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人还真的齐全,也好方便本相算账。”
陆砚冷笑了一声,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怒气。
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分外的刺眼,黎昭昭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这群她所谓的家人,喝酒吃肉,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相爷,您先消消气,本侯也不知道黎昭昭那逆女私自去了花城,您就是退婚,我们也是同意的。”
远阳候站起身来赔笑道,心底却是把黎昭昭骂了个遍。
他更加的笃定了黎昭昭一定是去花城同哪个野男人私奔,不然不会连太后都不给她遮掩了。
“退婚?”
陆砚挑了挑眉,狭长的狐狸眼波光流转。
“是啊,相爷,您不是来退婚的?那逆女同野男人私奔败坏了她的名声,咱们侯府也不是不讲理的自然是愿意退婚的。”
远阳候小心翼翼地说着,顺带着看了一眼李同殊。
陆砚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有李同殊在场,他应该不会闹得太厉害。
“就区区一句退婚,你们就想把事情了了?那可不能够。”
陆砚掀起衣袍,坐在了远阳候的对面。
李同殊仰头喝下一杯酒:“相爷,这件事就算了吧,看在本将军的面子上。”
这话口气颇大。
李同殊自顾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朝着陆砚的方向举杯,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这是文臣武将之间的碰撞。
丞相又如何,他可是大将军,手握兵权,就是皇帝老儿都要敬让他三分。
丞相就是个屁!
“如果本相说不呢?”
陆砚眯了眯狐狸眼。
一旁的远阳候急得干瞪眼,他是想要息事宁人,可没想着得罪陆砚啊。
如若能够攀上亲家,他还是乐意的。
“干爹,相爷,你们两个都消消气,没必要为了水性杨花的姐姐吵成这样。”
“姐姐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她自幼不长在侯府,礼义廉耻上有缺陷也是正常的,还请相爷宽恕。”
李念娇柔着声,眉眼带笑。
李同殊看向她的目光中隐隐有淫邪之色。
陆砚了然,冷哼了一声:“既如此,那就烦请侯爷将她逐出远阳候府,在族谱上除名,本相这个提议不知可否还行?”
远阳候有些迟疑。
“相爷,黎昭昭再怎么说都是安阳县主,本侯若是就这样除名,岂不是为人所诟病?”
他还没沾上黎昭昭的光,心中的不甘心成倍地疯长着。
“很快她就不是县主了,侯爷若是执意将她留在府中,后面牵连到侯府,到时候可就不是相爷能够分辨的了,小心刚刚得来的富贵顷刻间就化为乌有。”
远阳候心中一震,看着陆砚冷然的目光,心中盘算着黎昭昭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老爷,那个不孝的逆女不要也罢,咱们一家人都有好日子过了,何必让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毁了我们的好日子。”
黎夫人,张氏,偶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李夫人了。
李夫人的眼中藏着痛快,那个贱人的女儿终于可以不用影响到她的孩子们了。
攀上光武大将军这一门亲家,她们一家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远阳候神色挣扎了一瞬,最后下定了决心。
“既如此,相爷也不必烦忧,黎昭昭的名字本来就没有写在新的族谱上,不算是咱们李家的孩子。”
陆砚把目光放在了李同殊的身上。
“他说得没错,当初本将军就看她不顺眼,没有写上李家的族谱,黎家那边早就给她除名了,相爷不必忧心,她现在就是孤女一个,没什么娘家给她背后撑腰。”
“很好,李大将军的家人很上道。”
陆砚愉悦地弯了弯唇,正堂之中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了起来。
“本相听说,黎昭昭有一个婢女宝贝得很,那个婢女在哪里,本相要带走。”
李念娇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还有躲闪。
随后又见到陆砚面无表情的样子,松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是一个婢女,相爷要着做什么?”
远阳候也知道那个婢女在李念娇的手中,还被磋磨得不成样子,是断然不能够让陆砚见到的。
“本相做事还犯得上你们来指手画脚?”
陆砚冷了脸。
“今日若不是李大将军坐在这里,你们都没有与本相说话的资本。”
李同殊蹙了蹙眉头,他不是刚入朝堂的毛头小子。
这几日荣德帝对陆砚的态度很是玄妙,似乎还隐隐有一些费相的意思。
陆砚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又或者说他有笃定能够让荣德帝改变主意的办法?
想到这里,李同殊的神情闪烁了一下:“大柱,相爷要的人你们就给他,为了这点小事跟相爷结下梁子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远阳候神色一震,这几乎就是暗示性的话语了。
“娇娇,人不是在你那里,带上来给相爷。”
李念娇无法,只能差遣碧荷把人提上来:“记得把人收拾干净了,别脏了相爷的眼睛。”
这几乎是暗示性的话语,陆砚却没有任何表情。
只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吹了吹,抿了一口,那副优雅的姿态令李念娇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痴迷。
都怪黎昭昭,要不是她设计她失了身,如今嫁给陆砚的只怕就是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朝颜还没有被带上来。
陆砚似乎很有耐心,也没有同他们攀谈的意思,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远阳候总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小姐,朝颜来了。”
陆砚抬起眼,唔,的确是黎昭昭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只是朝颜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如今实在是算不得体面,眼眶青紫,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鞭伤,烫伤,刀伤,每一样都触目惊心。
新的伤痕覆盖在旧的上面,引人注目。
“相爷,这婢女性子很烈,很是不听话,身上的伤都是教训她的时候留下来的,相爷见谅。”
远阳候注意到了陆砚的眸光有异,笑着解释道。
“不错,侯府很好,正好替本相教训了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省得脏了本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