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衯现在身体吃不了不太多，看着张启灵他们吃了几分钟，她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带着一个盒子回到了客厅。
“我做饭你洗碗，哑巴张去吧，我和五五分边看电视边等你。”
黑瞎子把碗放到厨房，走出来时又顺手从冰箱里捞了两个小冰棍来到沙发边，“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好东西。”
乌衯看着他坐下后才慢慢开口，手指轻抚过黑色的盒子，她笑了笑。
“哥，先过来坐吧，待会再洗。”
“好。”
张启灵原本已经挤好了洗洁精，但被乌衯一叫，立马冲掉泡沫来到沙发布坐下，接过乌衯递过来的纸巾擦手。
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二人居然有些紧张。
两双眼睛紧紧看着乌衯掀开了盖子，露出两本鲜红的本子，随着乌衯伸手拿出来，他们才看清是两本房产证。
“这本是现在四合院的，我找谢哥买的，虽然你老不说，但熟悉的地能买一点是一点，这算是我和我哥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乌衯把证塞进发懵的黑瞎子手里，认真的看着他。
“哥，我们是一家人，你有些事别老装作不在意，时间过了那么久……不要觉得自己不配，往前看吧。”
“我……五五，你……”
黑瞎子摩挲着房产证，有些恍惚，他没想到乌衯会把这里买下来。
“别煽情啊，我也给哥哥买了。”
乌衯把纸朝黑瞎子扔了过去，扭头对着张启灵道，“杭州我也买了套，你和无邪可以去住，别担心他们不接受，我都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
黑瞎子擦着眼角好奇的问，得了张启灵这尊杀器有什么不乐意的，这模样多标准的女婿……
哦，无邪独苗来着，那是不会愿意。
“反正，别问，时候到了自然会出现的。”
乌衯摸了摸鼻子，没正面回答，现在回头想想，当初这事儿干的确实有点趁人之危了。
“好。”
张启灵看了乌衯两眼，点头，他直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握着房产证里的钥匙来到了电视机柜后头。
手一掏，掏出来一个小布包。
小布包还是军绿色的，特别有年代感，特别是张启灵打开后，里面还夹着好几张粮票肉票，以及塑料袋裹着的钱。
“……”
乌衯眼都瞪大了，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着张启灵才有了他是个百岁老人的实感。
好旧的年轻人啊……
“拿着花。”
张启灵从里面翻出一张格格不入的银行卡递过来，乌衯很自然的揣到怀里，顺带打开了黑瞎子伸过来的手。
“哥，你什么时候藏的？多少钱啊？”
“不记得了。”
张启灵蹙眉回想了下，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塞的，不过银行卡好像是之前去西沙海底墓的报酬？
“行吧。”
看着银行卡背面写着的数字，乌衯有些不祥的预感，这是密码吧？
张小官把密码写银行卡背后，那他找不着的那些卡现在钱还在吗？算了，明天去银行看看先。
“这个你也拿着吧。”
黑瞎子把一张黑卡递过去，仰躺在沙发上，光亮均匀落在他面上，更显得俊美。
“我都没想到五五分你居然能送这么一份大礼，我有钱，只是觉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没找花儿爷买。”
“总要朝前看，不然死了的人惦记你，走都走不安生。”
乌衯垂眸淡淡的，也没多说什么，咬了一口冰棍，成功把自己冰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黑瞎子看笑了，也不多想，挑眉跟着大咬了一口陈年老棒冰，于是乎张启灵就看见两张一模一样冰到扭曲的脸呈现在眼前。
“……”
虽然感情好了这么多年，但张启灵还是不太能明白这两人的相处模式。
随即面前被递上一根冷到冒烟的冰棍，张启灵抬眸看向黑瞎子和他旁边眨眼的乌衯，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哑巴张，作为哥哥你不能不合群。”
黑瞎子这时承认张启灵是哥了，乌衯在旁边狠狠点头，张启灵见此无语的抽动一下嘴角，还是抬手接过了冰棍，轻咬了一口。
冰凉的甜味一入口，是冲到天灵盖的冷。
张启灵微蹙眉，不理解为什么这俩那么喜欢折腾自己，不是说秋天了吗？
客厅一瞬间安静，三人各自吃着自己的棒冰，乌衯盘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盖着黑瞎子扔过来的外套。
电视上放着新闻，外头蟋蟀一声声叫着，黑瞎子和张启灵看得认真。
