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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的人,你也敢动?

黑虎寨外,雨幕如织。

冰冷的雨水顺着铁甲流淌,数百官兵将寨子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白袍男子手持油纸伞,青竹折扇轻摇,在这肃杀雨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伞沿雨水成串滴落,在他锦缎靴边溅起细小水花。

李云初双目赤红似血,额角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

居然是杨奉蔚!

边洲将领孟庆洋座下的第一狗头军师!

她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前世记忆翻涌——都护府火光冲天的那一夜,就是眼前这人献计焚毁了她的粮草大营。

李云初站在檐下阴影处,雨水顺着茅檐滴在她脚边。

上善无声贴近,衣袖下的手轻轻按住她微颤的腕间。

她掌心温度透过湿冷的空气传来,李云初深吸一口气,嗅到雨中混着的铁锈味。

不知是兵器还是血腥!

“军师大人!”赵大虎冒雨冲出,蓑衣上的水珠飞溅,“期限未到,您怎能……”

“啪!”杨奉蔚突然收伞,雨水顺着伞骨哗啦浇在赵大虎脸上。

“赵寨主记性不好?”他用折扇轻敲赵大虎被雨水冲刷的脸,“期限是你与知府大人所定,与本军师何干?”

“你……”赵大虎拳头捏得咯咯响,雨水顺着他的络腮胡成股流下。

杨奉蔚却已越过他,目光黏在李云初身上。

油纸伞重新撑开时,他已走到檐下,带着潮湿的霉味逼近李云初。

“小娘子生得好标致。”扇骨突然要挑向李云初下巴。

电光火石间,江柚白一掌劈下,折扇“咔嚓”断成两截落在泥水里。

杨奉蔚眯起眼:“哟,两口子?”

他打量着江柚白锦缎腰带上嵌的羊脂玉,突然嗤笑,“赵大虎,你寨子里何时藏了这等人物?”

雨水顺着他的伞沿在李云初脚前划出一道水线。

赵大虎急忙插到中间:“这是我远房表妹和妹夫,路过此处,过来走个亲戚。”

“远房亲戚?”杨奉蔚突然大笑,笑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

他猛地用伞尖挑起赵大虎蓑衣下打补丁的衣摆,“就你这穷酸样,能有穿云锦的亲戚?”

雨势渐急,寨中老弱都被赶到院中,孩童的哭声混着雨声传来。

杨奉蔚转身,断扇指向人群:“既然没钱……”

雨水顺着他惨白的手指滴落,“那就用女人抵债!将寨中适龄女子全部带走,充当军妓,犒赏三军!”

“你敢!”赵大虎怒吼如雷,却被官兵长矛逼退。

杨奉蔚趁机又向李云初伸手,这次直接抓向她衣袖:“这小娘子本军师亲自验……”

“啊!”惨叫声划破雨幕。

江柚白铁钳般的手已扣住军师手腕,众人清晰听见骨节错位的“咔”声。

他眸色森寒,声音低沉冷冽:“我的人,你也敢动?”

杨奉蔚疼得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强撑着冷笑:“好,好得很!”

他用力地抽回手,厉声喝道:“来人!把寨子里的人统统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锵——”官兵长刀出鞘,寒光映着雨丝,肃杀之气瞬间弥漫。

赵大虎抄起大刀,高声道:“行啊,既然他们不让我们活命,那么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黑虎寨上下的兄弟们,抄家伙,跟他们鱼死网破!”

寨中青壮抄起锄头、铁锹,双方在泥泞的雨地里对峙,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刀下留人!”一声高喝穿透雨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宁州知府殷卫峰一身官袍被雨水浸透,匆匆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挡在双方中间。

“军师大人,请给下官一个薄面,高抬贵手!”

杨奉蔚眯起眼,抬手示意官兵停下动作。

他慢条斯理地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腕,似笑非笑:“看来知府大人是想清楚了?”

殷卫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咬牙道:“想清楚了,一切……听凭军师差遣。”

杨奉蔚得意地挑了挑眉,折扇“唰”地展开,遮在殷卫峰头顶。

“早这般识相,本军师也不必出此下策了。”

他目光再次扫向李云初,玩味一笑,但终究挥了挥手,“撤!”

官兵如潮水般退去,他的油纸伞在雨幕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李云初不由得蹙了蹙眉,这两人一看就是私下达成了某种交易。

今日杨奉蔚此举,好似是在逼殷卫峰就范一般!

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殷卫峰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脱力般晃了晃。

赵大虎一把扯下湿透的蓑衣,怒骂道:“知府大人,你可是宁州的父母官,怎能对一个边洲军师点头哈腰?”

“大虎!不得无礼!”赵大娘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敲了儿子一记爆栗,“怎么跟知府大人说话的?”

“方才若不是知府大人及时赶到,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她转身朝殷卫峰福了福身,“大人快请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殷卫峰点了点头,刚要迈步,目光却陡然落在江柚白和李云初身上。

这两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他脸色一沉,转向赵大虎:“你又去打劫了?”

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一切有我周旋,你怎么就急不可耐地去劫道?”

赵大虎一把扯下湿透的蓑衣,梗着脖子道:“你周旋?你怎么周旋啊?那些人摆明就是强盗,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

“未雨绸缪?”殷卫峰气笑了,雨水顺着他的官帽滴落,“你的未雨绸缪是继续当劫匪?你对得起昌平公主当年对黑虎寨的帮扶吗?”

赵大虎被戳中痛处,黝黑的脸上浮现几分愧色,声音也低了下来,“我……我知道错了。可我也是走投无路。”

“大人!”赵大娘上前一步,将儿子拉到身后,“老身已经狠狠骂过这孽障了,他确实糊涂,但也是为了寨子里的乡亲们。”

殷卫峰长叹一声,目光转向站在檐下的江柚白和李云初。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粗布钱袋,双手捧到二人面前:“两位,本官代大虎向你们赔罪。这些碎银子虽不多,权当是补偿,还望二位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江柚白没有伸手,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知府被雨水泡得发白的手指。

他忽然开口:“知府大人与这黑虎寨,似乎交情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