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枝歪了下头,“司九?”
“啊?在!爷爷在家。”
“能带我过去吗?”
“……好,你跟我来。”
司九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夏南枝,生怕身后的人消失似的。
年年辰辰穗穗看着,好奇,辰辰抬起头问陆照谦,“二叔,司九舅舅为什么这么震惊?”
就好像青天白日见鬼了一样。
“他抽风了,别管他,走,二叔带你们先玩一圈,让你们妈咪和太外公好好说一会话。”
……
楼上。
司九见三个孩子被带走了,终于有机会问夏南枝了,“表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个月你在哪?”
夏南枝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在火场的时候我被人救了,救我的人是溟西迟,这两个月我一直在他那养伤,昨天刚逃出来。”
“所以昨天的录音真的是你放的?”
“嗯。”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外公一切都好吗?”
司九叹了口气,“你等会见到就知道了……”
走到书房,司九敲了敲门,“爷爷。”
书房里传出来几声轻咳,紧接着才响起老爷子又沉又哑的声音,“进来。”
司九走进去时,司老爷子还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两张照片,沉沉地低着头看着。
屋内安静到窒息。
夏南枝跟着走进去,不由放轻了脚步,见到老爷子那一刻,夏南枝的心还是轻轻颤了一下。
仅仅两个月不见,司老爷子仿佛苍老了十岁,弓着腰坐在那,戴着老花镜,伴着灯光看照片的样子狠狠地刺了下夏南枝的心。
“爷爷,你看谁回来了。”
司老爷子没有抬头,只幽幽沉沉道:“谁回来了?谁回来了都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夏南枝鼻子一酸,声音已经哽咽,往前凑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看着司老爷子,唤道:“外公。”
司老爷子年迈的身体在椅子上明显一僵,手还悬在半空,时间好像静止了……
司老爷子抬起头,看到夏南枝站在那的那一刻,浑浊的眼睛好像一瞬间亮了,手里的照片在手中突然滑落,他就看着夏南枝,唇瓣颤了又颤,像是在反复确认。
夏南枝立刻走上前,在老爷子身旁蹲下,“外公,是我,南枝,我回来了。”
司老爷子低头看着夏南枝,她一身温柔的粉色大衣,长发随意慵懒地散落着,气色很好。
司老爷子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他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放在夏南枝的手臂上。
触碰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柔软的,有温度的。
他轻声念出夏南枝的名字,“枝枝?真的是你?”
“是我外公,真的是我。”夏南枝说着话,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着一遍遍道,“外公,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让您担心了……”
话音落下,司老爷子确定了什么,眼泪瞬间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枝枝!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是,是我外公。”
夏南枝哭出了声音,起身抱住司老爷子,看着年迈的司老爷子,无比心痛。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这种痛苦司老爷子经历了两次。
昨天司老爷子还知道了她母亲的遭遇,这对司老爷子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司老爷子满脸意外和疼惜,哽咽激动到说不出话来,一双枯槁的手拍在夏南枝的肩膀上,颤抖着声音,“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回来了……”司老爷子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老泪纵横。
夏南枝松开司老爷子,司老爷子的视线紧紧盯着夏南枝身上,生怕面前的人消失。
“枝枝,告诉外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月你又在哪?”
夏南枝擦了擦泪水,快速和司老爷子说了发生的事情,她避重就轻,把惊险的事情都避开了,免得老人家跟着担心。
可司老爷子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夏南枝这两个月必然不易,无比心疼。
“孩子,你受苦了,你真的受苦了。”
夏南枝摇摇头,“再苦也过去了,现在我也好好地回来了,不是吗?”
“对,没有什么比活着回来更重要的。所以昨天的录音是你放的吗?”
“嗯,昨天我也在场,当时被控制着,没办法和你们相见。”
“录音是不是还有后半段?”
夏南枝点头,那段戛然而止的录音,大家都能听出来,录音没放完。
“后半段录音还在溟西迟那里。”
“枝枝,你母亲她……”
“妈被商揽月改变容貌后,找到南荣琛过,可南荣琛没认出她,后来她因为遭受了太大的刺激而失忆,再后来她就嫁给了我的父亲夏文庭。这些就是录音后半段内容。”
司老爷子听完,沉默了。
半晌,他喃喃出声,“难怪,难怪她不回来找我……难怪……”
夏南枝抿了抿唇,她母亲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经历了这种事情,她后来想起来了,也没脸回司家了。
她的脸困住了她,她的心也困住了她。
但夏南枝没告诉司老爷子这些,不然老爷子更觉得遗憾,更难受。
“还有一件事,外公,我发现了商揽月最大的秘密。”
“什么?”
“南荣念婉不是她和南荣琛的女儿,而是她和袁松屹的!”
司老爷子听完很平静,说明他不在乎这些,过了一会,老爷子才冷笑了一声,“报应,这也是南荣琛的报应,他欺骗我的女儿,自己也被欺骗了一辈子,替别人养女儿,这是他南荣琛的报应,这话该给南荣琛听,你见过南荣琛了吗?”
提到南荣琛这个人,夏南枝的心情不由复杂,她也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南荣琛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