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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单独在一条街,巨大的石牌坊后。

苏卫眼见一道黑影窜过去,怕明芷莹出事就跟了上去。

看着黑衣人跳入魏王府的围墙,手中赫然用的就是军中斥候所用的抓墙钩。

一个助跑几步攀了上去,落地之后便不见人影。

此前他也没来过魏王府,不知路径,无头苍蝇似的乱找,根据一般府邸的布局,往后院去。

边跑边在心里暗暗贬低魏王府这布防当真是差得令人发指。

他进来这么久,也没故意隐藏,居然还没被护卫发现。

就连刚刚跑过月亮门时,从荷花池对面提灯巡视而过的护卫都没发现他。

心中记挂着早晚要找个借口光明正大来一趟,好好和小郡主重新规划下魏王府的布防。

心里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

苏卫和巡视的护卫同时动了,朝尖叫处跑去。

声音来自一处清幽的院子里,门外提灯的丫鬟倒在地上,灯笼起火,照亮地上血液。

院门大开,苏卫几步跳了进去,看着打开的房门前手握短刀的黑影,大喝一声,“站住!”

黑影身形一滞,回头看了一眼。

天上圆月刚好照在房门口,借着月光苏卫看清了黑影脸上那道疤。

“邢岩!”

黑影在夜色中挑衅勾唇,举刀朝屋中去。

侧屋中听到动静出来的武婢也追了进去。

随后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传来,伴随着女子的尖叫。

是明芷莹的声音。

苏卫大步跑进,护卫也跟着进到院子。

明芷莹是被外面的尖叫惊醒的,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院门被大力破开的声音。

吓得赶紧下床穿鞋,要裹着衣服躲起来。

还没等她摸到床头的衣服,就听到门被踹开,闯入一个黑影。

随后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

她来不及躲藏,只能就近拿了个花瓶防身。

黑影只顿了一下就提刀朝她冲过来,明芷莹吓得尖叫一声将花瓶扔了过去。

花瓶碎裂的同时,两名武婢已经冲了进来。

明芷莹惊惧不已,总算能喘口气,却见那黑影十分厉害,两人根本缠不住他,踢倒一名武婢,举刀朝明芷莹扎来。

明芷莹吓得连尖叫都忘了,只盯着月光下泛着寒光的刀尖,眼泪夺眶而出,却哭不出一声。

腰身一紧,她被人带着躲开扎过来的一刀,随后见那黑影被踢退两步。

武婢又缠了上去。

苏卫一阵后怕,低头看着怀中穿着寝衣吓得哭都哭不出来的人,“伤到哪儿没有?”

熟悉的声音让明芷莹脑中紧绷的线彻底断裂,脑子一片空白,只死死揪着面前的救命稻草,终于哭出了声。

苏卫一边分神看着跟上来的护卫缠斗住邢岩,一边侧过身用高大的身影挡着明芷莹。

护卫提灯而来,屋中瞬间光亮,明芷莹穿着宽松寝衣,领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苏卫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豁开的领口下光滑的后背,纤细的腰肢。

仰着头,不敢乱看,怀里的人估计怕得狠了,哭得不能自已,苏卫也不敢推开她去抓邢岩,只能不住安慰,“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晴雪听到动静从外面跑来,将紧紧抱着苏卫不撒手的明芷莹拉了出来,“郡主。”

苏卫将两人推到床帐里去,确保明芷莹遮挡得严严实实,眼睛一横,夺了一护卫手中的刀,看着邢岩破窗而逃。

忙嘱咐明芷莹道:“你府中护卫布防漏洞百出,待会儿让人护送着去大将军府找我阿娘,或者去公主府找萧钰,别一个人待在魏王府,等我抓了人再帮你调整布防。”

说完就追了出去。

邢岩身形快,又比他早出一步,又像是对魏王府很熟悉一般,左躲右闪就逃出了府。

追在后面的苏卫不得不感叹,没父母护着的小郡主就是可怜,没听说过哪家王府,或是哪家官员府邸防护差成这样,邢岩一个人就能来去自如,还摸到家主房中差点取了家主的命。

饶是明漫漫有心护她,也不免疏忽,身边没个长辈护着,小小年纪当真是不行。

心中思索着事后要将魏王府好好查探查探,人不够就给她添人,必须要防得如铁桶一般。

眼前邢岩看着高大,步伐极快,好在苏卫熟悉京中街道,也没跟丢,这一跟就跟到了一处高大的府宅院墙外。

不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就见邢岩攀了上去。

苏卫赶紧追进去,只要抓了贼人,管这是谁的府宅,也是正当理由。

明晏越听越不对劲,疑惑道:“我在陈州碰到他的时候,他很会躲,陈州全城戒严都搜不到他,一晃眼就不见,堵都堵不住,你能大晚上追着他从魏王府跑到周王府?”

这中间可隔着好几条街。

苏卫道:“我现在也明白过来,这就是个圈套诓我跳呢,本来人都跑了,大晚上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躲,引着我去魏王府,对魏王府熟门熟路,片刻就能找到小郡主的院子,若无人告知,恐怕没这么轻松。”

明晏闷着气,周王府的人对魏王府的路线就算不熟,大致还是知道的,若邢岩当真是和明晖勾结,那也说得通邢岩为何熟悉魏王府的路线。

苏卫道:“邢岩是对小郡主下了杀手,可能一来是引我上钩,所以一直吊着我跑,二来估计也是想杀了魏王遗孤泄愤。”

可恨他当时不够冷静,只想赶紧抓到人,又想着要给魏王府重新布防,这才没察觉出邢岩的意图。

明晏问道:“后来呢?”

“后来,进去后追着人没走多远,邢岩钻过回廊就消失了,还没等我追上去,就被周王府的府兵给围住。我说是追着刺客来的,可四周没一个人去查,不到片刻,周王到了,上来就指责我无法无天擅闯亲王府宅,我懒得和他争辩,也大致反应过来他是在保护邢岩,想来应该没什么收获,打算离开。没想到周王不依不饶扯着我说要个说法,我当时追邢岩手中拿着刀,我记得我没碰他,只是甩开他扯着我的袖子,他就倒了地,起来捂着手臂就说我拿刀砍他还流了血。”

“周王府府兵两死多伤,怎么回事?”

“那不是我干的,我再混也不会傻到在王府杀人。”

明晏无语按头,“你见到他那一刻就该把刀丢了,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苏卫道:“事发突然,他就没给我这个机会,后面我也反应过来,随他诬陷谩骂,扔了刀老老实实被周王府府兵绑起来,没有再起冲突。后来周王去宫中告状,我和陛下说了来龙去脉,陛下似乎不相信,将我下狱,关在这儿,也不提审,也不让人探视,还吩咐大理寺不要苛待,不知他怎么想的。”

明晏拿起拐杖站起来,“你不用猜测父皇怎么想的,反正是怕你闹事,你安分守己装傻就行,过几天就出去了。”

苏卫抬头不赞同看她,“暨城和栖霞山的事就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