暖黄的灯光照亮小院，是十多来年的再次温馨。
三人虽然没有主动去想，但内心的石头已然落地且消失不见，现在属于是他们独有的羁绊正在紧密连接。
这个世界上，他们不再是孤家寡人，现在已经有了家人、伴侣、朋友。
这一切，都是五五带来的。
张启灵和黑瞎子的目光无声落在乌衯身上，带着浓浓的属于亲人之间的爱怜。
天地之大，还真容不下一个张五五。
但好在，他们的努力加上乌衯的不甘，闯出来了一个小缺口，让那些计谋崩盘，让他们在这个小屋里，有了一处温暖。
……
时间一转，又到了三人分开的时间。
这些天黑瞎子发挥了养猪般的技术，每一顿都把乌衯和张启灵吃的肚圆。
吃的直叫乌衯竖起大拇指夸道，“瞎子你有这手艺，压根不用担心人老珠黄，收拾收拾就能去谢哥厨房应聘了。”
“嗯，他……不担心。”
张启灵也难得夸赞，一语双关的对黑瞎子说着。
黑瞎子被夸的哈哈一笑，撑腰桀骜手一挥，有些调侃的看着张启灵道，“哑巴张，我这叫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学着吧你！”
“……”
乌衯眉头一挑，对黑瞎子时不时露出来的抽象有些没招，但还是戳刀子道。
“无邪很喜欢我哥，什么抓不抓的，你看新东方出来的不也有单身的吗？不过饭确实要学着做，无邪只会整泡面给我吃。”
“……”
“切，花儿爷也很喜欢我。”
黑瞎子哼着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下道，“元旦你们回不来北京了吧？”
“是这样的，应该在杭州过，怎么，舍不得啊？”
乌衯说完，看着张启灵背着包，又扭头拍了拍黑瞎子的肩，笑的很难以描述，“往好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们都不在，不影响你们二人世界的～”
“死五五分，你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点！”
黑瞎子耳朵尖红了，好在墨镜挡着，没让乌衯看见他刚刚乱转的眼神。
“……你急了，你果然不正经，老牛吃嫩草！”
乌衯切了一声，把电话放在他怀里，交代道。
“瞎瞎呐，想我们了就给我们打电话，我哥的qq我也注册好了，别担心昂，年肯定一起过。”
“……滚。”
黑瞎子被乌衯调侃的没招了，伸手比了个出去的动作，死五五分话说的很感动，就是语调感觉yellowyellow的。
小不正经。
“行了，走了昂！”
道别后，张启灵打开门，外面刘丧已经在了，见门开，直接走过去接过了乌衯拎着的零食。
“偶像，五五。”
他喊了声，脸上带着笑，对着乌衯道，“杨奶奶的干女儿联系上她了，今年要带着杨好会甘肃过年。”
“那可好，不然好好上学了，杨奶奶一个人也无聊。”
乌衯点头，牵着刘丧的手一路都没松开，直到三人来到机场。
在人来人往中，两个风格迥异的帅哥站在通往登机口的等候区角落那，一个冷脸小美女正絮絮叨叨的和其中一个交代着什么。
三人穿着不一样的蓝，乍一看以为是哥哥带着妹妹出行。不过其中更秀丽的男人和女生牵着，所以看得出来别送的。
“哥，记得打电话，不要一个人不吭声。”
“嗯。”
张启灵任由乌衯给自己每个口袋都塞满现金，目光柔和，“你也是。”
“我会拉着无邪给你……我会叫无邪和你打视频的，那些人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管，你只要记得，我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呢。”
乌衯拉了拉张启灵的衣领，拍了拍他的胳膊嘱咐着。
虽然那些事自己不在意，但要是被张小官再一听，还是会难受，她不愿意张小官难受，所以昨晚给张海侠和张九日发了信息。
不过难保有些人嘴贱，而且哥和自己现在还是能感受到一部分的情绪。
乌衯不指望能瞒住他，但能少知道一些是一些，又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儿，张家要甩开还得用些人。
“……我知道。”
张启灵沉默了下，对着乌衯关切的目光点点头，“你，你俩也要好好的。”
“偶像，放心，我会照顾好五五的。”
刘丧坚定的看着张启灵，手仍是没松开，打眼一看就知道小情侣感情好，黏答答的。
“放心去吧哥，杭州等你。”
乌衯笑着，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拿出黑瞎子给她买的相机。
“我们拍一张当纪念吧！！”
说罢，见都没意见，乌衯找了工作人员，三人背对服务台，迎着外边的天光，在人潮里拍了一张。
飞机呼的划破天际，只余一抹长长的白痕代表它来过。
张启灵的票要早一些，乌衯和刘丧目送他离开后，回到候机室等了会儿也到了登机的时间。
一路上二人除了去洗手间，其余时候手都没松开过，昨晚他俩电话粥煲太久，乌衯靠着刘丧的肩睡了一路。
直到下飞机了人都还懵着，任由刘丧牵着她走。
