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不错,是我着急了。”
陆砚收起脸上的沉重,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想不到你这般乐观。”
“我要是没有这份心性,也不会在宁王府蛰伏五年。”
黎昭昭嗤笑了一声。
“我倒是没有想到堂堂相爷,养气的功夫这般差,你觉得以宁王多年的谋划,是一朝一夕能够掀翻的吗?”
“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陆砚沉默了一会,罕见的没有顶嘴。
“什么没有时间?”
陆砚到底知道什么?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黎昭昭一眼,对之后的事闭口不谈。
“相爷,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咱们两个之间合作至少要做到互通有无?相爷这样瞒着似乎不太好。”
黎昭昭迫切地想要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砚为什么也会同她一起回来?
这些疑惑像是个谜题环绕在她的心间,明明她将宁王除掉了,为何陆砚还是败了。
“有些事不是你现在需要知道的。”
陆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眼眸中翻涌着的情绪让黎昭昭看不懂。
黎昭昭垂下眼帘,没再说话。
“相爷,陆二回来了。”
黎昭昭抿着唇,站起身推开了房门。
“在哪?带我过去。”
陆五小心翼翼地瞥了陆砚一眼,相爷这是又惹县主生气了?
正堂,陆二将盒子交给黎昭昭。
一株火红的花朵静静地躺在里面,鲜艳欲滴,足可见前任主人对它保存的极好。
“这是相爷偶然去蜀中得到的一株,这花极为玄异,经久不腐,散发出来的香气会导致人迷幻。”
陆二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罂粟本就是这样,你们两个跟着我,咱们去给黄家主解毒。”
这罂粟花她用得心安理得。
陆二和陆五都二张摸不到头脑,解毒这种事黎昭昭自己去就好了,为何带上他们?
更何况还有黄家的下人,怎么说都轮不到他们。
一行人来到了黄家主的房间,此时的黄家主脸色比之前衰败了很多。
皮肤上面的弹性逐渐没有了,泛着灰败。
陆二和陆五也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黄家主。
他们都听说榕城的黄家家主风流倜傥,年轻的时候受到榕城很多少女的追捧,不然也不会生出黄瑜清那样俊秀的小生。
他们相爷听说黎昭昭被小生截了,连夜处理完花城那边的事,赶到了榕城。
就是害怕自家的媳妇被拐走。
可真要到了,又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
还同黎昭昭置了气。
“你们就守在黄家主的床前,任何人都不许接近。”
黎昭昭没有解释原因,带着罂粟,还有前日让黄瑜清备下的药材,走到了厨房中。
“县主,婢子是大少爷安排过来帮您的。”
她抬眸,是黄家暗卫的装扮。
“你把那些药材都捣碎成粉。”
说完她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罂粟上面。
从怀中掏出了帕子,她小心翼翼地隔着帕子将罂粟拿了出来,用匕首将其花蕊挑了出来。
剩下的花瓣全被她切成了一小段放进碗中捣出汁水。
“县主,这些药材都捣碎了,接下来该如何做?”
婢女捧着碗,毕恭毕敬。
“你随我来。”
黎昭昭带着那个婢女来到了房间中,床边上陆二和陆五寸步不离的守着。
婢女的神情闪烁了一下,没有作声。
黎昭昭从她的手中拿过药碗,把罂粟汁倒入碗中,混合成一小碗泥状物。
隔着手帕,她将泥状物抹在了黄家主的鼻翼间,还有眼睑下面。
留下来的花蕊则是放入了黄家主的口中。
“过了今夜,明日他就会醒过来,你们守在这里就好。”
“是。”
陆二还有陆五显然也知道重要性。
这关乎到黄家对他们的承诺,要是能够得到黄家消息相助,他们相爷想要知道消息就会容易很多。
这是个机会。
当然,下毒之人自然不会让黄家主醒过来。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黎昭昭转过身,诧异地发现那个婢女还在身后,没有走。
“公子让婢子贴身保护家主,婢子也会在这里等着。”
“那好,你在门外守着,他们两个在屋内。”
黎昭昭见她还想说些什么:“你终归是女子,虽然做了黄家的暗卫,也要学着避嫌才是,再说他们两个都尚未娶妻,就是你不顾着名声,还要顾一下他们的名声。”
婢女的脸色一白,眼眸中掠过一道恼怒。
她没有想到黎昭昭会拿着女子的名声来堵她,只能退了一步:“婢子谨遵县主教诲。”
陆二和陆五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明白了,这个婢女有问题。
不过黎昭昭没有让他们动手,他们也只能先按捺下来。
入夜,黄家陷入了寂静之中。
七月的天,吹过来的风都是火热的。
“走水了,走水了!”
火红气浪自西北角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到了黄府的中部。
府中的小厮嘶喊着,很多人加入到了救水的行列。
黎昭昭披上衣服匆匆朝着黄家主房间的方向走去,正好碰上了陆五背着黄家主。
“县主那个婢女果然有问题,陆二已经把她擒住了,等着县主发落。”
“我去看看。”
黎昭昭毫不意外。
待到她走到正堂,火势已经渐小,逐渐被扑灭。
黄家所有的主子都被惊动了,他们的脸上皆是惊魂未定。
黎昭昭还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容貌熟悉的少女,唇红齿白,便是黄瑜清男扮女装的模样。
那个婢女跪在中间,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
黄瑜清坐在上首,冷着一张脸。
“黄伯,我知晓府中有奸细,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是你。”
他眼眸中带上了痛色。
“瑜清,是不是弄错了?黄伯在我们黄家做了一辈子的管事,他怎么可能是奸细?”
黄夫人大惊,脸上闪烁着难以置信。
“母亲,是我亲手抓住他的,这还能有假?”
黄瑜清神色里闪过一抹痛色。
被称作黄伯的人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不为自己辩解,也不承认,如同一个木头桩子一样。
“你们抓住我们又如何?黄家主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