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参将的意思是?”
“分开行动,一队人去通知朝廷的大军,剩下的人分四队找西夏人,发现了西夏人的话,尽量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也不要被他们给发现了,我们主要任务是找到他们,监视他们。”
花副参将最关心的是谁带队去找朝廷的大军。
“让一营的参军带兵去找朝廷的大军,剩下的人,你我各带一队,让二营的参军各带一队去查西夏人的下落。”
花副参将张了张嘴巴,他很想说他带队去找朝廷的大军,但是对上顾庭筠的眼睛,这句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他不信任顾庭筠,顾庭筠同样也不信任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别人去找朝廷大军了。
晚上顾庭筠将花副参将以及五个营的参军集合在了一起,“如今我们手上各自都有对方的把柄,一损俱损,诸位在做事的时候要多多思量,免得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我今天先把话放在这,大家平时怎么斗都可以,但是如今国难当头,若让我知道了有谁陷害同僚,做了西夏人的帮手,我势必不会放过他!”
顾庭筠眼神凌厉的看着他们,众人皆微微低下了头,这个威胁太重了,没有人敢无视,顾庭筠既是他们的上官,手里又有他们的把手,要栽赃他们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实在是太简单了。
到时候死的就不光是他们自己了,就连他们的家人都得陪着一起死。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们也看出来了,顾庭筠的脾气有些倔,他认准的事,一定说到办到。
他们可没有胆子拿全家老小的命去赌。
顾庭筠将这个村庄的食物拿出来分成了四份,将最小的一份给了一营的参军,“你们就要回去了,这点食物足够了,剩下的留给其他兄弟。”
一营的参军一点意见都没有,他的任务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安全的。
顾庭筠将剩下的食物分发了下去,将大家要调查的范围画了出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来查,都不能伤害百姓,不能背叛朝廷,不能罔顾战友的性命。”
顾庭筠负责追查屠杀村庄的西夏人,剩下的两队回到之前有两千人痕迹的地方,从那个方向开始查。
顾庭筠等所有的人都走了,对跟着他的三营的参军道,“让所有人脱下兵服,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我们去淮安县。”
他们之前经过淮安县的,那里早就被匪民给占领了,为此他们还绕了一个圈避开了此处,怎么现在反而要凑上去了呢?要知道他们这队人只有二百人啊。
三营的参军虽然疑惑,但是却按照顾庭筠的命令吩咐下去了。顾庭筠之所以选择留他在身边,也是因为他是这五个参军里最听话且话最少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在军队里,对于长官的命令只需要执行就好。
顾刀凑到顾庭筠的耳边,问道,“公子,咱们为什么去淮安县啊,万一被抓了怎么办?”
“我们佯装成土匪,咱们就这么一小股人,谁会抓我们?”顾庭筠边说着边从民房的柜子里找出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怎么样,像土匪吗?”
顾刀点头,“公子,就算要查那些人的去向,也没必要扮成土匪啊,这要是让朝廷的人知道了,还不得上折子弹劾你吗?”
“他们爱弹劾就弹劾吧,你以为爷愿意冒充土匪吗?他们费那么大的劲进来了,肯定不是只想屠个村那么简单,这附近除了淮安县,其他地方还在朝廷朝廷的控制范围内,他们那么多陌生人想要通过朝廷的控制区域是很难的,但是这以外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匪民占了城池,但是完全掌握的几乎没有,他们本身就混乱,阵营也不一样,他们想混过去就很容易了。”
“如今这里除了朝廷的大军,最多的就是土匪,要是咱们在土匪中占有一席之地,那是不是能让土匪帮咱们找到这些人呢?甚至帮我们杀了他们都是有可能的。”
顾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公子下的这盘棋也太大了吧,稍微不慎,他们就完了啊。“公子,咱们还是顺着痕迹去追吧,大不了大家辛苦一些,总是能将人给找出来的,你带着一群官兵混入土匪窝当土匪,万一被发现了,不死不休啊。”
顾庭筠想了想,还是觉着自己的这个想法利大于弊,“爷意已决,你赶紧去换衣服吧,还有,把大家伙都叫过来。”
顾庭筠将换了老百姓衣服的士兵叫到了大坪前,看着他们身上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神情也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虽然生气士兵的精神状态,但是这个状态只要拉出去,完全就是一股被朝廷军队打散了土匪模样。
顾庭筠将自己的想法和众士兵说了,“假扮土匪虽然匪夷所思,但是比起土匪,西夏人杀害我们的百姓更让人愤恨,我们一定要忍辱负重,尽快的找到他们。”
这些士兵只听过胡人及西夏人打仗厉害,其实并没有跟他们交手过,甚至没有见过他们。顾庭筠将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家,一旦让西夏进关,百姓们将没有活路了,这次他将完成任务的荣誉提高了三倍。
士兵们听了既激动又害怕,最后还是按照顾庭筠说的装成萎靡不振的样子,然后便朝淮安县出发了。
两天后,他们便赶到了淮安县的城门口,守城门的是一群站姿各异的土匪,他们正不耐烦的放行人进城,看到可疑的就挥刀将人拦住,上下检查一番,没问题才会放他们进去。
顾庭筠带着人在城门口不远处停下了,守门的土匪早就发现了他们了,并打发人通知主事的了。
顾庭筠这一行人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二百多人聚集在一起,穿的破破烂烂的,神情有些萎靡,在这个匪民肆虐的地方很容易让人往歪处想。
大家都是土匪,守门的对他们的态度倒是不错,“你们是哪里来的?”
顾庭筠上下打量了下他,抬头看了看城门的匾额,守门的土匪刚一皱眉,顾刀就立马笑呵呵的弯腰上前了,“大哥您见谅啊,我们大当家的年纪小,脾气有些大。”边说边拿出一块碎银塞在对方的手里。
守门土匪微微挑眉,捏了捏手上的碎银,掀起眼皮看了顾庭筠一眼,“大当家?看来是同一个路子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大当家的来这里干什么呢?”
顾刀将守门的拉到一边,“兄弟见谅啊,我们寨子本来有两千多人的,结果前一段时间被朝廷给围剿了,人都打散了,只有我们几个跟大当家的突围出来了,我们损失惨重,大当家的心情有些不好,刚才的事情还请您多多包涵。”
“哼,我倒是没什么,可是这城里的当家的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现如今朝廷狗官在和我们打仗,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当家的应该会收留你们的,不过你们当家的也该收敛下脾气,这才管二百号人,有什么可牛气的!”
“是是是,您说的对。”顾刀一个劲的赔不是。
“现在城里一共有三位当家的,你们运气好,今天是张当家的当值,一会儿他估计会来见你们,你们就先站在城门口的左侧呆着吧。”
顾刀还想打听明明之前他打探到淮安县是由姓杨的土匪头子当权,怎么现在有三位当家的了?
守门的土匪显然不想多说,直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顾刀回到顾庭筠的身边,低声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公子,淮安县有变。”
顾庭筠低声道,“咱们见机行事,若是不对,大家就往林子里撤。”
这话被传了下去,队伍虽然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但是大家的背却暗自绷直,准备随时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