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在远阳候府养出来的贵妇形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尖嘴猴腮的市井妇人的模样。
“咱们小姐府上真味斋的厨子做一顿吃食要百金,您若是有钱支付,咱们自然能给您做,可要是不能,那您就不要在这里大声咆哮了,毕竟您不是我们郡主府的正主。”
朝颜不卑不亢,说话字字在理,直接怼得张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张氏留。
“你这小贱蹄子,怎么和我说话呢?我再怎么说也是养大了你家小姐的嫡母,要是没有我,你们家小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喝西北风了。”
张氏拿出了在侯府当长辈的架势,劈头盖脸地给朝颜数落了一顿。
只是碍于郡主府之中没有她的人,不好发挥,不然一定要将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贱蹄子给打一顿板子。
“没了夫人,咱们小姐的亲娘也不会死,咱们小姐有爹疼有娘爱,过得好得很,您就是咱们小姐幸福路上的绊脚石,还没点自知之明,如今倒好,都闹到小姐府上了,看小姐回来怎么惩罚你。”
朝颜火力全开,小嘴巴叭叭地把张氏气得头昏脑涨,指着她的鼻子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扬起手就要打上去。
“慢着,张氏,你来我府上闹事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黎昭昭推开门走了进来,俏脸带着寒霜,紧跟在其身后的就是陆砚。
张氏看到黎昭昭吗,瞳孔有一瞬间的瑟缩,她这个养女还是有点邪门在身上的。
但一想到李念娇还有那些荣华富贵,她决定还是冲了。
“张氏?谁让你这么不敬长辈的?你难道忘了在侯府,我还曾经是你的母亲,要不是我把你送到卧龙寺祈福,你以为你会有这样泼天的富贵?你这都是抢占了我女儿娇娇的!”
张氏拔高了声音,几日都没有喝水好不容易在郡主府喝到了几口冷茶,她的嗓子才好受很多。
“李念娇真的是槐月初一的生辰么?”
黎昭昭抱着手臂,好以整暇地看着张氏。
那些陈年旧事她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张氏别想用这些事情来绑架她。
“当然,那还能有假?要不是你们两个同一天的生辰,我也不能将你们两个换过来。”
张氏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心虚,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
“槐月初二巳时,张嬷嬷才允许其他人探望,说是你在生产之中伤了元气,郎中救治了一天一夜才给救回来。”
“初一那日正值我母亲生产,才让你蒙混了过去。”
黎昭昭灼灼的眼眸中带着讥讽,她在陆五那里得到全部的真相恨不得将张氏母女碎尸万段。
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毕竟这一世他们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她不去招惹他们,张氏却舞到了她的脸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氏终于露出了些许的惊恐,如果刚才她以为黎昭昭是在诈她,毕竟黎昭昭实在太过于狡猾。
那么现在她就是确信了,黎昭昭真的是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她定了定神,没事,她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就算是你知道了又如何?我只要告诉太后,你并非我亲生,也并非远阳候府的嫡女,而是个庶女,你猜太后还会认你这个郡主吗?”
张氏疯狂一笑,却发现黎昭昭面无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你不怕?这可是欺君之罪!”
“你去告诉吧,太后娘娘已经知道了,是我主动和她说的,娘娘在乎的始终是我,而不是什么远阳候府的嫡女,你以为谁都想做你的女儿吗?”
黎昭昭平静且轻柔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张氏的心底炸响。
她一瞬间就慌了。
这怎么可能……杀手锏没有用了……那她的女儿怎么办?
“这不可能,太后娘娘怎么会不介意这些事情,明明你是最低微的庶女啊!娘娘怎么能够允许庶女给她祈福,还封为了郡主,上了皇家的玉牒!”
张氏呐呐自语,满脸的难以置信。
黎昭昭摇了摇头,就这?陆夫人的战斗力也太差了,找了这么个人给她添堵,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要是没有是不是应该从我的府中滚出去了?”
黎昭昭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无端感受到了厌烦。
张氏这样的人她不屑动,也不会去动,这样的人最好折磨她的方式就是让她活着,看着她所有的谋划还有希望全部都落空,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张氏低声呢喃着,像是魔怔了一样,她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正堂。
“小姐,用不用派人跟着?”
朝颜眸色有些担忧,张氏看起来像是痴傻了,谁知道还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就算和他们郡主府没有关系,也惹一身骚。
“让陆五跟着,看看她到底见了谁,又是谁撺掇她来我们郡主府的。”
黎昭昭杏眸之中泛着冷光。
要是这件事真的同陆夫人有关系,那陆夫人真的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阿昭,我去找她。”
陆砚狐狸眼微沉,显然是生气了。
“你去找她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我猜张氏就是逼迫你去找她的手段,我倒是有点小瞧她了。”
“那我也得去,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没有关系,不能让心劳心费神。”
陆砚沉着脸,他想到了陆夫人阴险狡诈,却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把主意打到了黎昭昭的身上。
“咱们静观其变,找人先去调查一下她住在上京的哪里。”
黎昭昭拉住暴走的陆砚,好端端沉稳冷静的人怎么就变得如此冲动了。
“你这样冲出去,也不知道她在哪。”
陆砚逐渐冷静了下来:“抱歉,阿昭,是我太欠考虑了。”
“陆八,你去告诉陆一,让他查清楚陆夫人入京之后都住在哪里,接触了什么人,全都调查出来。”
“是,主子。”
陆八离开了,陆砚依旧没有缓过神。
“陆夫人手中没有银钱,她那儿子吃喝嫖赌全都输光了,她不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上京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