的闫解成,一把拉开了偏房的屋门。

他瞪着一双冒着些微绿光的眼睛,迫不及待的瞥向了堂屋的屋门。

嗯!屋门还是紧闭着的,证明他爸他妈还没有起来呢。

“踏踏踏!”

他蹿出了屋门,几步就跑到了水槽边,一把打开水龙头,弯腰侧头。

“咕咚咕咚!哈!”

灌了一肚子冷水的他,感觉上像是好受了那么一些。

“踏踏踏!”

他又快速的跑回了屋子里,因为他只穿了一条裤衩子。

“哥!”

屋内被吵醒了的闫解放,迷糊着叫问道:“你折腾啥呢?你是不饿还是怎地?

一会儿要是让咱爸给听到了,他不得又要训斥你一顿的呀?”

“没事儿,你悄悄儿睡你的。”

闫解成不在意的道:“我就是出去瞅了一眼,看看风停了没有。

今儿我还得跟光天俩去上工呢,要是风没停可就不好了。”

“哦!那你也再上来趟会儿呗!”

“嗯!好!”

“欸!哥!”

“咋了?”

“你跟刘光天上工的那地儿,还要人不?”

作为一名在街道办登记了名讳的待业青年。

闫埠贵同志,已经开始向他征收起了各项费用来。

“这都多会儿了?”

闫解成揉了揉,全都是水的肚子道:“人那工程都快要结束了,咋可能还会要人的呢?”

“哦!也是啊!”

“咋了?这两天儿没找着活计呀?”

“对呀!”

“你一个人就甭去找了,找也是白找,有这闲工夫儿,你多跑几趟街道办的去。”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_

“啪!”

从厕所出来往回走的路上,陶小蝶拍着大腿讲道:“唉吆喂!你是真不知道啊!

他那会儿呀,整个就跟一书呆子似得,愣是别人说他啥,他都没个脾气儿啥的。”

“哎吆!”

她摆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继续讲道:“那会儿的我呀!

正好还怀着我们家继业呢,嘴儿里淡的我是,挠心儿挠肺儿的吆!

就想能喝上口儿小米粥的,可家里没有啊!那会儿家里其实还是有些钱儿的,

但是我摸不着啊!我一个被爹妈白送给别人当媳妇儿的乡下丫头,

能不饿死就已经是不赖了,哪儿还敢想着摸啥钱儿的呀?

就是真给我钱儿了,我也不敢拿着出去花去呀,真的。”

“嗯!这我信。”

跟她一同并行着的薛小凤,点着头的赞同道:“搁我我也不敢去花。”

“是吧?”

听到薛小凤这么说,陶小蝶嬉笑着道:“呵呵!我以为就我胆儿小呢。”

“您还胆儿小呢?”

薛小凤惊讶的道:“您要是胆儿小,那像我这样儿的还活不活了?”

“我那会儿连钱儿都不敢去花,还不胆儿小呢?”

“一码归一码,这本来就是两码事儿。”

薛小凤反驳道:“家里有当家做主的男人在的会儿,咱不乱花钱儿那是本分儿。

就像我,从来不花钱儿,家里头只要是花钱儿的事儿,全都是贾东旭在干。”

“嗯!你说的也在理儿。”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也已经回到了院子里。

一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卫生后。

薛小凤带上了自家闺女,两大一小相伴着往前院走了过去。

前院西厢房内。

只听闫埠贵呵斥的道:“吃完饭该干啥干啥去,这个婚暂时离不得。”

“对呀!解成呐!”

杨瑞华也附和道:“离婚可不是个儿戏,不是一拍脑门儿就能决定的事儿。

你这儿才刚结婚多久呀,就要离?你想没想过你往后该咋办呀?

你这次只要是一离,再想找对象那可就二婚了,二婚跟头婚它能一样吗?”

“不离婚我能咋办呀?”

闫解成很是憋屈的嘟囔道:“她压根儿就不听我讲的,昨个儿我听了您俩的主意,

是想跟她好好说和说和来着,谁成想,我这儿话刚一开口儿,她就拿咱家早前儿,

是咋对她的数落起我来了,她还出放狠话来说,她跟我这辈子都没完呢。”

他起了个大早上的跑过来,就跟闫埠贵两口子说起了,他要离婚的事情。

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他隐瞒了于丽威胁他,要找个别的男人去睡觉的话。

“你听她咋说的干啥呀?”

闫埠贵譬了他一眼,宽慰道:“她这会儿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儿,

说话办事儿都是不咋过脑子的,你就这么着先跟她耗着,等耗上个几年儿过去。

她肚儿里的那些个气儿呀啥的,也就该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