无邪一看乌衯迷茫着一张脸被刘丧带出来，整个人就笑了，“五五，你这么不设防，刘丧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才不会。”
刘丧代替乌衯回答道，他难言的看了无邪一眼，想到他之前的反应，便故作尊重的喊了声。
“嫂子哥，你好。”
“啊？嫂子哥！老板？！你……糟蹋了……张哥？吗？！”
王萌内心震惊，又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老板疯魔的样没人比他更清楚，只是会不会太快了些。
张哥出来还没半年吧，就有一腿了？
无邪则被刘丧这一喊给喊沉默了，内心情绪很复杂，一是对被承认关系的喜悦，二是被刘丧恶心的。
这嘴真是的。
“别聊了，能不能先回去啊，我好困。”
乌衯揉着眼睛，没搭理三个男人之间复杂的心绪，她真的困爆了，都没在意自己的耳朵能听见了他们聊天的声音。
“走吧走吧。”
无邪一挥手，四人带行李上了无邪刚提的比亚迪。
一路无话，在王萌的欲言又止中他们回到了无三居，乌衯径直的躺在了无邪的摇椅上，扯过书往脸上一盖就睡了过去。
无邪蹙眉疑惑，但动作放缓，带着刘丧去了乌衯的房间。
无三居虽然小，但客房也是备了两间，现在刚好余一间给刘丧，毕竟王萌那屋子造的和狗窝一样，除他外还住着且慢稍等。
无邪则觉得和刘丧睡一屋太膈应了，索性挪个屋子给他。
刘丧并不在意，挽起袖口就开始勤劳的打扫起来，三人都放轻了动作，王萌给无三居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招牌。
夜幕降临，乌衯被刘丧哄了起来，四人跟着无邪来到了他常吃的小店。
“看看你还想加些什么菜。”
无邪把菜单递给乌衯，没正眼瞧她。太过分了这也，刘丧这狗，忙前忙后的粘着五五，他记得之前五五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
张海客当时还老被小哥打出去，真爱果然伟大，小情侣看得无邪的腻的慌。
“加一个青椒肉丝吧。”
乌衯打了个哈欠，说完就捧着微凉的水喝着醒神。
“？不是有个香菇肉丝了吗？”
无邪没太明白，但这才不是刘丧点的，俩肉丝，小哥把五五给饿着了？
“圆圆不爱吃香菇，加个肉丝也吃的完。”
乌衯皱皱眉，桌子下的手不老实分摸寻着，摸到刘丧的手后就牢牢握住。
“……真有意思。”
无邪挑眉无奈的摇摇头，刚好菜也上了，众人也没过多寒暄就吃了起来。
期间无邪有意无意的关注着刘丧的状态，见他一举一动都是顺心而为后心里对他的考量也散了。
可以，靠谱。
能劝的住五五又不至于让五五觉得烦，长得也不错，勉强能配的上五五。
吃到一半，乌衯放下筷子，刘丧会意把她的包递了过去，她翻找了几下，拿出来一把钥匙。
“无邪，这是我送你和我哥的礼物，到时候我哥来了你们可以去看看。”
无邪接过来，看着上边的花纹，都愣了下，这不那块富人区的专属房屋钥匙吗？五五这是……
“别在意，本来就该给，另外一把在我哥那，到时候你们商量着装修，总不能新房都没一个。”
乌衯脸上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带着浓浓的困倦。
“你……同意啊……”
无邪沉默半天，憋出来一句没理头的话，惹得刘丧朝他那多看了好几眼。
“你应该庆幸你喜欢我哥，不然你现在得赔我两亿呢。”
乌衯困懵了，一下子把心里话秃噜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醒了，脑袋也从刘丧肩膀上离开。
“……哦～原来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啊？五五，章琳的事儿…哼哼。”
无邪笑的很温和，但乌衯左看右看就是心虚的不正面直视无邪的眼，好半晌，乌衯才嘿嘿笑道。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嘛，这也是好事啊，当时戳破和现在戳破感觉是不一样的，至于章琳。
无邪哥哥～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这事我哥全责，你得去找他。”
“……你啊你。”
无邪无奈的叹气，也没真怪，那份协议自己也是看清了签的，现在不过是逗小孩而已。
“对了五五，我能去港城吗？”
“为什么……好吧，问了个蠢问题。”乌衯纠结了下，扭头看着刘丧，莫名的，她和张启灵的想法对上了赫兹。
那就是把人带回家，写族谱上。
“去呗，一起去，我还没在港城经历过元旦呢。”
乌衯想通了后笑的释然，心里坏水一股一股的冒，张家是吧，就让这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桀桀桀嘿嘿嘿！
刘丧和无邪一对视，不知道怎么了，他俩总有种替别人默哀的感觉。
而张家现在已经从张启灵下飞机的那一刻，就在经历暴风雨了，动静闹得很大，张海楼揽着张海侠躲在最边上看着，感叹道。
“多年不见，族长风采依旧啊～”
张海侠看了张海楼一眼，只觉得这话很耳熟。