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一次次的接触,两人的心也是越靠越近。
从故事结构来说,接下来将是以一个标志性事件,来展现两人感情的最终升华。
这里,张潇辰选择了致敬原作。
在一次电影约会后,天降大雨,张友生认清自己的决心,发动了最后的情感攻势。
而刘灵玉这边也在犹疑。
在教会学校接受的“平等”、“博爱”教育,与她当下所处的等级森严的现实形成强烈冲突。
巨大的阶级鸿沟更像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天堑。
她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有没有能力和他打破这一切。
她曾说过,希望另一半能懂她,理解她,打开她的百宝箱。
今天,她又提到了她的父亲,总能把她吃得透透的,让她乖乖听话。
“所以你的百宝箱是有办法被打开的,可以拿到深藏其中的珍宝!”
“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只需要正确的钥匙。”
“那这钥匙到底在哪里呢?”
“谁知道呢?”刘灵玉有些惆怅道:“雨停了!”
雨停了,似乎预示着一切将要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她终将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和那些门当户对的上流人士相亲,订婚,最后步入婚姻殿堂。
这时,荧幕里,两人来到熟悉的街口。
刘灵玉有些意兴阑珊,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离开。
“等等!刘小姐!请等一下!”
“你相信天主,相信圣母玛利亚么?”
“当然!”刘灵玉点点头。
“那你相信,能让你点头答应的钥匙,会在圣母玛利亚的指引下,从天而降么?”
“???”刘灵玉疑惑的看向他。
“谁知道呢?请让我试试看吧!”
张友生后退两步,更加靠近房檐,迎着刘灵玉不解的目光,露出一副你瞧好了的表情。
随即双掌合十,抬头大声道:“mary.the key!(玛利亚,钥匙!)”
下一秒,一把钥匙从天而降,正正落在他的手里。
“是这把吗?”张友生面露得意。
对面的刘灵玉直接看呆了,心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此时,全场惊呼!
这个桥段,对华国观众来说,可能只是惊叹一下。
但欧米观众可是大多信教的,在他们眼里,这个套路可太浪漫,太震撼了!
细心的观众早就猜到,钥匙从天而降,是前面张友生几次经过这的时候,见到工作回家的丈夫经常忘带钥匙,于是向楼上的妻子大喊,“玛丽,钥匙!”
钥匙就会被妻子丢下楼。
而这次,他们恰巧在雨停时来到了扔钥匙的地方。
于是张友生灵机一动,模仿丈夫的语气大喊“玛丽,钥匙。”
果然,钥匙就被丢了下来。
所以,哪有什么命中注定!无非是拼尽全力、绞尽脑汁罢了!
这一次,张友生终于彻底走进刘灵玉的心中。
他们是如此的合拍,张友生又是那么的懂她。
从认识到现在,几个月时间,张友生为了她,从一个传统的裁缝,进化到能流畅的使用英文,欣赏欧米文学和电影了。
和这样的人度过下半生,一定会非常兴奋吧?
更何况,这也是神的旨意嘛!
下定决心后,刘灵玉也展现了她的果决和刚强。
父母那边的反对,身边人异样的眼神,通通无法阻止她和他走到一起。
为此,她甚至不惜搬出她的大别野,和张友生住到了小平房。
这里女主再次借用了《乱世佳人》里的台词——【I don't care what people think of me,only you!(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剧情一路发展到这,别说欧米观众了,来这的几个日本人都快忘了此行的目的。
龟田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这不就是一部标准的,大小姐与平民之间的爱情故事么?
无非就是拿旧上海作为背景嘛!
“就说华国人怎么一直这么淡定?难不成是我在虚空打靶?”
“听说在华国,任何题材都能转成谈恋爱,《美丽人生》不会也这样吧?”
“集中营其实只是噱头,真正的核心的男女主之间的爱情?”
龟田现在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但只要这部影片里出现集中营,甭管是以什么形象出现。
就一定是虚构历史!
必须打倒!
此时,画面一转。
荧幕里出现了一系列蒙太奇镜头。
时局骤然变幻,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占领整个租界,实施物资管制和思想镇压,并开始对欧米侨民虎视眈眈。
刘灵玉诞下一名男婴,取名小山。
1943年1月,时局再度恶化,日军正式在沪海建立针对盟国侨民的集中营系统,涉及至少9处营地。
好在刘家有教会的庇护,连带刘灵玉、张友生以及小山,也得以在这混乱的局势下明哲保身。
时间来到1945年,日本投降前夕。
连日来的战败,让日本陷入内外交困的局面,日本法西斯集团甚至喊出了“一亿玉碎”的口号。
留守沪海的日军,受此影响军纪开始逐渐涣散,乃至变得愈发疯狂。
不但满脑子都是捞钱,甚至开始巧立名目、大搞连坐制度,并大肆迫害民众。
在此背景下,就算是教会也拦不住这些贪婪的日本军人。
终于,刘灵玉所处的教会学校,其中某位教师被认定为地下党。
以此作为突破口,大批教师,包括学生,开始陆续受到牵连。
而刘灵玉,作为落魄的名流之后,日本人眼中的大肥羊,自然不能幸免,一家人都被关进了集中营。
自此,电影进入了残酷的下半场。
可以说,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有多浪漫、唯美,那它的后半段,就有多血腥、黑暗。
视角随着刘灵玉一家,从繁华的沪海城,来到了黑暗的集中营。
这是一栋四四方方的建筑,原本是建于19世纪的学校,在被日军占领后,上面插着一面日本膏药旗,四周用铁丝网围得密不透风。
穿过守卫森严的长廊,一行人来到建筑中央的花园。
花园早被日本人拆得七零八落,成了片大空地,只留下些许残垣断瓦诉说着当年的辉煌。
而当镜头扫向空地中心,一排排的外国面孔,形同枯槁,目光空洞,在身边持枪日军的看守下,整齐的面朝着东京方向跪着。
现场一片庄严肃穆,但画面却显得异常可怖。
引得在场的欧米观众,纷纷倒吸一口炸鱼薯条。
至于龟田,看到这一幕瞬间手脚冰凉。
“他……他怎么敢的啊!”
“这是污蔑!污蔑!”
龟田有心跳起来反驳,但不知何时,他身边已经围满了一群膘肥体壮的日耳曼大汉。
只等他一有异动,便要将他再也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