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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永锋也回过味来。

是啊,若他要逃,九年前暨城一战是最好的机会,怎会等到栖霞山的时候?

且在此期间,也没听说他闹出过什么大事,简直查无此人。

邢岩只说了一句,“栖霞山才等到机会。”

就再也不开口。

苏卫对逃兵没什么好脸色,喊先关押再处置。

李庸到底怕出事,没过一会儿还是来看了看。

邢岩背对着他,只看到个不服的背影。

苏卫道:“镇北军的逃兵,李府尹先行收监,按律处置。”

“是。”

离开京兆府,曾永锋也有些叹息。

苏卫打趣道:“曾将军慧眼如炬,就这么一看都能抓这个逃兵,风姿不减当年啊。”

曾永锋和他也熟,“嗐,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就是我这腿伤了,否则哪儿要劳御城卫围补,丢人丢大了。”

“曾将军现在去哪儿?回府的话我送送你?”

曾永锋爬上一匹马,佯装怒道:“你这可是骂人,我又不是动不得,回个家哪里值得人送。”

苏卫笑着与他告辞,随后带人去了公主府。

萧钰已经下值回了府,同温承说了今天的事。

犹在不满,“昙渊,你是没见丁汾那嘴脸,若不是记着你的叮嘱,当街我就划烂他的脸。”

温沛在一旁送上参汤,“钰姐姐消消气,下次再报复回来嘛。”

萧钰接过参汤在一旁椅子坐下,还在骂骂咧咧,“一个光杆,也敢跟我叫嚣,那群围观的人定是他找来的,故意找茬。”

温承品出些不对劲来,“丁汾为什么要帮那个人?”

萧钰道:“丁汾哪里是帮他,分明是逮着机会给我添堵。”

“曾将军当真认出那人是镇北军出来的?”

“他是这么说的,不过说要刮了胡子才知道是谁。”

温承站起身,“我去京兆府看看。”

萧钰察觉到不对,站起身道:“有什么不对吗?”

“看看再说。”

还未等走出公主府大门,苏卫已经到了。

温承问清楚事情之后更觉得不对劲。

突然出现在京城的镇北军逃兵,武艺不错。

刚抓就有声称是他雇主的富商来认领,恰巧丁汾又将人带去了京兆府。

此人若是进了南衙,可就完全脱离了外人的掌控。

一个小小逃兵,引起这么多事,再结合胥州陈州传回的消息,不得不让人多长个心眼儿。

只是明晏在胥州查探的那些消息一直都瞒着苏卫,温承也不会跟他明说,只说他想去见见这人。

之前穆原离京之时,苏卫也来公主府问过温承发生了什么,当时没得到什么消息。

如今他既然提出要去看看人,想必不简单,十分爽快说陪他一起去。

温承有些犹豫,却又担心会引起他的警觉,刺客萧钰却追了出来,听闻两人要去京兆府,推着就说一起去。

苏卫离开没多久又去而复返。

李庸已经下值,苏卫直接去了京兆府大牢。

邢岩还窝在角落里背对众人,头发乱糟糟的看不清面目。

苏卫喊了一声,邢岩也没理他。

召来狱卒将门打开,苏卫上前踢了一脚,人还是没动,蜷缩得更厉害。

伸手用力将他扳过来,头发散乱遮住半张脸,只能看到个下巴。

苏卫顿感不好,上下打量一番,察觉这人比刚刚所见身上的衣服松垮许多。

扒开头发一看脸。

竟然不是邢岩。

“我离开京兆府不到一个时辰,人怎么就变了。”

召来狱卒查问,狱卒脸色煞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他是刚上值,之前也没见过这新来的犯人,不知道苏卫说的什么意思。

苏卫一间间牢房查看,确认不是换了牢房,也看了提审犯人的记录,并没有提到邢岩这个人。

吩咐人去请李庸回公衙查探此事,又安排萧钰去四处搜查,“邢岩面颊有伤,身形高大,先按照这个去查”。

温承心中疑虑更甚。

区区一个逃兵,居然能这么快从京兆府大牢换了人企图瞒天过海。

问清苏卫那人长相,取了纸笔在图上作画。

直画了七八版,李庸火急火燎赶来之时,才有个七八分相似。

李庸心中也明白这事肯定不小,拿过温承画过的画像,一张张细看,眉眼越画越完善,面容七八分相似。

看着看着,面上越来越狐疑。

吩咐身边书吏去将通缉画像拿来。

温承惊道:“李府尹怀疑这是通缉罪犯?”

李庸道:“只是感觉有些眼熟,并不确定。”

拿过通缉画像一张张比对,最终翻了半晌,停在一张画像前。

画像中的人,留着小胡子,束发戴冠,有几分儒雅之风。

和温承所画神色倨傲,面颊带伤的人气质全不一样。

李庸没看到邢岩刮了胡子的脸,可凭借多年办案经验,结合画像还是断定,“这个人要不是前陈州刺史应行,也是应行的兄弟姐妹。”

苏卫转过去看他手中应行的通缉画像,佐证了他的想法,“确实,画像中的人更像邢岩的脸。”

李庸道:“这画像是穆相亲手所画,画师临摹,穆相在陈州和应行打过交道,对他的样貌自然清楚。”

温承心下巨震,应行居然这么快就回了京。

他一个通缉逃犯,若无人相助,一路上如何能顺畅通过这么多州府?

背后助他之人,地位定然不低。

苏卫想到什么,去看温承,果然见他面色凝重。

不由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温承抬眸看去,“大将军多虑了。”

苏卫也没追问,温承瞒他,定是上面的命令,那就是明晏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难道他自己不会去查吗?

镇北军的逃兵做了陈州的刺史,若无机缘,这是万不可能发生的事。

苏卫也没管他们,提脚出了京兆府。

明晏不想让他知道的事,肯定是与他有关,且有大相关会影响他的事。

邢岩是栖霞山一战之后做的逃兵,那他成为应行也应该在这之后的事。

可他一个文官的履历,只有吏部能查到。

吏部,他又没个熟人,唯一算熟的温承肯定不会帮他查。

不过陈州刺史既然出了事,那么大理寺和刑部肯定有他的卷宗,李庸应该清楚他的情况。

苏卫等在京兆府门口,待温承走后,去找李庸问起此事明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